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堂前燕:天子之威;金蟬甦醒
2024-09-14 12:55:03
作者: 失眠二十三小時
第219章 堂前燕:天子之威;金蟬甦醒
銀藍色的六丁神火撲面而來。
堂前燕非但沒有一絲驚慌,反而越來越興奮,就像是期許了很久很久的事情,即將要達成了一樣。
「金哥,交給你了,我現在廢物一個,沒啥本事制服這傢伙!」
面色輕鬆的自嘲了一番後。
堂前燕雙手抱起身邊那副乾屍的腰,然後將其置於自己的身前。
下一秒。
乾巴巴的屍體上,突然浮現出一個又一個拳頭大小的黑窟窿。
吸~~~
就像是毛孔呼吸一樣,覆蓋了半個青銅天宮的六丁神火,眨眼間便被吸入這些黑窟窿當中。
「這這不可能,這可是從九方天宮跌落中原的仙人之物,怎麼會被吸.吸沒了?」
面目扭曲的烏濁淚剛才那副自大囂張的樣子,瞬間蕩然無存。
「一定是本仙還差一步,沒法讓這六丁神火發揮出該有的威力。」
自言了兩句後,烏濁淚扭頭盯向了一旁雙眼迷離還在喘息的謝自然。
腥紅帶著粘液的長舌一卷,便將謝自然完完整整的吞入到了腹中。
霎時間,三花合一、五氣歸元、三屍卸身,烏濁淚跨出了那最後的一步。
就連身體也恢復了正常,變成了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小伙。
眉心一點朱紅,身體精、氣、神溢滿,自達通元空靈。
「哈哈,天之道,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本仙我終於悟了,悟了!」
烏濁淚雙手高舉,抬頭仰天狂笑不止。
吃了一萬多人修為的他,終於悟出了自己的成仙路。
所謂損有餘而補不足,就是奪取他人的『余』補自己的『不足』,肉體可以、修為可以、壽命亦可以!
只是烏濁淚的笑聲還沒落下。
無數根漆黑的觸手,朝著他滾涌而來,瞬間纏住了四肢與脖頸。
像是章魚在身上滑過一樣,這一條條觸手慢慢的覆蓋住了烏濁淚的全身。
仔細看去,這些觸手和青檀經常伸出的那些無一點差別。
「哼,仙人豈是區區一個流亡天子可以比擬的?」
輕哼一聲,黑色的觸手便瞬間爆開。
只見烏濁淚雙手背在身後,黑色的長髮無風自動,一層層流光白霧,在身上如海浪一般的浮動。
確有仙人之姿。
「不錯,不錯,恭喜烏掌門飛升成仙!」
堂前燕連連鼓掌,嘴角的弧度壓不住的上揚了起來。
「林夭,本仙看在你曾一統中原的功績上會留你一個全屍!」
剛剛成仙的烏濁淚狂妄到了極致。
他一步一步邁上台階,來到了青銅座椅的前方。
「都給本仙滾下去,這個位置伱們幾個凡人也配坐?」
袖袍一揮,一股光暈便把堂前燕、金蟬和那具乾屍吹到了下方。
烏濁淚坐在高高的青銅座椅上,仿佛有一種腳踏眾生的威嚴。
「烏掌門,不,烏仙人那你慢慢享受,我就先撤了!」
堂前燕朝著上方揮了揮手,然後用一張張黃紙符籙捲起地上躺著的金蟬和乾屍,扭頭就準備朝下走去。
這副樣子,就仿佛串門結束,準備回家睡覺一樣。
「本仙有說過放你走嗎?」
烏濁淚雙眸眯成一條線,嘴中輕輕一吐。
整個青銅天宮便被銀藍色的六丁火海席捲。
陰冷與炙熱,兩種不同的感覺,威力遠超方才。
「唉,地方也給你了,仙你也成了,怎麼還是這麼的貪心不足啊?」
「不過也好,這下心裡那一丟丟的負罪感也沒了。」
隨著堂前燕嘆了口氣後。
只見這方青銅天宮,瞬間出現裂痕,青銅柱上的銅鏽大塊大塊的剝落,青銅天梯碎裂成塊,發出清脆的聲響。
就連那高高在上的青銅座椅,也化作青色的齏粉。
僅僅數秒過後,整座天宮便開始劇烈搖晃,牆壁傾倒,樓閣坍塌,碎裂凋零成了一塊一塊。
「這是本仙的天宮,林夭,你都做了什麼?」
烏濁淚大怒,五官扭曲成一團,頭髮倒立豎起。
但是當他剛想出手,殺了遠處這個在他眼裡如螻蟻一般的凡人時。
只見破碎的青磚、殘屑全部朝他湧來,順著七竅鑽入肺腑、肚內。
任憑再怎麼用力,也無法撼動分毫。
「人啊,為何非要去當那虛無縹緲的仙?人是人,仙是仙,擁七情六慾、食五穀雜糧,體悲歡離合,開心時便笑,難過時就哭,三五知己溫酒賞雪,苦樂幾十載春秋,然後化為一簇黃土長眠地下,豈不美妙快哉?」
腳踩兩張符籙,堂前燕漂浮在空中,夜風將額頭上的幾縷秀髮吹散到腦後。
雙眸中的那種遺憾,久久不能散去。
而與此同時。
破碎的青銅天宮,如山一樣壓在了烏濁淚的身上,將他牢牢地困住,任憑如何嘶吼,也無法掙脫半分。
哪怕用六丁神火燃燒,也依舊無濟於事。
漸漸的,青銅天宮的碎磚殘瓦不斷朝中心縮緊。
不一會,便將烏濁淚的身子擠壓成了拳頭大的肉團。
直到又變成了之前香爐般大小的青檀才停了下來。
和以前一樣,三炷高香插於爐鼎之上,飄出縷縷白煙反撲給了還在神遊中的金蟬。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烏濁淚那個白痴,不會真以為有人會好心助他成仙吧?」
一開始就偷偷溜走了的趙歸真,突然出現在此。
「林夭,不對,現在應該叫你堂前燕了,把青檀留下,我可以放你和那小子一條生路。」
話落。
只見五柄三十丈高,纏繞雷霆的天子劍瞬間凝聚在半空。
在他的身後,遮天蔽月的行屍大軍,破開黑暗躥了出來。
而且每具行屍的手上都握著一柄天子劍。
乍一眼看去,數量竟有十萬之多。
「趙歸真,你這傢伙的腦子倒是不錯,居然沒有進入那青銅天宮之中。」
堂前燕冷聲問道。
雖然臉上淡定自若,露出一副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的樣子,但內心實則卻是慌了起來。
畢竟現在的自己不比當年,在換了一具又一具的身體後,無論是國運、兵氣都無法凝結一點。
雖然一身的雜藝倒是會的不少,但總歸無法與往日相比。
「呵呵,當年我茅山祖師九仙道長將你煉製成行屍後,便知道你這傢伙只是在利用我們玄門而已。」
「不過話說回來,你這天子是真狠啊,布局千百年,拿中原所有的玄門修士的命去成全那個小子。」
趙歸真撇嘴說道。
「你是想為他們報仇?」
堂前燕拿起魚腹,隨手一甩便開啟了「十指」狀態。
與其他中原絕兵不同,現在的堂前燕能用的只有這柄曾砍下自己一臂的魚腹劍。
「呵呵,報仇?給他們?本道爺只想著長生不滅,至於那個狗屁成仙,本道爺一點興趣都沒有。」
「中原這麼美好,好酒、好菜、姑娘又水嫩,傻子才飛上天宮成仙呢!不過若是能長生不滅的話,本道爺倒是打算當個王享受享受!」
趙歸真這傢伙,在步入玄門之前,便是十里八村有名的浪蕩登徒子,什麼吃喝嫖賭、殺人放火,只有你想不到,沒有他做不到。
光是搶過的良家婦女,年僅十幾歲的趙歸真就睡過至少不下二十個。
他這一生,可謂用惡貫滿盈來形容。
不過隨著年齡的衰老,身體機能的衰退,中年已入玄門的趙歸真恍然發現,自己這短暫的一生,女人沒有玩夠,酒也沒有喝夠,就連葷食大肉也沒吃夠。
於是乎。
趙歸真便萌生出了長生的想法。
從主動請纓假意叛變玄門開始,再到攛掇林語溪進入洛陽城,最後悄悄的偷取洛陽城中的青檀,一步一步走到了現在。
「堂前燕,我只求一具長生不滅的身體,無需成那狗屁仙,你若是答應的話,這青檀的反哺,我只要一半便可,你若不答應,呵呵!」
趙歸真冷笑一聲,然後雙手抬起放在臉頰兩側,輕輕朝前一揮。
只見他身後那十萬行屍大軍,便同時朝著堂前燕高高舉起天子劍,作勢就要揮下。
吸~
呼~
堂前燕閉上雙眼仰頭長長的深呼吸了一口。
「趙歸真,你若逼我一死,我現在便斬了你!」
睜開的雙眼射出兩道精光,只見堂前燕左手背在身後、右手兩指指向天穹,迸發出一股濃濃的天子之威。
雖是行屍之軀,但威嚴猶在。
「你,你別唬我,你現在這身體早就不是當年的林夭了!」
身為惡棍,趙歸真自然知道欺軟怕硬的道理。
若是中原初次一統時的林夭站在自己面前,趙歸真絕對二話不說撒腿就跑,如果跑不了就當場跪地當狗。
但是,林夭的身子已經葬下了快有千年。
現在的堂前燕只是一具活了很久的行屍而已,和自己身後的那群行屍走肉沒什麼本質上的區別。
「今日,我哪怕葬在函谷,也要斬了你這狗東西的腦袋!」
這威震四海、氣概不凡的聲音,瞬間便傳遍下方的大營。
就連廉頗、項羽和李存孝都拿起了兵器,抬頭凝望天空,做出了對敵的狀態。
「此人有種唯我獨尊的氣勢,這種感覺就算是白起那老傢伙都做不到。」
廉頗的神情越來越緊張,在無意識的情況下,居然將兵氣凝結到了九十九萬。
「你,你就是一具行屍而已,本道爺坑蒙拐騙了一輩子,豈會被你嚇跑?」
趙歸真雖然嘴上強硬,但身子卻向後撤了好幾步,直接躲在了屍群當中。
「趙歸真,這你是逼我的,活了千年你真以為我一點手段都沒有嗎?今日我便獻祭生命,升華極致巔峰,斬了你這個威脅,為金蟬鋪好未來的大道。」
「天子劍,來!」
隨著堂前燕大喝一聲後。
只見東邊的天空洛陽城中的方位,一柄千丈巨劍劃破天際,斬開浮雲朝著函谷關以極快的速度飛來。
「撤!」
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趙歸真沒有一絲遲疑,化為一道金光直接扭頭就跑。
「金遁流光,這小子用的倒是熟練的很!」
霍林洞天秘術,將軀體化為一道金光可日行三千里,只不過這招數的代價也是常人不能承受的。
呼~
「散!」
一屁股坐在函谷關前方的山頭上,堂前燕喘著粗氣,衣服都被冷汗打濕。
而那柄千丈的天子劍也隨之破碎為了碎片,消散在了空中。
「這個白痴,我要是真能恢復到從前,還跟你廢話一句?」
「不過話說回來,鬼香子的這手『魚龍混目』還真是好用啊!」
原來,剛才發生的一切全都是假的。
什麼獻祭生命、升華極致巔峰,堂前燕壓根不會,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方術「魚龍混目」所為。
只不過趙歸真這老傢伙心虛,又不敢賭命,這才讓堂前燕鑽了空子。
滿打滿算,這已經是趙歸真第三次被嚇跑了。
第一次在唐國邊境的小鎮,被金蟬嚇跑。
第二次在大明宮、第三次則是剛才。
稍作休息了片刻後。
堂前燕帶著金蟬和那具屍體,並沒有直接回到函谷關。
而是來到了附近一處荒無人煙,但青山綠水的地方。
「金哥,你也該醒來了。」
朝著一直在反哺的青檀點了點頭後,堂前燕叫醒了神遊中的金蟬。
「這是.」
在青檀掉落在地上的一刻,只見金蟬緩緩的睜開了雙眼。
這幾天裡。
金蟬一直處於一種半睡半醒,進入到了一種似夢又似現實的幻境之中。
在幻境裡,他前一刻是桃花源里的金蟬,後一秒則是秦王嬴樓。
有時候他在雲遊中原的大好河山。
有時候又在指揮著大秦鐵騎橫掃六國,征戰天下。
「金哥,你終於醒了!」
堂前燕不知從哪裡拿出了三壇酒,一壇放在自己面前,一壇扔給了金蟬,最後一壇則是扔在了那具乾屍的身前。
「這東西是什麼?他的樣子怎麼」
在看到那具乾屍的模樣居然神似自己後,金蟬皺起眉頭,轉身問向堂前燕。
「他是我唯一的摯友!」
堂前燕坐在地上,身體向後傾斜,左手杵地保持平衡,右手則是拿起酒罈,咕咚咕咚的猛灌了幾大口。
「摯友?」
金蟬揉了揉腦袋開口問道。
堂前燕現在的這幅樣子,是他從未見過的落寞,似有一種百歲老人已知垂死的感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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