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狗咬狗

  ...

  「開門！快開門啊！」

  孫掌柜用力捶打著朱紅色的大門，因為緊張聲音不斷顫抖。

  過了好一會兒，緊閉的大門才慢悠悠打開。

  「大中午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來人打著哈欠不滿埋怨，身上的官服松垮垮的披在身上，上面沾滿了油漬。

  孫掌柜用力咽了下口水，睜大眼睛說：「官爺，出事了，死人了！」

  「死人？」官差朝著門外掃了一圈，「大白天的，哪有死人？」

  孫掌柜很識趣的從袖中摸出幾兩碎銀子塞給對方：「我們醫館的一個夥計被人打死了，教唆打人的是個姓顧的江湖騙子！差爺你得為我們做主啊！」

  掂量著手裡的銀子，官差這才笑了起來，裝模作樣說：「朗朗乾坤，居然敢打人，我看那小子是不想活了！你等著，我去找人！」

  孫掌柜歡喜的連連應「是」，細小的眼睛裡，一抹陰狠的算計劃過。

  片刻後，四五個官差渾身酒氣的從衙門出來。

  孫掌柜腆著笑臉，忙不迭的在前面帶路。

  「大人，好像出事了？」

  對面的客棧里，戎錚抱著劍坐在窗台上，瞧見這一幕立刻喊道。

  紗帳內，壓抑的咳嗽聲再次傳來。

  過了好一會兒，對方才聲音嘶啞的說道：「你跟上去看看。」

  「得令！」

  戎錚以手撐著窗台，從二樓直接一躍而下。

  「這傢伙，說了多少遍要低調的！」

  另一個護衛戎離立刻從內室出來，看著樓下已經沒影的戎錚，又氣又無奈。

  「叩叩叩！」

  一陣敲門聲突然響起。

  戎離過去開門，是小二哥來送藥的。

  「客官您慢用，有事在門口喊一聲就成。」小二哥說完便要離開，卻被戎離喊住。

  「我問你，最近城裡可有什麼事發生？」

  小二哥笑道：「瞧您這話說的，城裡每天發生的事情可多了，您要問哪個？」

  「就...聽起來比較離譜的事情！」

  「這個嘛。」小二哥努力想了想，還真想出來一個。

  「就長椿街那塊，聽說最近不太安生，更夫說他這些日每次經過那兒都會聽到怪聲，那聲音就像女人在哭，又像是小孩在哭，反正滲人的很啊！」

  「還有嗎？」

  小二哥又道：「哦，對了，還有第九巷那邊，據說最近在鬧黃鼠狼，咬死了幾十隻雞鴨。血流的到處都是，白天經過那兒都是一股子血腥味。」

  「還有嗎？」

  小二哥絞盡腦汁的又說了幾個稀奇古怪的傳言，都是神叨叨的，沒有一個是他親眼所見。

  「行了，你下去吧。」戎離失望的打發說。

  等小二哥離開之後，戎離端著藥碗進了裡屋。

  「我們來福臨城已經有段時間了。」

  床上，男子長發如瀑，一身素衣，蒼白的臉上沒什麼血色，但一雙星眸卻明亮有神。

  戎離將藥碗遞給對方，不解問：「大人，我們為什麼不直接去府衙，這樣調查起來豈不是更加方便。」

  「前任縣令死的突然，如今的府衙被縣丞把持，我們去了反而會被掣肘。況且我總覺得事情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所以我在等。」

  「等什麼？」

  「一個突破口。」

  一個能讓如今一潭死水的福臨城，激起水花的突破口！

  ...

  「來了，真的來了！」

  守在村口的村民，遠遠看到有有一群官差往這邊過來，嚇得立刻往回跑。

  得知消息，楊家人紛紛變了臉色。

  「被九娘猜中了。」大林嫂慌張說。

  村長表情凝重的看了兒子楊遠，對方羞愧的低下了頭。

  「還好有顧大夫阻止，不然咱們都要成殺人犯了。」旁邊的村民心有餘悸道。

  房門推開，顧長風吃力的走了出來。

  「這件事本來就是他們有錯在先，我們人證物證俱在，大家不用害怕。」

  廊下的九娘正吃著翎兒遞過來的刺泡兒，這玩意酸酸甜甜的，味道不賴。

  「九娘，我——」

  「閉嘴。」

  王春香只能將話又咽了回去，她在地上蹭了蹭腳，又撓了撓手指，還是忍不住又問：「九娘，這事不會牽連到我吧？我真沒想到他會撞上來。」

  「王姨你要是害怕，就進去再把他揍一頓，這樣他就老實了。」翎兒一本正經的建議說。

  王春香苦笑，她哪有那膽子啊。

  「吃完了？走，洗洗手去。」九娘突然起身，拎起翎兒往廚房走去。

  兩人才進廚房，外面的官差就找上門了。

  「誰是顧長風！」領頭的官差呵斥問。

  院子裡的村民都嚇得不敢吭聲。

  「是他，他就是顧長風，就是他唆使村民打死我的夥計的！」孫掌柜氣喘吁吁的跟了進來，指著顧長風憤恨喊。

  顧長風毫不畏懼的抬起下巴：「是我又如何？」

  「喲，還挺傲！」官差冷笑一聲，「抓起來！」

  「等等！」村長上前，解釋說，「差爺，這件事跟顧大夫無關，是有人想要謀害我孫子，還請差爺明察！」

  旁邊的村民們也紛紛應和，你一言我一語的將事情經過說了起來。

  「差爺，您別聽他們的，今天就算他們說破天，我家醫館的夥計也是被他們打死了！殺人償命天經地義，絕不能饒了他們！」孫掌柜惡狠狠說。

  「誰說我們打死他了，他不是好好的在這兒嗎？」楊遠喊道，推搡著劉三兒走了過來。

  劉三兒一見到孫掌柜就情緒激動的破口大罵：「你個狗娘養的，你差點害死我了，我替你做事這麼多年，你居然這樣對我，姓孫的你不得好死！」

  孫掌柜也沒想到是劉三兒居然還活著，當時那些村民分明就是下死手啊！

  「差爺，事情到底怎麼回事，此人最清楚。」楊遠將劉三兒推到官差面前，「你自己說。」

  劉三兒又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遍，是孫掌柜給小貴兒下毒，是孫掌柜將他推開差點害死了他。

  「你臉上的傷怎麼回事？」官差問。

  劉三兒吸著鼻涕說：「姓孫的將我推下馬車摔的，好在村里人見我可憐，就把我救了起來，還給我找了大夫。」

  「你、你簡直是睜眼說瞎話！」孫掌柜氣急，上前給了劉三兒一腳。

  劉三兒剛從鬼門關回來，哪還怕他，當即怒吼一聲，衝上去抱起孫掌柜的腦袋就是一頓拳腳相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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