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一章 虐待兒童

  「青天白日的，他一個大男人能出什麼事？」吳大夫不以為然。

  「孫慶他死了！」

  「誰死了？你再說一遍，孫慶怎麼了？」

  「他死了，死在西邊的那個竹林里。」

  吳大夫身形一晃，慌忙推開夥計跑了出去。

  九娘略作思索，放下藥碗也跟了出去。

  「翎兒？」九娘喊道。

  院子裡半晌沒人回應，翎兒也不見蹤影。

  九娘心頭頓時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她將醫館找了個遍，最後卻在醫館門口找到了翎兒。

  他就獨自坐在門口的石板上，雙手抱著腦袋，連九娘靠近都沒察覺。

  「發生什麼事了？」九娘出聲問。

  翎兒嚇得渾身一哆嗦，抬頭看清楚是誰後瞬間淚眼模糊。

  「娘，我不是故意的，嗚嗚嗚嗚......」

  九娘蹙眉，將翎兒整個撈起抱在懷裡。

  「不管發生什麼事，現在你都給我閉嘴！」九娘低聲訓道。

  翎兒抽泣著，將腦袋埋進九娘肩膀，順勢將鼻涕眼淚蹭在了她衣服上。

  九娘朝他屁股抽了一巴掌：「回去再收拾你。」

  房間裡，顧長風等了好一會兒也沒等到醉酒湯，反而是雙腿越來越疼。

  他不確定那位大夫對他做了什麼，猜測大概是復位固定，只是對方為什麼不一開始就對他用醉酒湯呢？

  難道是有什麼忌諱？

  還有他們剛才說的孫慶是誰？如果是醫館病人的話，恐怕又要醫鬧了！

  就在顧長風胡思亂想之際，九娘抱著翎兒推門而入。

  翎兒再也忍不住，「哇」的一聲委屈的哭了起來。

  「我不是故意的，他污衊我，我只是渴了，嗚嗚嗚......」

  「閉嘴！」

  「我不要，我不要閉嘴，娘我害怕，嗚嗚嗚......」

  九娘深深吸了口氣，忍無可忍一把捂住翎兒的嘴巴，警告道：「再敢嚎信不信我抽你！」

  過分，太過分了！

  顧長風實在是忍不了，他用了渾身的力氣，才嘶啞著發出抗議：「他還是個孩子，你怎麼能這樣對他？」

  母子倆不約而同的轉頭，見顧長風居然睜開眼了眼睛，兩人俱是一愣。

  「死了人他當然會害怕，你當娘的怎麼連這點耐心都沒有？」

  顧長風不贊同說，在他看來九娘對翎兒實在是算不上好。

  八九歲的孩子瘦的跟個豆芽菜一樣，而且臉上總是髒兮兮的，衣服都破了洞，現在更是被她威脅恐嚇。

  想到這種種，顧長風很難不懷疑九娘有虐待兒童的傾向。

  「你...都聽到了？」九娘詢問。

  顧長風正色道：「醫館死人了，你我是大人當然不害怕，可翎兒年紀還小，會受到驚嚇也很正常，你何必凶他！」

  翎兒驚訝的張大了嘴巴，看向顧長風的眼神越來越亮。

  九娘瞭然，顧長風什麼也不知道。

  因為孫慶的死，院子裡陸陸續續來了好幾撥人，到後面連官府的衙差也驚動了。

  九娘不確定衙差會不會懷疑到翎兒身上，保險起見她決定先離開醫館再說。

  「天色不早了，我們還要趕回村子，你有什麼打算？」九娘問。

  顧長風剛喝了醉酒湯，人有些暈乎乎的。

  「我不知道，我在這裡除了你也沒認識的人。」顧長風說著嘆了口氣，「其他人也是這樣嗎？」

  是所有人穿越的時候都這麼慘，還是只有他是這樣？

  這話聽在九娘耳朵里卻是另一個意思，她應道：「不一樣，他們都有家人。」

  「家人？」顧長風喃喃著，苦笑搖了搖頭，「我的家人早就不在了。」

  九娘聞言瞳孔輕顫，沉聲問：「你沒有兄弟姐妹嗎？」

  「沒有，我是獨生子。」

  獨生子？

  九娘似是想到了什麼，眼中的疑慮散開。

  這時門外傳來吳大夫和衙差的談話聲，吳大夫聲音悲痛，幾度哽咽不能言語。

  衙差寬慰了幾句，確定說：「根據目前的線索來看，孫慶應該是死於意外，不過我倒是好奇他一個人往那荒廢的院子幹什麼？」

  吳大夫哽咽說：「孫慶心善，常在那邊投餵野貓，估計當時是想趁著中午休息的時間過去看看。」

  「這就說得通了！」衙差毫不懷疑的認同了這個說話。

  看了眼頭頂火辣辣的太陽，衙差催促道：「既然本案沒什麼疑點，那就結案吧，縣丞大人還等著我們哥幾個回去給他抓螃蟹呢！」

  「螃蟹？」吳大夫瞬間想到了什麼，扯出幾分笑意，「趕巧了不是，上午剛有人給醫館送了一筐螃蟹過來——趙飛，你去把廚房的那筐螃蟹給差爺拿來。」

  官差們互相使了個眼色，均是心滿意足。

  「娘，那我是不是已經沒事了？」

  翎兒扒拉著門板，將外面的對話都看在眼裡。

  顧長風已經沒了意識，九娘索性將他當個麻袋一樣扛在了肩上。

  「現在說沒事還為時尚早，先離開這裡再說。」

  母子倆等衙差離開之後才走出病房，吳大夫看到了她們也只是簡單的叮囑了幾句。

  離開醫館，九娘回到老岑頭停牛車的地方。

  「聽說醫館死人了？真的假的？」老岑頭邊套牛邊打聽。

  九娘摸出幾個銅板：「我們今晚不回去，你明天再過來吧。」

  老岑頭自然要問緣由，九娘只說顧長風的腿明天還要來看大夫，與其來回折騰，不如就在城裡住一宿。

  「那這個呢？」老岑頭指著窩在角落的狼崽子。

  不等九娘說話，翎兒就跑了過去，臉上的不安一掃而空。

  「娘，你不賣它們了嗎？」翎兒激動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