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吻

  等蕭污帶著婢女再回來，婢女手裡端著粥和藥。

  卻見夏明嫿已經睡著了。

  「放下，出去。」

  「是。」

  婢女將粥和藥放下，轉身退出房間。

  蕭污走到床邊，目光落在她那張蒼白的臉上，心中五味雜陳。

  正準備離開，卻聽到夏明嫿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為什麼……要……要殺我……」

  蕭污回過頭。

  夏明嫿在睡夢中呢喃著，秀眉緊蹙，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

  ……我曾經也像你這樣，我想問清楚我們到底怎麼了，可你沒有回答我，你用那把劍，毫不留情地刺穿這裡！

  他渾身一震。

  伸手按住她的肩膀，「誰要殺你，夏明嫿，誰要殺你？」

  「嗚嗚……哥……為什麼？」

  他如同五雷轟頂一般。

  他殺她！

  為什麼她口口聲聲喊他殺她，他明明在知道她要殺他的情況下，出掌都不曾用過全力，他怎麼可能會殺她！

  「我什麼時候殺過你？」

  夏明嫿沒有回答，只是眉頭越皺越緊，口中不停地囈語著什麼。

  蕭污湊近一聽，才聽清她在說什麼。

  「不要……為什麼……不要殺我……」

  她的聲音充滿了絕望和痛苦，仿佛正在經歷什麼可怕的事情。

  蕭污心中一緊，伸手握住她的手，試圖讓她安心下來。

  「別怕，蕭污不會殺你……」

  感受到他的溫度，夏明嫿似乎平靜了一些，但她的眉頭依然緊緊地皺著，口中還在不停地呢喃著。

  「為什麼……哥……為什麼……」

  「那都是夢，不是真的！」他將她抱在懷裡，不斷在她耳邊重複，「哥哥不會殺你，不會的。」

  夏明嫿緩緩睜開眼睛，迷茫地看著他，眼中還帶著一絲未散的恐懼。

  「哥……」她聲音里充滿了委屈和破碎，「為什麼要殺雲朵，嗚嗚……」

  蕭污的心仿佛被什麼東西狠狠地揪了一下，一股難以言喻的痛楚湧上心頭。

  她似乎還沒有完全清醒，她茫然地看著蕭污，眼神逐漸變得驚恐起來，「不要，不要……」

  她開始掙扎。

  蕭污只能緊緊抱著她，「不會殺你，哥哥不會殺你的，那都是夢，是你做噩夢了。」

  他的聲音沙啞而低沉，帶著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顫抖。

  夏明嫿似乎聽到了，她微微動了動身子，往他懷裡縮了縮，口中含糊不清地呢喃著：「別走……別走……」

  「我不走，哪兒也不去。」蕭污輕輕撫摸著她的頭髮，像是在哄一個受驚的孩子，「睡吧，雲朵兒，睡吧……」

  他的聲音仿佛帶著某種魔力，夏明嫿的眼皮越來越沉，呼吸也逐漸變得均勻起來。

  她緊緊地抓著他的衣襟，仿佛害怕他會突然消失不見。

  蕭污一動也不敢動，生怕驚醒了她，他就這樣保持著同一個姿勢。

  深夜。

  夏明嫿緩緩睜開眼睛，迷茫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她發現自己正躺在蕭污的懷裡，他的下巴抵著她的頭頂，呼吸均勻而綿長。

  她怔怔地看著他。

  夢境還歷歷在目，她清晰地記得那把匕首，那殷紅的鮮血，以及蕭污臉上冷漠的的表情，她突然推開他，縮進床里。

  蕭污其實早就醒了，他想看她有什麼反應，卻沒想到會看到她驚恐的表情。

  「你做噩夢了。」

  「我……」夏明嫿張了張嘴，才發現自己聲音有些沙啞。

  蕭污起身，給她倒了一杯水，「你做什麼噩夢了？」

  她接過杯子，低頭喝水。

  蕭污淡淡地問：「不能說？」

  「我夢到……你殺了我。」

  蕭污手指微微蜷縮，「夢都是反的，別怕。」

  半晌又加了一句，「我不會傷害你，永遠不會。」

  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像是帶著某種魔力，讓夏明嫿的心莫名地安定下來。

  「沒錯，可能因為我感覺我們關係不像之前那樣好了，產生恐懼，做了夢吧。」

  不是。

  蕭污垂眸，她失憶之前，也說過他殺她，而且似乎還不止一次。

  這件事，他是一定要查清楚的。

  「蕭污。」

  他抬眸看她。

  「我明天回宮了。」

  「為何？」

  她朝他笑了笑，「看到你好好的，我已經很滿足了，我能理解我們都長大了，自然不能像小時候那樣親近，但在我心裡，你永遠都是我哥！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會站在你這邊，你記住了！」

  「誰說不能親近了？」

  他起身將桌上的粥端了過來，「你餓了吧？先喝點粥，還要喝藥呢。」

  」看著眼前熱氣騰騰的粥，她心中一暖，接過粥碗，低頭喝了一口，一股清香的米粥味在口中蔓延開來。

  「我還真餓了。」

  也顧不得利益，她幾口喝完一碗粥，「還能再來一碗嗎？」

  「不行，夜深了，喝太多，容易積食。」

  「那再喝一點點？」

  她伸出一根手指，祈求。

  蕭污從她手裡接過碗，在她額頭彈了一下，「小時候貪嘴，現在還貪？」

  「民以食為天嘛。」

  他把藥遞給她，「喝藥。」

  夏明嫿：「……」

  蕭污說：「想知道我最近為什麼對你生分嗎？喝了，就告訴你。」

  她立刻端過藥，一手捏著鼻子，一口氣全喝了。

  「說！」

  蕭污看著她，突然低頭湊近她。

  「說啊，湊這麼近幹嘛？」

  「因為……」

  他目光幽深地看著她，然後突然吻住了她，夏明嫿瞪大了眼睛，腦子一片空白，完全忘記了反應。

  在她震驚的時候，他霸道地撬開她的貝齒，長驅直入，肆意地掠奪著她的呼吸。

  夏明嫿被他吻得頭暈目眩，身體無力地向後倒去。

  蕭污眼疾手快地摟住她的腰，將她緊緊地禁錮在自己懷裡，繼續加深了這個吻。

  「唔……」夏明嫿掙扎著想要推開他，卻被他抱得更緊。

  這個吻，狂風暴雨般，帶著毀滅一切的氣息，卻又夾雜著一絲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溫柔。

  不知道過了多久，蕭污終於放開了她。

  夏明嫿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眼角泛起一抹淚光，嘴唇微微紅腫，看起來楚楚可憐。

  他聲音帶著一絲濕熱，在她耳邊響起，「因為不生分，便想跟你這般親近……」

  她整個僵住。

  直到蕭污離開。

  夏明嫿耳邊還縈繞著對方最後一句話：雲朵兒，我想了你八年，再見才發覺，那已經不是哥哥想念妹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