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奔赴濂化府

  要知道縣衙上下兩三百號人，人吃馬嚼都需要膳館經手，有春來酒樓分攤自然是好事。

  「劉大人，日後我們春來酒樓可就要多多仰仗於您啦！」

  張全面色恭敬的朝劉首吏拱了拱手。

  雖然此人在縣衙里地位平平，但再小的胥吏面對張全這些普通百姓的時候，都是天大一般的官。

  「呵呵，什麼大人，在下不過一首吏，張掌柜就莫要多禮了。」

  那劉首吏被張全這麼一奉承，臉上雖露出得色，但依舊故作謙虛的罷了罷手，頗為不冷不淡。

  他的心底根本沒把張全當一回事，若非是看在周瑩這位典史夫人的面子上。

  就算有這樣的好生意也輪不到張全來接。

  縣衙內比春來酒樓更好的酒家比比皆是，區區一個春來酒樓的掌柜，還真不值當讓他放在眼裡。

  「果真是羨慕肖大人啊，不僅備受縣丞大人的重視，還有周夫人這麼一位嫻熟娘子，夫復何求啊。」

  劉首吏飲下一口溫茶，不由得感嘆道。

  周瑩聞言也是面露幾分羞紅，淺笑道：「主要還是二位都有著想，我不過是牽線搭橋罷了。」

  「周娘子謙虛了，咋們肖典史在衙中威勢愈隆，日後還要周娘子多多替我在肖典史面前美言幾句才是。」

  劉首吏笑道，他此番這般配合周瑩，也不無沒有做個順水人情，借花獻佛的意思。

  然而尚未等周瑩回話，肖重便從外面大步流星的走了進來。

  「劉首吏想說什麼好話，當面向本典史說不更好嗎？」

  看到肖重跨門而入，那劉首吏臉上頓露幾分緊張之色，連忙起身拱手道：「肖典史！」

  「我就來看看，不必多禮。」

  肖重朝他壓了壓手，但劉首吏仍是一臉恭謹之色。

  張全見到那自己平日裡都高攀不上的劉首吏面對肖重的時候竟然這般敬畏，頓時心中一驚，也不由地起身就要朝肖重作揖。

  肖重見狀，頓時三兩步迎了上去捧住張全要拜下去的胳膊：「張叔您這是在做什麼？」

  張全面露幾分不自然道：「自然是見過肖典史了。」

  肖重先是一愣，旋即笑著搖了搖頭：「什麼肖典史，就算我當了天大的官，在您老面前也是晚輩，後生。」

  「爹娘走後這麼多年，都是您風雨無阻地接濟我這不爭氣的。」

  「您將我視如己出，我又豈能在你面前受禮？」

  張全聽聞肖重這一番話語，頓時淚光盈盈，連連點頭，哽咽道。

  「好好好，有你這話，張叔這麼多年沒白操心你。」

  「你爹娘若在天有靈，看到今日的你，必然也會大感欣慰。」

  一旁的周瑩看著，眼中也是不由得微紅。

  此時的正廳內，唯有那劉首吏是一臉驚愕不已。

  他原以為張全不過是一尋常酒樓的掌柜，卻沒想到還和肖重有這樣一層干係。

  而且看肖重對他的敬重，恐怕分量是不輕啊！

  「糊塗啊！」

  劉首吏心中痛罵自己，若非不合適，真想給自己狠狠地來上一巴掌。

  他早知道張全與肖重有這層關係，說什麼也要將他給伺候高興了！

  眼下他愣在原地，是笑也不是，哭也不是，尷尬不已。

  「好了，酒樓還有事情要做，張叔便先走了，你可要用心為陳縣丞辦事才是。」

  張全拍了拍肖重的肩膀語重心長道，面色中滿是感慨。

  「好，我送送您。」

  肖重點了點頭。

  然而一旁的劉首吏見狀，立即快步上前道：「哎呦，肖典史公務繁忙，還是讓小的送送張掌柜吧，也正好熟絡一番這筆生意的走動才是。」

  看著劉首吏捧著殷勤的笑臉，肖重微微沉吟。

  眼下他的時間確實不多，從這裡出到衙門口還有不短的路，讓這劉首吏代勞也好。

  而且他也看得出這劉首吏是看到了張全的分量，存心要討好，自己賣他這個面子又何妨。

  「也罷，那就有勞劉首吏了。」

  看到肖重點頭答應，劉首吏頓露欣喜之色：「舉手之勞，肖典史不必客氣。」

  說罷，他便熱絡地將張全請出了正廳，親自在前躬身引路。

  張全也是受寵若驚，連道不敢，心中卻也是舒暢不已。

  他這些商賈人家最是讓官府的人所輕視，但今天有了肖重撐腰，這劉首吏的態度可謂是天上地下，雲泥之別。

  看著二人遠去，肖重才悠悠的收回目光，看著一臉喜滋滋地撥著算盤的周瑩，面露無奈。

  夫妻數年，他早就知道周瑩雖然出身書香門第，但卻帶著一股子守財奴的精神。

  對於這銀錢生意的事情極感興趣。

  「牽成這一樁生意，我們家每月都有不少銀錢入帳，這可比你肖典史的俸祿都要高了。」

  周瑩笑意盈盈，眼睛都彎成了月牙。

  肖重也是面露無奈之色，這大夏同前世的明朝一般，對於官員的俸祿是極盡壓低。

  甚至許多人身居高位卻連養家餬口都成問題，自是比不得商賈了。

  「為夫有要事要離城數日，你要好生安頓自己。」

  肖重開口叮囑道。

  本來他沒打算告訴周瑩，但一想到此番前往濂化府多有艱險。

  想了想也還是要來告別的好，若是真有意外呢？

  周瑩聞言，臉上也沒有意外之色，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

  「眼下世道混亂，你要護住自己才是。」

  她向來細緻，看著肖重這一身肅殺的打扮便已隱約猜測此行不平。

  夫妻二人互相對視一眼，不必多說，默契皆在其中。

  肖重輕輕地抱了她柔軀一下，便轉身朝外面大步走去。

  大坪外，得了銀錢激勵的眾多捕快們比肖重想像中的更有效率，很快就布置好了上下。

  此時在這些捕快的眼中，雖然銀錢尚只是一張紙票，但有了衙內公章，只等成事後隨時支取即可，無異於唾手可得。

  「肖大人，我等隨時可奔赴濂化府！」

  手摁刀柄的老捕快余如牽著馬匹來到肖重身前。

  肖重將佩刀掛在馬鞍上，接過韁繩翻身上馬，朝左右環視一遭後點了點頭：「動身！」

  瞬間，三十多匹快馬隨著隆隆馬蹄聲躥出縣衙大門。

  而在暗處，一張無形的大網也朝肖重網羅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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