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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心碎了無痕

2024-09-13 19:11:02 作者: 吃糖不甜
  沈澗西的眼神火熱,聲音卻寒冷:「你什麼意思?」

  炎涼把項鍊放到沈澗西面前的座椅上:「還給你!」

  他臉色鐵青,上下排的牙齒狠狠地磨了幾下:「送出去的心還能完好無損地收回來嗎?」

  車裡的空氣陡地稀薄,炎涼有點透不過氣來。

  她使勁拽了拽門把手:「開門!」

  沈澗西眼珠變得通紅,透著瘋狂,讓炎涼看了有點害怕。

  「戴上它,一輩子都不要摘下來!」沈澗西突然拿起項鍊,蠻橫地把炎涼的身子扳過來,強行就要給她往脖子上戴。

  炎涼伸手阻擋:「你瘋了!不要碰我!」

  沈澗西不理,執拗地就要給她戴上去。

  「你就算戴上了,回頭我就摘下來把它摔碎!」炎涼掙扎著大叫。

  沈澗西好像被這句話驚住了,兩隻手捏著項鍊的卡扣停在半空中,瞳眸中翻湧著看不清的情緒,嘴唇囁嚅地說:「你好狠心!」

  炎涼凝視了他片刻,一把拍掉他的手:「是你一直自說自話!我已經嫁人了,你也很快和別人結婚,拜託你,不要胡攪蠻纏了行不行?」

  沈澗西喃喃:「你說我是胡攪蠻纏?」

  炎涼恨恨地瞪著他,難道不是嗎?幾次三番地糾纏她,胡說八道,許一些自己都不知道猴年馬月能實現的承諾,或者他潛意識裡就沒想實現,只不過用它來哄騙炎涼罷了。

  「你真的對我一點感情也沒有了?」沈澗西直勾勾地盯著炎涼的眼睛,想要從中看出她的動搖,「我不信!」

  炎涼疲憊地閉了閉眼睛:「要怎麼樣你才會相信?」

  沈澗西把水晶瓶舉到炎涼的眼前:「你親手把它打開,親手把它撒在雨里!你敢嗎?」

  小巧精緻的水晶瓶里,一顆殷紅的心仿佛在跳動。

  沈澗西說是砂子堆疊出來的,怪不得這麼不堪一擊,經不住一點點的衝擊。恐怕只要一擰開瓶口,它就潰然散落了吧?

  炎涼的手指微微顫抖,她感覺到沈澗西的呼吸粗重。

  他直直地盯著炎涼,眼神忽而篤定,忽而懷疑,忽而發狂,忽而悲傷,炎涼的心裡也並不比他平靜。

  炎涼接過水晶瓶,用指甲鉗住瓶蓋的一線凹陷,摳了幾下,突地一跳,不知道什麼材質的小塞子掉出來,空氣衝進水晶瓶狹小的空間裡。

  眼睜睜地看著那顆心在瞬息間坍塌,變形,癱成一堆。

  炎涼感覺呼吸都不存在了,沈澗西的臉色轉成慘白,眸光死寂地望著水晶瓶。

  炎涼胸腔里突然空了,心臟仿佛和水晶瓶里的心一起消失了,即便有些殘骸,也看不出那是心臟的形狀。

  「哈哈哈哈哈,好!炎涼,你幹得漂亮!」沈澗西突然神經質地大笑起來,笑得停不下來,笑得眼角浮現兩處晶瑩。

  炎涼不敢去看,慌不迭地扔下水晶瓶,想奪門而出,可惜車門紋絲不動。

  沈澗西一下子撲過來,灼熱的身體壓住她,兩手往她衣服下面探去,嘴巴拱到炎涼臉上,尋找著她的唇。

  炎涼倒抽一口冷氣,拼命掙扎,張口咬在他的唇上,唇齒間瞬息浮起一股血腥氣。

  可沈澗西的動作反而更兇猛,炎涼嚇得魂飛魄散,手在門上拼命亂抓,不知怎麼夠到了解鎖鍵,門一打開,炎涼逃也似的沖了出去。

  冰冷的雨打在頭上、臉上、身上,炎涼神志清醒了一些。她怕沈澗西追出來,頭也不回地衝進了雨里。


  不知道跑了多久,雨澆在臉上,遮擋了視線。

  炎涼靠在一棵粗大的槐樹上,呼呼喘氣,抹了一把臉,入手冰涼。

  身子簌簌抖著,渾身的熱度都消散殆盡,她覺得肯定要感冒了。

  緩了一口氣,攔住一輛計程車坐了進去,把她送回東孚公館。

  她沒有回老房子,因為老房子裡沒有熱水,不能在那裡病倒了。

  家裡只有雲姐,她看到炎涼淋得跟落湯雞似的,嚇了一跳,急忙招呼她去洗澡。

  用熱水把身體的寒氣都沖盡了,炎涼脫了力般地挪出來,雲姐遞過一碗剛熬好的薑湯,炎涼咕嘟咕嘟灌下去,五臟六腑像是被重新激活了一樣。

  「少夫人,你怎麼一個人回來了?這是怎麼搞的?下這麼大雨也不打個傘?」雲姐端走薑湯碗,擔憂地問,「餓不餓?有中午熬的栗子粥,要不要喝一碗?」

  炎涼中午沒怎麼吃飯,折騰了這麼長時間,餓得前心貼後背,聞言忙不迭地點頭。

  雲姐很快盛了滿滿一碗放在炎涼麵前,遞過了一隻湯匙。

  炎涼迫不及待地吃了一勺,軟糯香甜,炎涼第一次吃到這麼好吃的粥。

  她和雲姐說是出去買東西耽誤了時間,一時沒打到車才淋了雨。

  「你不是開車出去的嗎?」

  炎涼隨口說是姜小玫把她的車開走了,雲姐表情有些不悅:「你就是太好說話了,姜小姐要用車,也要等你不用的時候吧。唉,幸虧她們母子在這裡住,否則小晨晨可要跟著她受苦了!」

  盛少珺搬走後,接送晨晨的活全落到了雲姐身上,她倒不是抱怨辛苦,而是覺得姜小玫這人不靠譜,替晨晨擔憂。

  「要我說啊,姜小姐不要以為住在這裡眼眶子就高了,還是找個老實巴交的踏實男人結婚,一起把晨晨撫養大,才是正理。」雲姐坐在一邊嘮嘮叨叨的。

  炎涼滿腦子裡還是剛才沈澗西的瘋狂,心臟怦怦狂跳,暗自慶幸逃出來了,慶幸他沒有再追出來。

  幾次見面她和沈澗西好像都不能心平氣和地說清楚,總是說著說著就刀光劍影起來,以後還是杜絕和他單獨見面的任何可能。

  雲姐嘮叨了半天,見炎涼沒有接話,明顯心不在焉的樣子,也就不再多說,把吃完的碗拿走,囑咐炎涼睡一會兒。

  炎涼感覺渾身的骨頭都快散架了,為了預防感冒,她從藥盒裡拿了一包顆粒,用熱水沖了喝下去。

  裹著被子給何小雲發了個消息,說下午不過去了,晚上直播前再去。

  迷迷糊糊中,身體一陣熱一陣冷,頭疼得像要裂開一樣,她知道自己終是沒有逃過去。

  恍惚中,有一雙溫暖的大手蓋在她額頭上,隱約一道醇厚低沉的嗓音在說著什麼,她一句話也聽不清。

  睡得昏昏沉沉,被灌了一些藥,額頭上覆著一塊毛巾,從清涼到溫熱後,就被取走,再換上一塊清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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