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楊科長鄉間殞命 劉參議縣城弄權
2024-09-13 20:01:27
作者: 羅鼎羅童
多年的官場走動,楊文東常常感嘆,自己成不了政治家。書生倦氣,他沒有政治家的氣度和魄力,弱肉強食的社會,他又沒有那份膽氣和豪氣,有時自己都看不起自己心生的那分憐憫和惻隱之心。論謀略(或者叫奸詐),他不在別人之下,論學識,在這小地方,他應在前茅之列。時勢造英雄,他自嘆自己成不了英雄,也許,命中注定,他只能在這小地方,給人做嫁衣裳,跑跑腿,張羅張羅小事而已。
為了事業,楊文東也費盡心思。他想利用政府的錢,擴大他的事業和影響。在縣長的議事會上,大談教育「功在當代,利在子孫,中國落後,乃教育落後,要振興中華,必先振興教育」。在公眾場合,引經據典,振振有詞地大聲疾呼。好在,功夫不負有心人,縣財政那麼緊張,公辦學堂還是相繼在各地多了起來。
藉助股東的努力,楊文東悄悄將一個學生輩的叫魏文婷的女人納了妾,生了兩個男娃,總算接住了楊家的香火。
每當去「集惠女中」,楊文東總抹不去對陳雲秋的思念,他為自己未能征服心儀美女而懊惱,也為她不聲不響地離開感到慶幸。聽說她回家的當天,她的家遭土匪襲擊,死了好多人,她毫無疑問已經罹難。楊文東有時又平添一種憐憫,要是當時留住她,要是沒有他的非分之舉,也許……
這天,楊文東又邀牧春喝茶,見面時一番師生情誼的客套之後,楊文東說:「牧春啊,你家在第七區太安,有些偏,那一帶公立教育是個空白,聽說你家老爺子還辦得有學堂,給我們中學也送來過優秀學生,我想在那裡辦所公立學校,我們教育科聘你家老爺子當校長,讓他管理那所學校,你看怎麼樣?」
牧春說:「楊科長,你為我家老父著想,我敢不效命?」他曉得楊科長的用意。
「嗯,只要你支持,我心裡就有底了,我去考察一下,做個測算,回來給你們寫個報告,力爭今秋建成招生。」楊文東回答。
「楊科長,你好久去?」牧春問。
楊文東說:「我明天準備一下,後天出發。」
牧春說:「不巧,我這幾天有事,走不開,不能陪你同往了。」
楊文東說:「我是去打前站,你用不著陪我,你忙你的,我忙我的,殊途同歸嘛。呃,我向你打聽一個人。」
「哪個?」
「陳雲秋,女中的學生。」
「不認識。」牧春搖了搖頭。
「她好像是你們那邊的人,聽說她家遭土匪劫殺,幾乎滅門。」
「我們那邊是有個慘案,那家恰好姓陳。您問的人可能就是那家的。」
「哦……」
牧春遵姐囑,在楊文東面前不要提及她,如果他來太安,可提前告知。牧春回到家,把楊文東後天去太安的消息傳了出去。
川東山區,交通很原始,官員出行,去較遠的地方,要麼騎馬,要麼雇轎子,一般的不出衙門。像楊文東這樣考察辦學,實屬有事業心的人了。兩個隨員騎馬,他雇了一副滑杆,慢悠悠的,下午三點,才到達太安。
行客拜坐客,楊文東一行來到鎮公所,拜訪區長郭永年。
郭永年看楊科長來太安,實屬稀客,邀到客廳坐下,手下人端茶送水,忙活了一陣,郭永年才和楊科長言歸正傳。當得知來考察辦學,他叫來師爺,把全區教育現狀作了匯報。楊文東對其他的不感興趣,走過場的聽完了師爺的嘮叨,幾句官場話,肯定了第七區對教育事業的努力之後,他不顧旅途勞頓,想就近找學堂看看,郭永年只好陪同他沿新街來看「秋之韻學堂」,臨近學堂,楊文東看見「祥雲齋」,高大、氣派,問:「這家主人是?」
郭永年說:「王啟元,王掌柜,雜貨店老闆。」楊文東哦哦地點著頭。
覃先生帶著兩個老師迎了出來,在郭永年的介紹下,覃先生握著楊科的手說:「楊科長不辭辛勞,駕臨我們這窮鄉僻壤。有失遠迎,恕罪恕罪!」楊文東說:「覃先生,你給我們桂水中學輸送了很多優秀學生,對你,我早已久聞大名了,你是真正的有功之臣。」覃先生說:「哪裡,哪裡,求生而已。」他把一行官員讓進學堂。校內設施簡陋,陳舊,沒啥看頭,楊文東有感而發:「在這樣簡陋的環境裡,我們覃校長干出了了不起的成績,讓人敬佩,讓人敬佩。」「楊科長過獎了。」覃先生在一旁謙虛著。
楊文東帶領郭永年等來到學堂後面的一塊空地,幾個人現場辦公,新校址就選在這塊空地上,楊科長回去爭取撥款,由郭永年負責買地,覃先生組織施工,按十二個班的規模來建設。
晚上,郭永年做東,邀覃先生作陪,為楊科長洗塵。覃先生曉得,楊科長看在牧春的份上,專為他而來,今天他算是半個主人,極盡地主之誼,自己也喝了個半醉。他想留住楊科長,明天中午由他做東,歡迎他對學校工作進行指導。楊科長說:「我出來一趟不容易,來了想順便走遠點,多看看,明天我們幾個去沙河場走走,如果有機會,回來時肯定叨擾。」
第二天,楊文東在晨曦中,乘轎繼續往沙河,永福一帶考察,他想多看幾個地方,了解些風土人情,欣賞些秀麗山川,總比關在衙門好。郭永年很慎重,派了兩個跟班,持槍隨行。
時至初夏,萬物競放,滿目青翠,偶有幾間深黃色的茅屋或坐落在竹林下,或深藏於樹叢中。淡淡的晨霧,裊裊的炊煙,如童話般的景致。楊文東坐在轎子上,呼吸著濃重的青草氣息,心曠神怡。這裡遠離塵世,恬靜溫馨,美不勝收。他搖頭晃腦,自言自語:「在家之時滿堂青翠,出嫁之日遍體無衣,莫提莫提,提起我眼淚滴滴。」隨員們聽見,問:「楊科長,你在說啥?」「我在說一啞謎。」他又重複了一遍,說打一船上用品,叫大家猜。一行人冥思苦想,都猜不出來。楊文東說:「就是船工撐船用的竹槳。」大家才恍然大悟。
「你們看,這裡的竹林多麼茂盛,晨霧裊繞之下,猶如人間仙境,難怪文人墨客都以竹的挺拔,竹的高風亮節為題材謳歌,美學大師們從各個角度去審視。竹,成就了多少大師,數不勝數。剛才這個啞謎我覺得是編得最好的啞謎之一。」楊文東坐在滑竿上,發表著自己的高論,完了,悠然自得地吟誦:「寧可食無肉,不可居無竹,無肉令人瘦,無竹令人俗。」
隨行人員幫著腔,恭維科長的淵博學識,至深面廣。
楊文東坐在滑杆上,突然想起「祥雲齋」隔壁的學校叫「秋之韻」,雲?秋?陳雲秋?他問郭永年派出的跟班:「『祥雲齋』的女主人是誰?」「陳雲秋哇,我們太安哪個不曉得?大美女喲。」「哦。」楊文東嘴上輕輕的應道,頭頂猶如響起了炸雷!她還活著,活得還那麼滋潤!覃牧春居然推說不認識漂亮的女鄰居,誰信?小子跟我也打哈哈!看樣子陳雲秋不僅是不認我這個師傅,還對熟知我和她的人封口,目的何在?他耳邊又想起了陳雲秋摔門而出的話!
楊文東感覺十分得不自在。
「啪!」清脆的槍聲划過長空,滑杆上有些糾結的楊文東應聲栽倒在稻田裡,此時的他要是有知覺,應該有了完整的注釋。隨行人員看科長被打在稻田裡,立馬搶上前來,田水已被染紅了一大片,將他從水裡撈出,只見他頭部中彈,血流如注,頃刻間就斷了氣。郭永年派出的跟班偱著槍聲望去,濃密的樹林裡,哪有半個人影?兩個人端槍朝樹林裡亂射一通……
覃正品心急火燎地走進祥雲齋:「雲秋,出大事了。」
「啥事?覃爹。」雲秋問。
覃:「楊科長讓人給殺了。」
雲秋平靜地說:「哦,我當是啥大事呢。」
陳雲秋的沉著,讓覃正品很意外。他拿眼審視陳雲秋,畫外音:「楊科長是女中的督學,縣裡的科長,按說是她的長輩、先生,先生出事,她幹嘛這麼平靜,漠不關心。難道?」
他把陳雲秋叫到小屋,悄悄地問:「楊文東到太安,你叫我在他面前不要提及你,現在他出事,你如此坦然,難道是你……?」
陳雲秋閉上眼,沉思良久,說:「他是我的師長,按理說,應該給他足夠的尊重,但他幹了不齒於人的事,讓我遭受非人的磨難,這幾年,我早有滅他的衝動,這次來太安,我豈能讓他悠哉游哉地回到縣城?!」接著,陳雲秋含淚把輟學回家的根根底底和盤托出。
覃正品聽著,眼睛瞪得越來越大……。
楊文東之死,震動了桂水朝野,他的學生、故交遍布桂水政界,群情激憤!「玉鼎山無人不匪!不加追剿,縣無寧日!官員還敢出行不?還有王道乎!」其父楊宗庭加上劉敬之一班「鄉黨」要挾,縣長牟樹年也覺事情重大,不敢怠慢,召集駐軍將領、團防局長、警察局長等,成立剿匪司令部,部隊的營長任總指揮,牟樹年做副手,駐軍派三個連,加上七八九區團練大隊、商團中隊、警察中隊協同進剿。
牟樹年傾盡了全縣的人力物力,在玉鼎山一線,拉網式搜查每一個角落,私匿刀槍者,一律抓扣,嚴刑逼問,吃不住勁的供出同夥。只要有前科,或遭人指認,二話不說,就地槍決。一時間,玉鼎山哀鴻遍野,人心惶惶。
剿匪在如火如荼地進行中……
兩個鄉紳來到縣政府,求見縣長。等了半個時辰,門房傳見。兩人見到牟樹年後,撲通一聲跪下,告去年年關搶劫他們幾家人的就是第九區區長黎雨喬的屬下團練汪仁禮、薛懷成,求縣長大人為他們做主。牟樹年喝道:「若無憑據,誣告好人,你們要受反坐之苦!」兩人哭述道:「青天大老爺,我們沒有真憑實據,哪敢到你這兒來喊冤囉。」其中一人說:「去年臘月二十,我們幾家人遭搶,死一人,傷多人,我家被搶的一串佛珠,現掛在汪仁禮老婆的脖頸上,這串佛珠共三十六顆,其中有一顆很別致,嵌有一粒小金珠,是我老婆用金耳環請人打造的,金珠表面是佛祖像,世間獨一無二。我們發現後,請幾個人驗看無誤,為了慎重,我們幾家當事人對汪仁禮、薛懷成暗自審視,當時他們蒙著面,但從身高、體型、動作、聲音判斷就是他們所為,要是我們誣告了他,我們甘受任何法律制裁。」縣長見他們言辭懇切,似無虛構,便問清住址、姓名、縣城的落腳點,叫他們回去後不露聲色,幾天內就能見分曉。
牟縣長把留守的警察中隊長找來,給他講明了剛才鄉民投訴的情況,要他帶人密捕汪、薛二人,並告誡道:「此事只有你知、我知,要是走漏風聲,甚至通風報信,作通匪論處!」隊長不敢怠慢,帶幾個人到剿匪前線,謊稱另有任務,把汪、薛二人帶回縣城。佛珠由另外的人謊稱汪仁禮受傷,連人帶珠送進城來。
物件擺在縣長的案桌,經審視,與報案人描述完全吻合,隨即著警隊嚴審。
汪、薛二人受寵若驚,縣裡警察隊長獨獨看上他們倆,到縣城去,另有任務,他們的兄弟伙也投過來羨慕的目光,進城是多麼榮光的事!到了警察隊,兀地被收繳了槍枝,幾個警察把他倆搜身後各自推進一間黑屋關了起來,兩人才覺得大事不好,冥思苦想,是哪兒出了問題?但又無法溝通,只有眼睜睜等著過堂!
汪仁禮、薛懷成二人平時凶神惡煞的,當警察威逼、誘供,大刑伺候下,兩人腿都軟了,一五一十地抖了個乾乾淨淨。
案卷擺在牟樹年面前,牟樹年看罷,拍桌大怒,這幾年那個方向的匪事,大多是這幾爺子乾的!好個黎雨喬,雞鳴狗盜,無所不為!啥子卵區長!這要是公布於眾,官府顏面何存?他叫人請來劉敬之,劉敬之看後大驚失色,身上冒出了冷汗!好在這兩個土匪不曉得在豐驛場搶得的美女歐陽雲霞去了何處,自己也慶幸當雲霞入嫁之時就把她的名字改叫了歐陽文卉,不然有名有姓的,他也深陷其中,渾身是嘴,也無法說清。但黎雨喬這個賊漢子曉得根根底底,說不定這傢伙會壞大事!
牟樹年問:「老兄,你我坐在火爐上,遭烤哦,啷個辦?這事一旦公開,你我顏面何存?官府顏面何存?拿拿主意。」牟樹年望著劉敬之,心想當初推薦的是你,你得負起這個責任。劉敬之曉得牟樹年的用意,對黎雨喬,最好是牟樹年下狠手,不給他說話的機會,就地正法!看樣子很難辦到。要麼放他一條生路,緩圖之,減少自己的風險,減少點城裡其他官員的風險,他曉得,城裡官員大多得過黎雨喬的好處,要是他亂咬一通,給桂水政壇帶來的無異於一場地震。
劉敬之不慌不忙,略微沉思後說:「樹年兄,實在說,這事公開後,顏面事小,上峰追查下來,誰都頂不住,可能導致政府垮台,有的人本來就想取而代之。他們不會放過這個絕好的機會。」他先說一通讓牟樹年也出一身冷汗的話,他要把牟樹年拉到同一條風雨飄搖的船上來,再以救世主的身份出現。當然,他的最終目的是想堵住黎雨喬的嘴,不讓更深的隱情大白於天下。
劉敬之慢慢地品口茶,又問:「牟兄,這事目前有好多人曉得?」牟樹年說:「警隊隊長和參與審訊的幾個人。」劉敬之說:「牟兄,你的意思啷個辦?是叫剿匪部隊去突襲,一網打盡,全部就地正法。還是……?」他拖著長長的口音,一雙眼睛狡黠地盯著牟樹年,等待著對方的下文,他想摸清對方的底牌。「要是那麼簡單,我喊你老兄來幹啥子!」老政客,肚子裡想的讓人難以捉摸,也許,他真的有些山窮水盡。
劉敬之沉吟一陣,抬頭望著牟樹年,不慌不忙地說:「我有個不成熟的建議,暫時把這份審訊筆錄壓下來,叫警隊重新搞份審訊筆錄,說兩人勾結土匪,黎雨喬監管不力,負有領導責任,責令辭職,給他來個避重就輕,網開一面。你迅速任命新區長人選,取而代之,我們找人先通報黎雨喬,他曉得自己作惡多端,可能主動逃之夭夭。以後他不是官府之人了,要收拾他,還不是你一句話?冷一段時間,老百姓就不會說他與官府如何如何。楊文東的死,誰都不曉得背後的恩怨情仇,我們動員那麼多人追兇、剿匪,要是抓不住兇手,就曠日持久地進行下去?我們這個窮縣,人力物力都難以支撐。要是把罪名栽給這兩個倒霉鬼,剿匪就可告一段落。這樣對上、對下、對同僚,都有個交代,你這次的剿匪戰果也有了。」
牟樹年想了想:「把楊文東的事栽給他倆,行嗎?」
劉敬之:「鬼的鬍子都是人栽的,讓警察中隊去想辦法。」
牟樹年品味著劉敬之的話,雖有些奸詐,但眼前不失為一種好辦法,多方利益得以兼顧。他叫師爺請來警隊隊長……
警隊隊長輕車熟路,一會工夫,蓋有罪犯手印的新口供擺在了兩人面前。劉敬之主動提了一個牟樹年親近的人作為新區長人選,兩人分手,一個與師爺草擬公文,另一個去通風報信當好人。這回,「鄉黨」和「科班」進行了最好的合作。
果然不出劉敬之所料,劉敬之的人快馬告知黎雨喬,展示了汪、薛二人的第一份口供,嚇得黎雨喬目瞪口呆!他曉得自己幹的事,落在官府手裡,很難活命。他內心十分感激劉敬之,拿了十塊大洋酬謝送信的張大彪,並請他轉告劉參議,救命之恩容他日再報!
政客就是政客,劉敬之的一番運作,本來想保全自己,反倒成了救世主,讓各方對他都感激涕零。
黎雨喬馬上叫人通知手下兄弟撤離,到桂城隱藏避風。
第二天深夜,汪仁禮、薛懷成「越獄」,被獄警亂槍打死。
縣長布告各鄉鎮,彰顯官府威嚴。官員們收到縣長內部行文,黎雨喬身為區長,對手下管束不嚴,導致嚴重後果,責令辭職,由章晉朝代理其職。
官員們沒想到這次剿匪成果之豐,速度之快,都紛紛前來道賀,牟樹年展示審訊材料,官員們釋了疑,沒得話說。牟樹年附上材料,寫了一份報告,楊文東之死,就這樣在上峰面前交了差。
牟樹年以縣政府名義,表彰「有功」人員,給警隊隊長及參與審訊的相關人員發了一筆獎金封口。
轟轟烈烈的剿匪畫上了句號。只是殺楊文東的「幕後推手」難以查找,汪、薛二人交代材料中說,不曉得來人姓甚名誰,受人之託,忠人之事。警方在知曉楊文東行程的人中高調查詢,無果而終。
和其他許許多多的無頭公案一樣,久了,漸漸被人淡忘。
陳雲秋透過窗簾,看見楊文東視察學校,仇恨的心在怦怦直跳!
「還想進城找你呢,你居然敢往我槍口上撞!」本想有空了,上門找這個惡棍算帳,沒想到他主動送上門來。
當楊科長在晨曦中坐上滑竿往沙河進發時,一道指令隨信鴿先他而去……
楊文東為他的行為付出了代價。
接踵而至的是官府的瘋狂——剿匪!陳雲秋幾天前就知道了具體實施辦法。為了慎重,她叫向福賢到仁桂待幾天,手下的武器集中收藏。
向福賢不明白司令為啥要殺楊文東,懶得去問,也不便問,人世間太多的恩恩怨怨,她總有殺他的道理。他明白槍殺官員的後果,得令後非常慎重,打馬先往陰平,沿小道折回去太安的要道,完事後又繞行百餘里經仁桂回沙河,不明故里的人很難追尋到蛛絲馬跡。
轟轟烈烈的剿匪沒有對陳雲秋手下的兄弟形成衝擊。但陳雲秋也有些後悔,讓一些無端的人蒙難,這事要是在城裡干,或許牽扯的人少得多。
沒幾天,知府布告,汪、薛二人頂上槍殺楊文東的罪名,越獄時被亂槍打死。知情人暗自發笑,佩服政客們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超級伎倆。其實,老百姓何嘗不知官府在掩耳盜鈴?黎雨喬一夥被牽出,讓政府威信掃地,常言說兵匪一家,現在是官匪一家,誰是匪?匪亦匪,兵亦匪,官亦匪,剿匪剿匪,大匪剿小匪,小匪躲大匪!最後受傷的還是老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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