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你不是神醫嗎？

  「......不曾上朝...徹夜難眠，恐怕已有所察覺......」

  「確有此事，那名女子叫月濃......」

  「.....親眼見他從驛館出來，不會有錯......姑娘要早做準備。」

  誰在說話，好吵？

  王春香難受的哼唧出聲，陽光太強烈了，她根本睜不開眼睛。

  「九娘...九娘你在跟誰說話？」

  王春香難受的遮住眼睛，過了好一會兒才終於看清四周。

  哪有人說話啊，連個人影都沒看到。

  難道是見鬼了？

  王春香嚇的手腳並用地爬了起來，四周密林遍布，不知名的鳥兒發出陣陣怪叫，一股寒意躥上後脊。

  「九娘？九娘！」王春香慌忙撿起竹籃，轉身就跑。

  「幹什麼去？」九娘提著鋤頭從林中走來。

  看到九娘，王春香緊繃的神經瞬間斷開，又癱了下去。

  「嚇死我了，你去哪裡了？我剛才還以為見鬼了。」

  九娘抬頭看了眼天空，艷陽高照。

  「這麼大的太陽，鬼都不敢出來。」

  「可我剛才真的聽見有人說話了，還是個男人。」王春香堅持。

  九娘從背簍里拿出水囊遞給對方：「你中暑了，會產生幻聽很正常，喝口水吧。」

  王春香舔了舔了乾燥的唇瓣，接過水囊咕嚕嚕的猛灌了幾口。

  「你聽到什麼了？」九娘又問。

  王春香回想說：「他說的斷斷續續的，什么女子，叫什麼來著...奇怪，怎麼記不清了？」

  九娘無語搖頭：「我沒時間聽你夢囈，趕緊起來。我在那邊發現了幾棵草藥，應該值不少錢。」

  聽了這話，王春香將方才的疑惑盡數忘掉，著急催促道：「那還等什麼，趕緊走啊。」

  ...

  「小朋友，你們知道顧家怎麼走嗎？」

  坪漁村村口，幾個孩童正在橋下摸魚。

  聽到喊聲，其中一個大聲應道：「你也是來找顧大夫的嗎？」

  「是啊，我聽說顧大夫醫術很好。」

  那小孩沖夥伴們說了幾句話，就光著膀子跑了上來。

  見到停在路口的馬車，小孩驚奇的瞪大眼睛：「這就是馬車嗎？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呢，好漂亮啊！這得多少錢啊？」

  趕車的夥計眼底划過鄙夷，面上更是皮笑肉不笑：「小朋友，趕緊前面帶路吧，我們時間緊。」

  「待會兒能讓我摸摸你們的馬兒嗎？」小孩期待問。

  「劉三兒，讓他上來吧，我正好有話問他。」裡面的人出聲說。

  聽到這話，小孩立刻爬上了馬車。

  「哇，原來馬車裡面長這樣啊，居然還有桌子。」小孩也不認生，看到什麼都好奇。

  「快坐下，別摔著。」坐在車裡面的中年男人佯裝和善的勸道。

  小孩這才注意到對方，不禁捧腹大笑：「大叔，你好胖啊，跟頭豬一樣。」

  來人正是常康醫館的掌柜——孫谷。

  孫掌柜臉色驀地陰沉下來，哪還有方才的和善：「給我坐下！」

  小孩悻悻然閉嘴。

  馬車突然行駛起來，他又激動大喊：「哎呀，動了動了！快看我們動了！」

  「閉嘴！」孫掌柜叱道，強忍著想將他推下車的衝動，「你給我好好坐著，我有話問你，你要是都能回答出來，我就給你糖吃。」

  沒有小孩能拒絕甜食，尤其是村里這些窮苦人家的孩子。

  馬車徐徐進了村，一路上吸引了不少村民的目光。

  「顧大夫真是越來越厲害了，連有錢人都來找他看病。」

  「那是當然，咱們顧大夫長得俊，醫術好，而且收的診費比城裡要低得多，現在每天來找他看病的沒有幾十也有十幾了。」

  「多好的事兒啊，我媳婦跟著九娘賣藥材，就這幾天已經掙了十幾文了。」

  「......」

  馬車外的說話聲一字不漏的傳到了車裡，孫掌柜的臉色越發難看。

  他就說醫館的病人怎麼一天比一天少，原來都跑這兒來了！

  好個顧長風，也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野小子，居然敢跟他們醫館搶生意！

  「胖大叔，你哪兒不舒服啊？顧大夫的醫術可好了，什麼病都能治！」小孩顯擺說。

  孫掌柜嗤笑：「什麼病都能治？難不成他是神仙嗎？」

  「對啊，我阿爺說顧大夫就是神仙下凡，專門來給我們消災解厄的。」

  孫掌柜聽著窩火，真要是神仙怎麼會在這種鳥不拉屎的窮地方，應該降臨到他們醫館才對！

  「胖大叔，我的糖呢？」小孩伸手索要道。

  孫掌柜看著眼前細瘦的手掌，厭惡又煩躁，本想拒絕，突然，一個念頭從他腦海中划過。

  神仙嗎？

  他倒要看他們口中的神仙究竟有多厲害！

  藍家院子裡。

  顧長風拄著拐杖正想去給病人配藥，卻聽得外面突然有人大喊救命。

  緊接著，劉三兒就抱著小孩急匆匆跑了進來。

  「哎呀，這不是村長家的孫子小貴兒嗎？他怎麼了？」有村民認出那小孩。

  劉三兒將小貴兒放在地上：「我也不清楚，我在路邊看到他的時候，他就這樣了，誰是顧大夫，趕緊救救他啊！」

  顧長風拄著拐杖過來，見小貴兒渾身抽搐，瞳孔散大，趕緊讓人將他抬到桌上。

  「你們有誰知道，小貴兒有沒有舊疾？」顧長風邊檢查邊詢問。

  認識的村民都說小貴兒皮實，從沒聽過他生病。

  顧長風又問：「你見到他的時候，他手裡或者身邊有沒有什麼東西？像是食物、玩具之類的？」

  劉三兒眨眨眼，搖頭：「什麼也沒見到啊。」

  顧長風眉頭緊鎖，脫掉小貴兒的褲子全身檢查了一遍，沒有發現任何的傷口。

  沒有發熱，沒有舊疾，沒有吃錯東西，身上也沒有傷口，那是因為什麼？

  是低鈣引起的神經紊亂？還是腦部病變誘發的繼發性癲癇？

  無數猜測和可能性瞬間湧入顧長風的腦子，但沒有一個可以得到證實！

  「顧大夫，你怎麼不動啊？你不是神醫嗎？趕緊想辦法啊！」劉三兒站在人群里，故意大聲催促。

  旁人不明緣由，也跟著瞎著急。

  「顧大夫，你怎麼不救人啊，這么小的孩子多可憐啊。」

  「快點啊，顧大夫你沒看到他多難受嗎？」

  「顧大夫你不會救不了吧？你醫術那麼厲害！」

  「......」

  本就燥熱的天氣，又加上一聲聲的催促，讓氣氛更加焦灼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