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身邊人

  「我們人多，耗也能耗死你。」

  村長有恃無恐，再能打，還不是一個小姑娘。

  沈如一眉眼淡淡，盡顯鄙夷。

  「那一起上？說你們蠢真是抬舉了，虎倀扮人，有兩大弱點，藏不住尾巴和只有四隻。」

  「虎倀既然能在昨晚吃人，那必定還在人群中，有時間來找我們麻煩，不如先把全村上下的人檢查一遍，免得再死人了。」

  村長面不改色，朝旁邊老伴伸手，「拿繩子給我，把人綁了，看他們還有這麼多廢話。」

  老伴兒沒有耽誤，她找來手指粗的麻繩，繞上七八道，十分結實。

  她雙手遞上，村長接過時無心多看了兩眼，僵在原地。

  光滑的掌心上沒有一個老繭，看起來像是年輕人的手一樣。

  他老伴兒常年幹活，手糙得像砂紙似的，更重要的是，她兩個手掌都沒有小拇指！

  四根手指明晃晃抓著麻繩，格外顯眼。

  村長不動聲色偷瞄老伴兒，又發現一處怪異。

  習慣短衣長褲的她今天竟然穿上的裙子，後面鼓鼓囊囊，看不清裡面有沒有藏尾巴。

  畢竟裙子長到腳踝，不過這兩種詭異的異常，他已經急得腦門冒汗了。

  「老頭子，你快接啊。」老伴兒輕聲叫他，不知是否心裡作祟，他感覺聲音都變了。

  村長猛的抬頭，只見老伴兒笑眯眯盯著他，然後動了動四根手指頭。

  她壓低聲音說：「既然你都看到了，我也不裝了。」

  話落，她突然扔掉麻繩，雙手放在腦後，用力一扯，撕拉聲響起，就像是撕膠帶。

  村長媳婦的臉龐陡然耷拉，松松垮垮掛在肚臍眼的位置。

  而她一雙手還在不斷褪下人皮，村長被眼前一幕嚇到忘記逃跑，周圍人更是傻呆呆愣在原地，眼睜睜看著虎倀撕掉人皮，露出原來的面目。

  虎倀意猶未盡舔了舔嘴角，伏低身子，像是野獸般弓起腰肢。

  「老頭，你老伴兒肉太柴了，啃了好久才吃完，別著急，馬上送你去我肚子裡跟她團聚。」

  說完，虎倀張開血盆大口撲向村長，村長連連向後退。

  老化的腿腳不靈活，直直往後摔去，虎倀趁機壓在他身上，一對獠牙直衝他的喉嚨，像真的老虎似的，打算咬斷他的脖子，一擊斃命。

  叮——牙齒碰撞刀片的聲音響起，虎倀趕緊收口，差點沒保住滿口的好牙。

  它跳下村長的身，焦躁踱步，眼睛不眨盯著我。

  我不為所懼，慢悠悠收起鬼面刀，讓人趕緊把村長拖走。

  「上次讓你跑了，你不知收斂，主動送上門，那可別怪我不客氣了。」

  虎倀發出野獸警號的低吼，氣到口出人言。

  「小子，勸你別多管閒事，這是我跟他們村子裡的恩怨，等把他們全吃了，再跟你好好算算上次的帳！」

  虎倀不僅不怕，口氣不小，還想警告我了。

  還是鬼面刀沒吃夠，閒的。

  「就算一命抵一命，你殺了這麼多人，還不夠嗎？」

  「要讓他們整個村子陪葬！」

  虎倀朝山林的方向大吼，然後彈跳能力驚人得沖向村長。

  反應過來的村民舉起刀叉，刺向虎倀的腹部。

  可吃了三四個人的虎倀實力大漲，小腹一收一吸，變得堅硬無比。

  普通兵器落上去，一點用也沒有。

  虎倀尾巴掃過，捲起一連串的刀叉扔了回去。

  有人躲得慢了，被扎中小腿，硬生生被釘在土裡。

  虎倀的目標首先是村長，掃清了礙事的人，它奔向躲在人後的村長。

  沈如一見狀，玉玲瓏擋在前面，重重抽在虎倀的小腿上。

  紅色的符文若隱若現，虎倀痛苦嚎叫，被抽中的地方冒出縷縷黑煙，留下一道傷口，露出腐肉下的白骨。

  它見識過小丫頭的本事，警惕往後退了兩步。

  不料脊椎骨抵住溫熱的東西，下一刻，鬼面刀從後抵在它的後腦勺上。

  我一手執刀，一手咬破食指，擠出鮮血，快速將血液塗滿刀身，剩下一點也沒浪費，往鞋底一抹，踹在虎倀的腿窩。

  我身負詛咒，身上的血肉都是極陰之物，髒東西之間也分實力大小。

  小鬼怕惡鬼，惡鬼怕煞，陰氣越重，壓制的力量也就越強。

  跟我比陰氣，虎倀算是遇到祖宗了。

  虎倀受不住我的一腳，跪在地上，沈如一順勢踢來個板凳，我把刀架在它脖子壓在上面。

  像是個簡易版的狗頭鍘。

  「小子，主人在山中生活上百年，從未下山傷過人，安心修煉，作惡的是這幫貪婪的村民，你真的要幫他們嗎？」

  虎倀被逼急了，也不開口求饒，自知死期將至，怨毒的眼神鎖定村長。

  「你們作惡多端，最該血債血償！殺了我又如何，只要主人還在，吃了你老婆不過是個開始，還有你兒子、孫子……全家都該去死！」

  虎倀吼到後面聲音變得低沉，仿佛有人借它之口把話說出來而已。

  我皺起眉頭，聽著像是裡面還有其他事呢，虎倀吃了這麼多人，反倒委屈上了。

  我鬆了松鬼面刀，問它：「細說，你們和村里……」

  我還沒問完，村長踉蹌衝上來，用力按住我的手腕重重壓了下去。

  咔嚓，鬼面刀鋒利的刀刃輕易切來血肉和骨頭，利落砍斷虎倀的腦袋。

  村長嗬嗬喘著粗氣，雙目血紅，面容扭曲，比虎倀還要恐怖。

  「你還沒問完了，你幹嘛殺了它！」

  虎倀是強弩之末，根本不用擔心逃掉，當然要物盡其用。

  村長連話都沒讓我問完就殺了虎倀，到底在心虛什麼？

  虎倀腦袋掉落，咕嚕滾了幾圈才停下，從脖子斷口處開始化為煙霧。

  它瞪大眼睛，不甘盯著村長，隨時腐蝕的加快，它越發癲狂。

  「你們都不得好死，作惡的人不得好報，你們走不出去啦，下來陪葬吧！」

  虎倀把最後的遺願說完，連同身子一併化成灰塵，風一吹，徹底消散。

  連個全屍都沒留下，我忍著怒火又質問村長一遍。

  現在根本不用殺了虎倀，可村長偏偏這麼做了，掩耳盜鈴！

  「它吃了我老伴兒，還要威脅我，我不該殺它嗎？你有這麼好的東西不早拿出來，你們是不是跟虎倀是一夥的？」

  村長不懷好意反問我，絲毫看不出來剛死了老婆的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