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不出數日,寧蘭必死

2024-09-14 00:08:48 作者: 春枝俏
  屋內兩位主子已爭執成了水火不容的模樣,躲在耳房裡的唐嬤嬤也是坐立難安。

  她一心為了嚴如月好。

  只要能讓兩位主子重歸於好,便是讓她低聲下氣地與寧蘭認個錯,又算得了什麼?

  唐嬤嬤正要走進裡屋時,卻是迎面撞上了步伐匆匆的魏錚。

  他面色鐵青,俊朗的面容映在薄涼的月色下,顯得尤為清冷。

  唐嬤嬤立時低下了頭,半晌不敢去瞧魏錚的臉色。

  魏錚卻嗤笑著瞥了她一眼,一徑走到青石階下,攥住了寧蘭的皓碗。

  他有意克制著手上的力道,動作還算輕柔。

  「別怕。」

  這時,嚴如月也從正屋內追了出來。

  她雖與魏錚爭吵得不歡而散,可心裡總是盼著魏錚能明白她的心意。

  所以,哪怕魏錚頭也不回地撇下了她,她還是追了出去。

  卻見泠泠的夜色下,魏錚緊緊攥著寧蘭的皓腕,兩人之間的距離只剩咫尺,恍如一對神仙壁人。

  嚴如月心口酸澀不已,她越是難堪,說出口的話語就越是夾槍帶棒。

  「夫君即便想與這狐媚子廝混在一起,好歹也要避著些人。」

  魏錚卻是對這話充耳不聞,只死死地盯著眼前的唐嬤嬤,冷聲說:「夫人變成今日的模樣,多半是你們在背後挑唆的緣故。」

  唐嬤嬤嚇得冷汗直流,立時跪倒在地,不住地向魏錚磕頭求饒。

  「世子爺饒命,老奴再不敢了。」

  嚴如月高傲地抬起自己的脖頸,總是不肯為了唐嬤嬤向魏錚求饒。

  魏錚手腕上微微使了些力,便把寧蘭推到了他身前。

  「今日的事,是唐嬤嬤挑唆在先。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今日寧蘭被扇了幾個巴掌,唐嬤嬤你也得受著。」

  魏錚冷眸。

  嚴如月沒想到魏錚會這般先斬後奏。

  她還來不及為唐嬤嬤辯駁的時候,魏錚身後的無名以及朱嬤嬤便已沖了上來,不由分說地按住了跪在地上的唐嬤嬤。

  另有一個身形粗壯的婆子走到了唐嬤嬤身前,木著一張臉朝她臉上掄去了幾巴掌。

  一時間,清月閣內到處都充斥著清脆的巴掌聲。

  唐嬤嬤既不敢哭,也不敢出聲為自己求饒。

  她想著若是自己能挨下這一頓責罰,世子爺便能消氣,夫人的處境也不會如此窘迫。

  至於在寧蘭跟前丟人一事,唐嬤嬤一點都不在意。

  她知曉周氏已在籌謀著,要讓寧蘭徹底消失在這世上。

  至多半個月,這賤婢就會無聲無息地死去。


  好不容易挨完了巴掌,唐嬤嬤眼前的視線已無比模糊。

  她愣了愣,抬眸望向了身前的魏錚與寧蘭,一顆心惴惴不安的厲害。

  等到朱嬤嬤的臉頰也高高得腫了起來後,魏錚才讓那婆子收了手。

  嚴如月的杏眸里蓄滿了熱淚。

  魏錚卻對此熟視無睹,只一把摟進了寧蘭,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西霞閣。

  他大步流星地往遠門外走去,才走到遠門的暗處,便回身瞥了眼身後巍峨的西霞閣。

  魏錚等了又等,卻沒有聽見嚴如月喚他的聲響。

  今夜月色明朗,他的心卻如墜寒窟。

  立在他身旁的寧蘭瞧出了他的神傷,忖度了一番便道:「爺,您實在不必如此。」

  魏錚面容里的神傷稍縱即逝,他瞥了一眼身前的寧蘭,扯了扯嘴角笑道:「我說了,這與你無關。」

  他與嚴如月之間的事,非三言兩語能說清楚。

  寧蘭不過是個催化劑,即便沒有寧蘭,終有一日他也會受不了嚴如月這刁蠻狠辣的性子,從而夫妻反目。

  「回去吧。」魏錚掩住了神色間的哀傷,便與寧蘭一同回了西霞閣。

  *

  這些時日,魏國公府上下都在流傳著魏錚寵妾滅妻之說。


  沒幾日的功夫,嚴如月失寵的消息便傳遍了大半個京城。

  金陽公主因此回了一趟魏國公府,雖沒有召見寧蘭,卻將朱嬤嬤喚到了身前詢問了一番。

  朱嬤嬤將事情原原本本地說給了她聽。

  金陽公主聽後只是淡淡一笑:「常在河邊站哪有不濕鞋,嚴如月這回是碰上硬茬了。」

  縱然她話語裡藏著幾分幸災樂禍之意,卻也沒有插手寧蘭與嚴如月之間的紛爭。

  金陽公主走後,鎮國公夫人周氏又面色匆匆地趕來了魏國公府。

  朱嬤嬤外出去打聽消息,只聽人說周氏在清月閣里待了兩三個時辰,最後面色鐵青地離去,瞧著是與嚴如月起了爭執的模樣。

  「這是常有的事,咱們這位夫人本就生了一副比茅坑裡的臭石頭還要臭的性子,惹惱了世子爺不說,如今連她親娘都受不住她的脾性了。」

  朱嬤嬤這話卻沒有讓寧蘭放鬆警惕,她一邊把玩著手裡的團扇,一邊說:「說不定是障眼法呢。」

  這話朱嬤嬤卻聽不明白,因見寧蘭沒有往下繼續說的意思,便也識趣地沒有追問。

  又過了風平浪靜的幾日,唐嬤嬤忽而來了一趟西霞閣。

  她臉上的紅腫已盡數退了下去。

  堆著笑,她與朱嬤嬤說:「明日是魏老太太的忌日,咱們府里的女眷都該去普濟寺上香祈福。姑娘如今雖還沒有正經的名分,卻也是服侍過世子爺的人,很該按著禮法去老祖宗跟前磕個頭才是。」

  提到「禮法」二字時她咬著牙加重了語氣,瞧著是怕朱嬤嬤與寧蘭推辭著不肯去普濟寺的模樣。

  朱嬤嬤留了個心眼,並沒有第一時間應承下此事。

  她走回正屋與寧蘭商議了一番,只道:「姑娘,奴婢不相信夫人有這般好心,這事怕是透著幾分蹊蹺。」

  寧蘭沉思了一番,青蔥似的玉指叩在了梨花木桌案上,她笑了笑,只說:「世子爺最是孝順,我若推辭著不去,豈不是對魏老太太不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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