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要吃掉心臟

  「楊偉快起來吧，不要妨礙方源了。」鍾白也走來勸道。

  然而下一刻。

  咚！咚！咚！

  那駭人的聲音再次響起，原本停留在原地的老人詭又行動起來，他身上冒著黑氣，伸出枯槁的雙手對著方源等人不斷地叩擊著。

  伴隨著叩擊聲，老人詭動了，他邁著如同殭屍一般僵硬的步伐，朝著所有人走來，絕對距離不斷減少。

  一步，一步，又一步。

  所有人的生命線宛如他們與老人詭之間的距離，不斷縮短著。

  「方源對不起，你趕緊想，我不打擾你了。」楊偉見狀連忙站起身，臉色煞白。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方源身上，但此時的方源也是一籌莫展，羊皮紙不給方法，他自然束手無策。

  「可惡，要死在這裡了嗎？」

  方源咬著牙，額頭上的汗珠一滴一滴落在羊皮紙上，不遠處那老人詭的步伐也逐漸逼近。

  一秒，兩秒，三秒。

  方源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忽然他的腦海里閃過一個重要的細節，羊皮紙可能也具有意識！

  「倘若羊皮紙也有意識，那麼它肯定是可以交流的。」

  「來不及了，賭一把。」方源心裡一橫，他將羊皮紙捏起來，惡狠狠地說道：「聽著，再不給我逃出去的方法，我就把你餵給老人詭，信不信由你。」

  方源說完，心已經跳到了嗓子眼，老人詭與他們的距離已經不到十米。

  下一刻，方源手裡的羊皮紙仿佛真的感到了懼怕，開始瘋狂抖動起來，一行行血紅的字跡開始繼續浮現，方源也分秒必爭。

  「我叫方源，當你看到這句話的時候，我已經死了。」

  「在經歷第一次的死亡後，我嘗試用威脅的手段逼迫羊皮紙，很顯然羊皮紙妥協了，它告訴我，只有吃掉位於我胸腔右側的詭心，才能夠真正掌握詭的力量。」

  「我真的可以相信羊皮紙的方法麼......」

  「我叫方源，當你看到這句話的時候，我還活著。」

  到這裡，羊皮紙上血紅色的字跡終於不再浮現，而方源則是皺著眉頭，迅速將羊皮紙收起。

  「吃掉詭心麼？不管了試試看。」方源眼神突然變得堅定無比。

  他迅速撕扯開了自己的襯衫，那沾滿血跡的襯衫在方源手裡竟然格外的脆弱，剎那間方源的胸膛就暴露在空氣之中。

  「方源，你在幹什麼？」林小曦和薛小雲下意識的遮住了眼睛，楊偉和鍾白也有些驚訝，但剎那後，所有人都震驚得呆住了。

  因為此時，方源的右側竟然存在著另外一顆心臟，就這樣直接暴露在空氣中，強有力地跳動著，周圍縈繞著源源不斷的黑氣，卻不見一點血的痕跡，方源的兩顆心臟就這樣此起彼伏地跳動著，沒有絲毫違和感。

  「這，就是我的詭心？」雖然方源早有預料，但他還是被這猙獰的一幕所嚇到，更何況是發生在自己身上。

  就在所有人都被嚇得瞠目結舌的時候，方源毫不猶豫地將手伸進胸膛，猛然用力，將詭心握在了手心。

  瞬間，方源只感覺自己渾身乏力，而原本縈繞在胸口的黑氣也迅速朝詭心匯聚而去。隨著黑氣的消失，詭心變得更加漆黑。

  「我要，吃掉它。」

  方源自言自語道，他忽然有一種上氣接不來下氣的感覺。脫離詭心以後，他的身體就像是一具空殼輕飄飄的，就連大腦也在引誘著自己吞下詭心。

  接著方源僵硬地將詭心朝自己嘴巴送去，然而詭心卻像是擁有自己的意識一般，竟然在方源的掌心裡不斷掙扎。

  「我就不信邪了。」方源低吼一聲，他猛地用力，終於將詭心塞進了嘴裡。剎那間，方源只感覺渾身一股劇痛襲來，仿佛有什麼東西在撕咬自己的喉嚨，緊接著他竟然無法控制地開始咀嚼起來。

  血肉被撕裂的聲音在寂靜的校園裡格外清晰，甚至還能聽到詭心在方源嘴裡不甘地跳動。他的臉色也迅速變得青紫，眼睛裡流露出的是野獸般的瘋狂。

  周圍的夥伴們雖然隱約感覺到方源有些與眾不同，但讓他們震驚的是，方源竟然真的將一顆黑洞洞的心吃下去了！

  【叮！檢測宿主吃下詭心，宿主成功駕馭詭心，異能值+90】

  【正在分析宿主的綜合實力】

  【姓名：方源】

  【年齡：18歲】

  【異能值：100】

  【駕馭厲詭：1】

  【駕馭天賦：丁級】

  【厲詭技能：詭域】

  【厲詭復甦時間：30天】

  在所有人都驚恐地注視下，方源的臉色逐漸恢復正常，甚至還露出了一個劫後餘生的微笑。

  「我，好像變強了，這老人的詭域我能夠出去了！」

  方源握了握拳，又看了看人物面板，他現在也是能夠施展詭的力量的馭詭者了。

  方源的變化讓所有人都驚詫不已，然而近在咫尺的老人詭迅速拉回了所有人的思緒。

  「方源！你既然有了詭的力量，那就趕緊帶我們出去吧，那個老人馬上就要來了。」一旁的薛小雲急忙催促道。

  「是啊方源，時間刻不容緩，出去以後我可以報答你很多錢。」鍾白扶了扶眼鏡，刻意掩蓋內心的慌亂。

  「嗯說得有道理，不過據我估計，那個老人詭還有三分鐘才會殺死我們。」

  方源看著兩人焦急的神色，閒庭信步地走到林小曦和楊偉身邊，很顯然他就想要帶著林小曦和楊偉離開，至於其他人他管不著。

  「方源你這是什麼意思？我知道你跟林小曦和楊偉玩得不錯，但你也不能對我們兩個見死不救吧。」鍾白急得都要吼出來了，他就想要方源的一個態度。

  「方源，要是你不救我們，等本公主逃出去後有你好果子吃。」薛小雲也裝腔作勢地威脅道。

  「哈哈，我看你們兩個是老糊塗了，還是說平常頤指氣使習慣了，現在為止還分不清形式嘛？」

  方源眯著雙眼，來回踱步，十米之外老人詭的步伐也漸漸變快，枯槁的雙手似乎下一秒就要摸到眾人。

  「我只有兩分鐘的時間，我等你們的表現。」

  「方源，你這樣是不是有些不太好啊？」一旁林小曦扯著方源的袖子，小聲問道。

  「小曦，他們並沒有帶給我尊重，甚至在鄙夷我，我也沒有義務救他們對吧。」

  方源一字一句地說，林小曦的嘴唇蠕動了一下，終究沒有再說什麼。

  而薛小雲和鍾白對視一眼，雖然心裡不服氣，但他們還是妥協了，他們畢竟是學生，而方源很可能以後與他們就不是一類人了。

  「方源，這是我爸媽最近買給我的新款新江詩丹頓手錶，算是我個人贈予給你，也算交你這個朋友，怎麼樣？」鍾白拿出一個鑲著金色紋路的名牌手錶，遞給了方源，臉上擠出笑容。

  「切，鍾白，你平常不是總說我窮嘛？你這手錶也太沒誠意了吧，方源，剛剛是我態度不好，我向你道歉。」薛小雲見狀也從手腕上褪下一隻梵克雅寶的新款手錶，只是上面的鑽石比鍾白的還要大。

  「方源，我這還有一條愛馬仕的領帶，你要不要？」

  「還有我……」

  薛小雲和鍾白紛紛拿出自己的私人物品，想要討好方源。

  方源手上拿得盆滿缽滿，他看著眼前的兩個富家子弟，就像看著兩座金礦一樣，嘴角也不自覺的微微上揚，他似乎找到了發家致富的秘訣。

  「好了好了，你們的誠意我看到了，我可以帶你們出去。」

  說著，方源迅速發動了詭的力量，準備用自己的詭域來抵抗老人詭的詭域，然後藉機逃出去。

  然而。

  【叮！宿主詭域發動失敗，請重新嘗試】

  「嗯？技能還會發動失敗的？」方源瞬間嚇得一身冷汗，他隱約感覺有些許不對的地方，自己的運氣應該不會這麼背吧，剛剛獲得一大筆財富，就馬上隕落。

  那剛剛在薛小雲和鍾白面前裝的逼，不就白裝了嘛，而且顯得自己很小丑，不行，既然裝了就得裝到底。

  「系統，你個老六別坑我，不然老子要寄了。」

  【叮！宿主詭域發動失敗，請重新嘗試】

  【警報，宿主異能值不足，只能最後施展一次詭域】

  「系統別搞我了，壞了，只剩下最後一次機會了。」方源嚇得冷汗直流，他看著越來越近的老人詭，只能孤注一擲，賭一次了。

  「系統，最後一次，一定要成功啊！」

  方源咬緊牙關，全身的血液都仿佛沸騰起來，他感覺到自己仿佛與詭的力量融為一體，這是他從未有過的體驗。

  「給我，開！」

  【叮！宿主詭域發動成功，祝宿主好運】

  緊接著，一道詭異的能量從方源體內爆發出來，瞬間形成了一個黑色的詭域，將老人詭的詭域抵擋在外。

  這一刻，所有人都被這一幕所震撼。

  眼前的景象逐漸模糊，薛小雲和鍾白還在懵逼當中，只有林小曦和楊偉緊緊地盯著方源，他們知道，此刻的方源這是在拼命。

  「快走！」

  方源一聲大喝，瞬間在老人詭的詭域邊緣打開了一個類似於門大小的窟窿，由於他詭域的存在，窟窿周圍沒有任何危險。

  薛小雲和鍾白相互攙扶著走了出去，他們已經徹底被方源給震撼到了，眼前這個少年完全超出了他們的認知範圍。

  而林小曦和楊偉緊隨其後，一起走出窟窿。

  方源也跟在最後，他的身體一晃，迅速穿過窟窿，一瞬間，他的身體仿佛被一股力量拉扯著，向前飛去。

  下一秒，門大小的窟窿瞬間閉合。

  ……

  眾人只覺得眼前一花，再一看，他們已經來到了學校的外面，從外面看去，學校里沒有任何異常，周圍也沒有任何詭異的跡象，但所有人都明白，這次生還的可能只有他們五個人了。

  「我……我們是不是已經安全了？」鍾白咽了口口水，不可置信地看著方源。

  「應該是。」方源也有些不確定地回答道，畢竟他也是第一次施展詭域。

  「太好了，我們終於逃出來了。」薛小雲喜極而泣，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那我們接下來要怎麼辦？現在都凌晨了。」林小曦掏出手機，原本被切斷的信號，終於恢復了。

  「能怎麼辦？當然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唄。」楊偉無所謂地擺擺手，但他很快就意識到什麼，捂住嘴一臉歉意地看向方源。

  林小曦也是微微蹙眉，狠狠地擰了楊偉的肩膀：「說什麼話呢？」

  「哈哈，不好意思，我嘴瓢了。」楊偉尷尬地摸了摸頭，看著方源，試探著問道：「方源，我們接下來是不是要報警啊？出了這麼大的事情，竟然一個人都沒來管。」

  「算了，還是回家吧，這種事情不是我們能管的。」方源捂著頭，他現在已經沒有任何精力插足這個事件了。

  「說的也是，天塌了也有高個頂著，更何況我們還是學生，都散了吧。」林小曦也在一旁打掩護，她知道這種事情自然會有人來處理。

  眾人紛紛點頭，既然已經安全，也沒有必要繼續待在一起了。

  「方源明天見！」

  「方源，有機會我會單獨請你吃一頓。」

  「方源，以後你可以來我家當保衛，價格隨便你開。」

  ………

  方源看著逐漸散去的人群，直到他們沒入夜幕之後，他才捂著胸口，面目猙獰。

  他的身體已經快要到達極限了，詭域的反噬遠比他想像中還要可怕，如果不是他在強撐著，剛剛出來他就已經倒下去了。

  「你還不走麼？」方源咬著牙看向身旁的林小曦，黑漆漆的夜色，他看不出身旁的青梅竹馬究竟是哭泣還是憤怒。

  林小曦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看著方源，眼神中帶著複雜的情緒。

  良久，她的朱唇在勉強擠出一句話：「你會死，對麼？」

  方源沒有說話，冷汗已經浸濕了他的襯衫，他默認了林小曦的話。

  林小曦深吸了一口氣：「這樣啊，沒事還有我在呢。」

  「嗯，謝謝，能幫我個忙麼？」

  「幫你什麼？」

  林小曦疑惑地看著方源，一副等待對方遺言的樣子。

  方源強撐著身體，從口袋裡掏出薛小雲和鍾白贈予給他的各種奢侈品。

  手錶，領帶，項鍊，戒指樣樣齊全，很難想像這兩個高中生竟然能攜帶這麼多值錢的東西。

  「幫我把這些拿去換錢，就算是死，我也得死在錢堆里啊。」方源喘著粗氣，開玩笑地笑道。

  「唉，真拿你沒辦法，錢什麼時候給你？」林小曦接過所有的奢侈品，繼續問道。

  「隨時都可以，對了，還是把錢換成黃金吧，黃金保值。」

  「嗯，我知道了，需要我送你回家嗎？」

  「沒事，回家這段路我還是能走的。」

  「好吧，那我先回去了，換好黃金就給你送過來。」

  「謝了。」

  看著逐漸消失在夜幕中的林小曦，方源的臉上露出一個慘然的笑容，他的身體搖搖欲墜，隨時都有可能倒下。

  之前方源也幻想過自己哪一天會身受重傷倒地不起，到時候死也要擺出帥氣的pose，就像是漫畫裡的那些身殘志堅的主角一樣，就算是死也會擺出豪邁的姿態。

  但是到現在方源才知道，他媽的，漫畫都是騙人的！

  自己都快要走不動道了。

  因此方源不得不扶著牆壁，一步一步朝著家裡走去，在黑夜裡扭曲的像條蛆。

  【叮！宿主達成成就死裡逃生】

  【獎勵：異能值+30】

  下一秒，方源的身體內湧現出一股暖流，這股暖流迅速流遍他的四肢百骸，他的身體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