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苦肉計有效了

  「是，公主。」

  幾人趕到奉天宮。

  就見大雨滂沱中，夏赫南站在台階上，身邊還站著錦貴妃，純美人和大皇子，方澤也站在邊上，一臉擔憂，卻不敢多言。

  而跟他們相反的是跪在台階下，受著大雨沖刷的蕭污。

  蕭污渾身濕透，即便跪著，他的脊背也挺得板正，雨水順著他堅毅的臉龐流下。

  「你去過太醫院，小春也去了太醫院，晚上他的屍體就被發現在獅子園，還是被人胳膊喉嚨，蕭污，你還有什麼好說的？」夏禹智憤怒地質問。

  蕭污幽暗的眸子瞥向身邊的小太監屍體。

  這具屍體。

  還是被挖了出來！

  是他小看這座皇宮裡里的人了。

  夏赫南冷聲道：「別以為你剛立了軍功，王子犯法，尚且與庶民同罪，更何況你，蕭污，你可認罪？」

  「臣沒殺人。」

  「仵作已經驗屍，和你手中的匕首溫和，你還嘴硬？！給孤打！」

  夏赫南一聲令下，兩個侍衛拿著木棍走到蕭污身後，一棍子掄下去，蕭污身體前傾差點倒地，最後是硬撐著，才沒狼狽倒下。

  「陛下……」

  方澤想開口求情，被夏赫南涼涼的眼神掃過，頓時僵在原地。

  「孤的宮裡出了命案，孤不留你了，陳彥，你親自送西境王出宮。」

  「是。」

  方澤見陛下生氣，不敢火上澆油，擔憂地看了蕭污一眼，跟著離開。

  雨越下越大。

  台階上的人光鮮亮麗。

  「陛下，殺太監，未免太囂張了，直接處死吧！」

  「父皇，蕭污卑鄙下賤之人，凌遲處死都不為過！」

  「賤人！」

  「雜種。」

  大雨嘩嘩。

  蕭污跪在雨里，嘴角卻勾著淡淡的涼笑。

  這座皇宮，他真是厭惡極了！

  突然！

  落在身上的雨水突然消失，餘光瞥見一抹嫩綠身影停在他身側。

  「父皇。」

  夏明嫿丟開傘，撲通一聲跪在了蕭污身邊，「父皇息怒。」

  她的突然出現，讓眾人一驚，侍衛甚至忘了繼續用刑。

  大雨中，蕭污身形不動，只有下頜線愈發收緊了。

  「父皇，蕭污沒殺太監。」

  「你在為他求情？」

  夏赫南半垂眼皮，眼底寒光凜冽地看著她，「三公主，你可知道他犯了什麼罪？」

  「兒臣剛聽御林軍說了，但今天是兒臣被方朵兒誤傷，蕭將軍送兒臣去太醫院，送兒臣到了太醫院，兒臣一直和蕭污在一起，他沒有殺人！」

  蕭污斜眸看向她，被雨水泡得發白的嘴唇剛要開口時，遠處一行人快步走了過來。

  為首的人是御林軍副統領寧非凡。

  「陛下，臣已經查清了，是此人殺了小春公公！」

  他身後的陳鐸把一具屍體丟到地上。

  夏赫南冷眼看著已經死去，且穿著太監服的男子，「兇手是這個太監？」

  「回稟陛下，是的。」

  寧非凡側頭道：「陳鐸，你將事情經過稟告陛下。」

  「是。」

  陳鐸跪在雨中，雙手捧起一把匕首。

  「陛下，臣巡邏御花園的時候，看到這個小太監鬼鬼祟祟在地在藏東西，臣就去查問，誰知看到臣，此人立刻奮起逃離，臣一直追到內府外的湖邊才把人抓住，但臣沒料到他會咬舌自盡。這把匕首，就是他要藏的東西。」

  陳彥趕緊走下台階，接過匕首，擦了擦上面的雨水，才遞給主子，「陛下。」

  夏赫南接過匕首，陳彥又端上了蕭污白天放在身上的匕首。

  兩柄匕首的刃幾乎一樣。

  夜雨淅淅瀝瀝。

  沒有一個人敢吱聲。

  夏明嫿一直跪在蕭污身邊，四月份的天，淋雨後，身體不住地顫抖。

  她並不意外會有人給蕭污頂罪，要不說是主角呢，這種情況，她經歷過很多次了，每次以為把蕭污逼到絕境，對方最後總有轉機。

  反正她今天的目的達到了。

  站隊蕭污。

  砍掉他一個得力幫手。

  「給孤徹查清楚，寧非凡，你是御林軍首領，卻讓歹人混入皇宮殺害太監，如果查不清楚這件事，孤唯你是問！」

  「臣遵命！」

  蕭污的罪名被洗脫了，夏赫南居高臨下看著落湯雞一樣的蕭污，眼底的厭惡並沒有減弱一分一毫。

  可大夏弱武，他用了二十年時間才改變了這個局面……

  「蕭污，起來吧。」他又看向夏明嫿，「三公主，大晚上你出來做什麼？」

  「兒臣夢到了母妃，這幾日是母妃的忌辰，兒臣就拿了之前抄的經書去佛觀燒給母妃了，回來的路上聽到御林軍說起此事，就……就……」

  她低著頭，一副膽小怯懦的神情。

  想起雲妃，夏赫南表情緩和了一些，「起來吧！你母妃在後宮一向謹言慎行，你該多學學母妃的優點，起來吧！」

  「兒臣……謹遵父皇教誨。」

  她起身，卻因為跪了太久，又下著大雨，一身衣服飾品全都濕漉漉地貼在身上，身體沒保持好平衡，一趔趄，差點倒下。

  一隻手撐了下她手肘，等她借力穩住身體後，那隻手就鬆開了。

  快的她差點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不過……

  看來，這場苦肉計確實有效。

  「父皇，您就這樣放了蕭污？兒臣覺得一定是蕭污勾結這個太監殺了兒臣的貼身太監，是想給兒臣一個下馬威，不能饒了他！！」

  「混帳！」

  看到夏赫南疾言厲色，夏禹智急忙住嘴了。

  夏明嫿在心裡翻了個白眼，這話非常愚蠢，蕭污今日剛進京，如果他這都能勾結宮裡的人，那不就在說宮裡的護衛無能，皇帝無能嗎？

  顧錦霜和夏赫南算是表親結合，難道因為近親結婚，所以生的兒子是個二傻子？

  夏禹智開局極強，他母親是他父親的初戀，他又是長子，就憑這兩點，他要是爭點氣，太子之位早是他的了！

  結果這傢伙一步一步把自己作成了庶民！

  「都退下吧。」

  「父皇。」

  夏明嫿喊住他，「兒臣想求父皇一個恩典。」

  夏赫南回頭看向她，「何事？」

  夏明嫿用手背擦了擦臉上的雨水，怯懦地開口：「父皇，兒臣能不能帶蕭污去給母妃磕個頭。」

  夏赫南正要斥責，突然眼神一變，「……去吧。」

  「謝父皇。」

  夏赫南轉身進了奉天宮，其他人也都散了。

  夏禹智看著兩個濕漉漉的人，眼神惡狠狠，「蕭污，夏明嫿，你們給我等著！」

  「大皇兄，皇妹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哼！」

  夏禹智拂袖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