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京都里的事

2024-09-14 09:12:33 作者: 不喜歡做筆記
  第125章 京都里的事

  明明臨近半夜,東夷城內外卻恍若白日,這份熱鬧也是非同凡響。

  看著這位慶國人從大街上虛脫無力走過,諸般情緒表露在東夷城的子民們身上,而後心裡湧起陣陣寒意。

  林若嘴角泛著一絲觸目驚心的血絲,身形依舊挺拔,仿佛沒有誰能讓他屈下身子。

  超脫世俗的劍聖大人也不例外。

  當親眼見證過這一切後,圍攏的百姓們懷著懼意退開,沒有會想著去攔路,因為他真的能一巴掌拍死你。

  明日開始,全東夷城都會記住這個年輕人,他挑戰了劍廬的威嚴,並且成功了大半……

  「還一個月!」一道微怒的聲音將林若拉了回來,他已經坐在客棧的廂房中,身邊圍滿了監察院的屬下。

  「傷勢不輕,起碼得三個月才能痊癒,療養時期切不可再隨意動用真氣。」費介做了好些交代,他沒有在林若的身上發現淺露的傷口。

  把了把脈搏,也沒有傷及心肺,內臟。

  「不知道該說你小子幸運,還是能扛打。」費介旋即慶幸著,又嘆了口氣,「原來這就是你小子說的方法,真夠絕的。」

  林若有些走神,他在想著四顧劍還真是個傻子,下手不知輕重,連傷情都能估錯。

  不過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林若敢保證,下次傷愈再見面,四顧劍會被他打的滿地找牙。

  」還差點。」林若比劃手指,突然嘀咕起來。

  費介哼了一聲,沒好氣道:「是差點沒被打死。」

  「不是,沒學全。」林若自言自語解釋道。

  費介怔了一下,聲氣微顫:「伱偷學了那傻子的破劍法?」

  林若不置可否點點頭。

  費介吸了口寒氣,突然覺得面前人沒被那傻子打死真的是一件很幸運的事,但又不得不往另一方面想,讓這小子偷師成功,下次誰打死誰可就不一定了。

  四大宗師的名頭似乎過時了,還得多添一個才是。

  天蒙蒙亮時,海邊下起淅淅瀝瀝的小雨,漫至東夷城中,氣候微涼。

  劍廬大弟子云之瀾來到客棧,帶著東夷城的第二個決定。

  隔日後,由雲之瀾親率的使團離開東夷城,趕赴南慶京都,聽說北齊使團已經入了南慶境內,一行人不得不加快腳步。

  而慶國使團自然也要擇日返回京都,將消息帶回宮中,稟呈皇帝陛下。

  林若用著傷勢未愈,不宜長途奔波的藉口選擇留在東夷城暫且休養。

  費介欣然地接受理由,留在東夷城,至少不會受長公主迫害,至於打的什麼鬼主意,他就管不著了。

  淡淡的暮光射下,映在絢爛的海平面上,藍天白雲下一片清淨,唯有浪花拍打著礁石的靈動聲復繞耳旁。

  轉眼間,林若已經在東夷城待了近半月,期間他去了好幾次劍廬向四顧劍討劍譜。

  四顧劍拗不過,不情不願交了出去,面上如此,其實心裡更放心了幾分。

  林若參透四顧劍法,意味著他與劍廬不知不覺間打上一層不可分割的堅實關係,往後做任何事,自然都不能脫離東夷城。

  畢竟一個南慶人領悟東夷城的劍法,道出去後可也不是什麼能輕而易舉解釋和掩蓋過去的事。


  在東夷城修養一個月過去後,南慶京都發生了不少大事,先是祈年殿詩仙的名頭傳遍大江南北,莊墨韓名聲盡毀。

  范閒終於走上了慶國的政壇。

  這毫無疑問依舊是長公主的手筆,縱使山高水遠,她依然會做著一切影響天下的大事。

  不過在貶出京都後,把柄又接二連三落在監察院手中,長公主還能做出這麼膽大的舉動,自然也與監察院暗地裡的縱容有關。

  信陽的日子裡,長公主難免會發現,監察院似乎並不打算將她趕盡殺絕,雖然林若很恨他,陳院長也對她沒什麼好感。

  但終究是沒揭露她與兩位皇子間的苟且事。

  這讓心思細膩的長公主意識到,或許監察院也想借她的手將京都的水攪混,瘋癲的李雲睿一想到這裡,自然不顧是非繼續發起對范閒的攻擊。

  借用一年前從朱格手中獲取出的北齊諜報網信息,趨使莊墨韓惡意詆毀范閒。

  不過她終沒如願,反倒是陳萍萍藉此達到了目的。

  促使范閒出使北齊,換取功績,為日後掌控監察院打下基礎。

  現如今的北齊政堂大變樣,皇太后身邊的大紅人並不是原定的沈重,而是那位十多年前拯救太后母子於危難間的何道人。

  他一手主導錦衣衛,實施對言冰雲的抓捕。

  而何道人早在十多年就已經是自己的人,林若自然不擔心言冰雲的處境,范閒的旅程也將會清晰太多。

  至於從來不願范閒捲入朝堂的費介,此刻情緒顯然激動無比。

  「一個十六歲的孩子,讓他去北齊作甚。」監察院內的密室里,費介十分不理解地盯著院長大人,回京後沒多久的他對一切事都後知後覺。


  「言冰雲十五歲潛伏上京城主持諜報事宜,他不小嗎?」陳萍萍先反問了一句,緊接著才平和的解釋道:「北齊人針對的是他,自然就需要他去北齊處理這個問題。」

  費介一聽就來氣,揪著胡道:「別以為我不知道是長公主做的勾當,院裡一直在縱容她。」

  「一個滿是漏洞的人,處理了太可惜,她還可以做更多事。」陳萍萍如是解釋道。

  「所以就任由她胡作非為?」費介含著怒氣,為了這個揚言給自己養老送終的徒弟,他不惜對聽命多年的上司發起脾氣。

  陳萍萍無奈嘆了口氣:「你不懂,好好做你的事就是。」

  費介當然不懂,他不明白為何一定要將范閒卷進來,出言無狀道:「若大人仍舊效忠陛下,為范閒立名頭,這樣做無可厚非。可大人現在真的還是一心效忠陛下的嗎?」

  「既然大人有其他的想法,將范閒拉進來很明顯是一件十分沒道理的事。」

  陳萍萍怒斥過去:「你給我閉嘴,要出海遊歷就早點滾出去。」

  「若是有外人在,你腦袋早掉了。」

  陳萍萍實在沒想到行事穩重的費介為范閒竟會說出這種話,一時心裡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鬱悶。

  場面靜了一會兒,還是陳萍萍率先開口安撫道:「你心裡有這個孩子,我心裡又何嘗沒有,無論如何,都是不會害他的。」

  「來日難料,誰也不知道兩三年後我這個老頭子還會不會活著,不管發生什麼事,都總得給院子找個新主人不是。而在這之前,我是不會讓他參與任何監察院裡的事務的,你大可放心。」

  「監察院交給林若才是明智之舉。」費介正色道。

  陳萍萍突然笑了笑:「他想不想要是一回事,他能不能要是另一回事,兩年後,改變的事終歸太多,不穩當。」

  費介埋頭下去,看了一眼身後沉默的影子,小聲問道:「你到底與宮裡的主人有什麼矛盾?」

  「沒矛盾,只是有個簡單的問題需要問一問。」陳萍萍應道,他與主人從來都沒有矛盾,畢竟是自小陪著長大的人,二十多年前能豁出命守護,二十年後仍舊可以,陳萍萍的忠心天地可鑑。

  「如果主人死了,我會陪著他一起死的。」陳萍萍用著陰沉的臉色緩緩說道。

  費介從中品味出十足的寒意。

  陳萍萍回首過來,笑道:「不是要出海嗎?辦完事就早點去,監察院的事不用擔心,我這個老頭子也不需要你擔心。」

  「我首先得確保范閒能安然活著。」費介回答道,帶著一絲幽怨,「若不是十二年前非要逼我去儋州,留下這讓牽掛,早就該出海遊覽天下了。」

  陳萍萍卻道:「自己多情,怪誰。」

  一生沒有牽掛的費介,終究因為一年的儋州生涯,竟然有了想要留戀的事,這事連陳萍萍都很難相信。

  費介吐了口氣,他也很難相信,不知那孩子有什麼魔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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