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我要她償命

  萬聖殿，試煉之地。

  霧氣瀰漫，廣袤縱深，綿延數千萬里。

  一座古老莊嚴的青銅宮殿矗立，不知道過去了多少歲月，雖然表面已經是鏽跡斑斕，但卻瀰漫著攝人心叵的氣息。

  「青璃，幽白！」

  「老祖真的沉睡了嗎？」

  大殿深處，盤坐著十幾名我族的宿老，雖然一個個皆是面孔蒼老，髮絲稀疏，形如枯槁的乾屍一般，可他們每一個都是蘊藏著極其恐怖的氣息。

  「大長老，我無法完全確定，但老祖應該是耗幹了最後一絲力量。」

  「可惜，我們漫長歲月的布置，徹底是功虧一簣了，以後再也無法置換出去了。」

  「如今我們是真正的困獸了……」

  幽白的分魂自然也是被殺了回來，不過卻是保留了完整的記憶，目的就是為了套出十幾個老怪物誰才是真正的奸細。

  「大長老，無需太過悲觀，雖然計劃失敗了。」

  「但二祖還在外面，我們的暴露就是為了掩護二祖，人族女帝親下法旨，我們不死不行，只要二祖還在，早晚能將我們接引出去。」

  「現在，我們只需要耐心等待。」

  青璃恰到好處的出聲起來，如今所有我族人全部暴露，而只有洛無塵這個假二祖還在，可恰恰如此才是最重要。

  「老祖與二祖，究竟想幹什麼？」

  「老祖沉睡，二祖修為不夠，尚不能成事，如今正是需要吾等幫助之時，何以讓吾等盡數暴露。」

  「罷了，老祖自有老祖的算計，我們無法揣測，沒有那件東西，我們能做的就只有等候。」

  「散了吧！」

  大殿上首端坐的蒼老身影一聲嘆息，繼而是輕輕的揮手，四周一眾我族宿老也都是消失，就如同鬼魅般從未出現過。

  此時，大殿中再度陷入了沉寂，唯有大長老一人端坐，但是渾濁的目光卻是閃爍著一道厲芒，就見其身影明明還在原地，但是一縷真魂卻是投入虛空，只見一道道波紋閃爍，一切又是恢復了平靜。

  下一瞬！

  大長老的真靈穿破虛空，瞬間降臨到了一片奇異之境，而他的真魂也是化作一個相貌平平無奇，彎腰駝背的人族老者身影，卻見手中出現一根桃木杖，正朝著這片奇異之境的城池而去。

  城池約莫方圓三十里，甚至還不如人族凡俗的城池，但就是這麼一座在奇異之境的城池，可不是誰都能進來的。

  這裡名喚虛天之境，一處極其玄妙而又奇異之域，只要投入一縷真魂便可進入，一切如同真實世界無疑，能來到這裡的皆是各族的大能，強者，屬於最頂級的強者交流之地。

  無論是在裡面修行，還是所獲取的各種資源，皆是能夠帶出去，而且修為能夠反饋到自身，但想要獲得進入虛天之境的權利，必須經歷重重考驗，最簡單的便是闖天梯，凡能達到九十九階的，便可以獲得進入的權利。

  虛天之境，可是萬域諸天，無數強者夢寐以求之地，但是想要進入卻不是誰都可以的。

  他們一族曾是諸天萬域的霸主之一，不僅有資格進入，曾經更是有一定話語權，但現在也就剩下進入的資格了。

  流雲城。

  便是眼前小城之名，大長老的身影緩緩的踏足其中，雖然城池不大，可是卻異常的喧囂繁華，現世所擁有的一切，這裡幾乎是全部都有，雖然七成以上都是虛天之境的原住民，不過就算是三成的外來者，也是極其不容易了。

  大長老似乎對流雲城很是熟悉，漫步在人流中走到了一處低矮的巷口，一直便是走到了盡頭，入眼的是一間雜貨鋪。

  鋪中同樣端坐著一個老者，但是眼前的老者面色似紙一般的蒼白，渾身瀰漫著若有若無的死亡之力，甚至感受不到一絲一毫生的氣息，完全就是一個死人。

  可如果仔細看的話，卻會發現大長老與其相貌竟然有些相似，當大長老身影靠近門口，鋪中的老者也是猛然睜開眼睛。

  「大哥，你怎麼來了？」

  鋪中老者顯得很是驚異，便是壓低了聲音起來，繼而將大長老迎了進去，也是順手將門給關上。

  「二弟，出事了！」

  「老祖復甦，置換族人，皆被誅殺。」

  「我們的計劃要延後了。」

  大長老端坐下去身軀，蒼老的眸光閃爍著一抹憤恨，要知道他們圖謀了多年的計劃，損耗了多少資源與時間，卻因為老祖的復甦全部破滅。

  真的很不甘心啊！

  「什麼？老祖復甦……」

  「哼！這老不死的果真還留了一手，不過幸好大哥你謹慎，沒有被那老東西抓住把柄，否則你我兄弟今日怕在難相見。」

  「大哥，當初那一戰，老不死被重創，就算復甦了那也只可能是一道真靈，本體絕對不會復甦。」

  「我們且在等等，待那老不死沉睡，繼續進行計劃，幸好當年我們並不是只在滄瀾大世界施展計劃。」

  「如今在死界，我族已經有一定的勢力，越是這個局面，我們越是不能操之過急。」

  「一切，等老不死的沉睡再說。」

  鋪中老者雖然很震驚，但是瞬間便是冷靜下來，既然已經是決定做下去了，就根本沒有退路，只要不是老不死的本體復甦，一切都是不足為慮。

  「二弟，此番前來，並非只有老祖復甦。」

  「老祖復甦，因為老祖找回了當年他的兄弟，也就是我們的二祖。」

  「如今那件東西被老祖交給二祖，我們置換的族人全部被殺，也是老祖故意這麼做，就是為了保護二祖不暴露。」

  「現在我族是二祖暗中主持事物，他有那件東西在手，等他回歸造化之地，我們將無法反抗，生死皆是會被主宰。」

  「二弟，保持靜默，暗中在死界積累實力，莫要在踏足生界了，萬一被二祖知曉我們的計劃，那你我必將萬劫不復。」

  大長老的目光充滿了平和，索性當年還是留了一手，而今起碼是有了一條退路，可惜沒有那件東西，計劃……

  「二祖，大哥，你信嗎？」

  「我們一脈的前輩，曾也是追隨老祖征戰，從而聽過有二祖存在。」

  「那件東西是計劃中的重要一環，絕對不容有失。」

  「大哥，既然你已經被困在造化之地了，那就只能由我去了。」

  「待你回去，我便降下投影，去會會咱們所謂的二祖。」

  鋪中老者聲音越發的冷厲，造化從未有過什麼二祖，就算是有那他們也不會認，為了重現我族的輝煌，他們犧牲了多少，甚至放棄了生者的身份，跑到死界這片冰冷之地當一個死人。

  別說是二祖，就算是老祖膽敢前來阻止。

  一樣要將他們給粉碎。

  「二弟，莫要衝動行事。」

  「根據青璃與幽白所言，這個二祖背後站著不少強者，連他們置換的身軀都栽了，不可掉以輕心。」

  「而且你是逝者的身份，這麼去實在太招搖了，我在滄瀾大世界還有些布置……」

  「他，算是我的弟子，讓北元堂去接觸咱們的二祖，比你前往更適合。」

  「記住，若要前往接觸，千萬不要暴露行藏，更不要暴露身份，生者對於逝者是零容忍。」

  大長老的目光充滿了關切，畢竟現在計劃嚴重受阻，所有希望就只在老二身上了，二弟的付出與犧牲，遠比自己更多。

  一切都是為了我族往昔榮光，一切都是為了殺回至高之域。

  為了這個計劃，無論犧牲多少。

  都是值得。

  「放心吧！大哥，我有數。」

  「哼！若二祖識趣願意加入我們，我到不介意尊他一聲二祖。」

  「可他若要不識趣，那麼這個二祖就該赴死了。」

  「大哥，此地你不能久留，且速速回去吧！」

  「以免被邪魔發現行藏。」

  鋪中老者接過了令牌，面容中帶著一抹無比的森冷，對於所謂的二祖，根本就沒有放在心頭上。

  既然大哥有令，那就先去接觸看看。

  若識趣，那便留他狗命。

  不識趣，斬殺便是，奪了那件東西。

  至於老祖真靈，直接煉死。

  「無妨，便是發現，又能如何？」

  「頂多就是一縷真魂自滅，該死的邪魔啊！」

  「早晚有一天，我要將你們殺光。」

  「二弟，還有一事，大概在萬年前，還有一人曾降臨過我們試煉之地，此人自稱來自八荒。」

  「他對我們我族的法很感興趣，他說過若是有一天我族需要尋求幫助，可以用我族的法前往交換，他願意相助我們一次。」

  「此人很強，至少我看不透他的境界，此乃聯繫他的信物，將來若是遇到棘手之事，你可以去。」

  「好了，若無其他事，為兄便要先走了。」

  大長老又是拿出了一枚古樸的玉符，將其鄭重的交託到了二弟手中，這也算是給二弟留一份保命的東西。

  「大哥，我知道輕重，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會尋求幫助的。」

  「你，亦要保重。」

  鋪中老者看著大長老離去的身影，只能是重重的嘆息一氣，為了我族的往昔的榮耀與輝煌，他們都是犧牲了太多太多，但是我們義無反顧。

  老祖也好，二祖也罷。

  沒有人可以阻擋我們的計劃，沒有人可以阻止我們復活王。

  你們都已經過時了，只有王才能帶領我們回歸……

  王，且在等等，距離你復活已經很快了。

  ——

  天源城。

  「雲公子，今日之事，純屬誤會！」

  「我代表命運神殿願給出賠償，雲公子你這般咄咄逼人。」

  「你有什麼條件，不妨說出來。」

  「只要合理，我一定滿足。」

  嵐初月海藍色的眸子帶著一抹嚴肅，雲無塵果真如同情報上說的一樣，極其的難纏，而且是油鹽不進。

  今日若不能讓他罷手，必然影響神殿下一步計劃。

  他能說出唯一永恆之手，域外真主，命運遊蕩者，就證明他確實很不簡單。

  如今試煉之地出了事，萬聖殿曾經布局都被神秘勢力絞殺。

  不能在與雲無塵繼續糾纏下去了……

  「神女閣下！」

  「好，好，好一個顛倒黑白啊！」

  「你們命運神殿都要殺我了，現在到成了我咄咄逼人。」

  「我，雲無塵，混了這麼久，還從未被人這般的中傷過，原本我只想尋求一個公道，既然神女閣下你已經這般說了。」

  「我若不逼你一下，到顯得我雲無塵是個廢物了。」

  「命運為引，祭魂為咒！」

  「召喚，永恆至上，唯一主宰，不朽之手，無盡深空盡頭的王……」

  「且慢！且慢！」

  「小友，雲小友，誤會，都是誤會！」

  「老朽，命運神殿大長老刑道，為神女不當的言行向小友賠罪。」

  「嵐初月，給我跪下！」

  此時，正當祭祀之音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就見一道藍發藍眼的枯瘦老者降臨，整個人跌跌撞撞差點沒是栽倒在雲無塵的面前，顯然就是被雲無塵的祭文嚇了個不輕。

  「大長老……」

  「閉嘴，跪下！」

  「你真想要讓那位降臨，讓我們神殿承受無法想像的後果嗎？」

  嵐初月還想辯駁，卻被刑道大聲呵斥起來，手中的權杖重擊地面，發出了雷鳴的聲響，顯然就是真正的動了真怒。

  「雲公子，對不起，初月言行莽撞，還望公子見諒！」

  嵐初月強忍心頭的不甘，當場就是跪在了雲無塵的面前，但是一雙海藍色的眸子卻是充滿了不服之色。

  「大長老是吧！我與你們命運神殿有仇？」

  「雲小友，說笑了，你與我們無仇。」

  「大長老，既是無仇，那可能有怨？」

  「雲小友，也不曾有怨。」

  「大長老，既然無仇無怨，那我到要問問你們，為何要驅使命運侍從殺我，別拿柳如煙當藉口，就她那個廢物根本驅使不了命運侍從。」

  「雲小友，這……實在抱歉……乃是老朽失察。」

  「大長老，好，好啊！真的好的很，你一句失察就能掩蓋其罪責了嗎？命運神殿入世，不可干涉人世間紛爭，今日之事，你打算如何解決？」

  「雲小友，失察之責，老朽無法推卸，老朽願自斷一臂，向小友賠罪！」

  「不夠！遠遠不夠！大長老，你還真是會避重就輕啊！」

  「雲小友，您有什麼條件，儘管開口，老朽絕不推辭。」

  「大長老，此事簡單，事由你們神女挑起，我要她償命，不過分吧！」

  「雲小友，這……」

  刑道聞言一怔，額上的冷汗不停的滴落，知道雲無塵行事素來無法無天，肆無忌憚，先滅了血魔宗，又滅了雷獸族，他背後站著的人很不簡單，如今萬聖殿又生事端，急著要趕去前往處理，現在又要神女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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