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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嚴如月,你讓我覺得噁心。

2024-09-14 00:09:18 作者: 春枝俏
  寧蘭總是在深夜哭著驚醒。

  日夜反覆,人越發消瘦了下去。

  「若不是我,南煙怎麼會吃下那帶毒的糕點?都是我的錯,該死的人是我,不是南煙。」

  魏錚心口憋悶不已,也越發想明白了嚴如月看似溫婉,實則狠毒。

  這一回代替寧蘭吃下有毒的糕點的人是南煙,是英武的心上珍寶。

  英武都快瘋了。

  魏錚不敢想,若這次出事的是寧蘭……

  思及此,魏錚是再難克制住心中的怒意。

  他吩咐朱嬤嬤好好照顧寧蘭,這便步伐匆匆地趕去了清月閣。

  清月閣里也是一片吵鬧。

  左不過是幾個丫鬟們因分派活計而爭吵了起來,正逢唐嬤嬤稱病,一時間也沒人管束。

  嚴如月正在午休,只是因心中記掛著西霞閣的消息,睡得並不安穩。

  朦朦朧朧間,她聽見了小丫鬟們的爭吵,心裡實在厭煩無比,便呵斥了她們一聲。

  這時,稱病的唐嬤嬤便從耳房裡走了出來,木著臉呵斥了那兩個丫鬟一頓。

  正要走回正屋去復命的時候,卻聽見守著院門的婆子朝外大聲喚了一句:「世子爺。」

  唐嬤嬤立在原地,瞧見步伐匆匆而來的魏錚,立時迎了上前:「奴婢見過世子爺。」

  可回應她的卻只有一陣亢長的沉默。

  唐嬤嬤抬頭,瞧見了魏錚陰寒的面色。

  她知曉多半是西霞閣里鬧出了事來,世子爺必然是來興師問罪的,便側身躲在了廊道外頭。

  魏錚一徑走進了清月閣,明堂無人,便又衝進了內寢。

  床榻上的嚴如月已起了身,此刻正端莊持正地坐在床榻上,目光灼灼地注視著不遠處的魏錚。

  她自嘲一笑,嬌美的面容里露出兩分慨然來。

  「夫君是來興師問罪的吧?」

  她想,即便寧蘭被自己毒害而死,哪怕魏錚心裡憤怒不已,卻也不可能為了此事而休棄她。

  鎮國公府與魏國公府是世世代代的聯姻家族,兩家人關係密不可分。

  「讓你失望了,死的不是寧蘭。」魏崢以從未有過的冷淡眸光注視著不遠處的嚴如月。

  他眸中已沒有半點愛意,有的只是深深的疲倦與厭惡。

  嚴如月自然也察覺到了魏錚對自己態度的變化。

  她心裡苦痛不已,全身上下每一處都在隱隱作痛,人也微微發起了抖。

  魏錚卻只是漠然地注視著這一切,半晌只道:「嚴如月,你讓我覺得噁心。」

  嚴如月一怔,凝著淚的眸子猛地望向了魏錚,好似是不敢相信會從自己心愛的夫君嘴裡聽到這麼一句話一般。


  魏錚說完,便拂袖離去,再也不願多搭理嚴如月一句。

  他走到廊道上,與唐嬤嬤說:「夫人犯了癔症,沒有我的吩咐不許讓她出門。」

  這便是變相地禁了嚴如月的足。

  至於南煙死後,英武會如何報復她,便與魏錚無關。

  人做錯事,就該付出相應的代價。

  魏錚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清月閣,唐嬤嬤不知曉發生了何事,只能進屋去問嚴如月。

  不曾想,此時的嚴如月已把內寢里大部分的器具都砸碎於地。

  唐嬤嬤本以為今日魏錚與嚴如月的爭吵會與從前一樣,沒隔幾日便能和好。

  不想嚴如月卻抱著成婚時與魏錚一人一半的玉佩癲狂大笑了起來。

  笑著笑著她眼角便沁出了兩行熱淚。

  唐嬤嬤見狀便有些心疼,只道:「夫人,您別擔心,等世子爺消氣以後您便能出去了。」

  良久,嚴如月只是仰起頭,任憑淚水往下流淌著,也只是自嘲般地笑道:「他不會原諒我了。」

  從前,魏錚哪怕再生她的氣,她只要撒撒嬌魏錚便會消氣。

  可自從寧蘭出現以後,魏錚就變了。

  他再也不會無底線地包容自己。


  嚴如月流著淚,一句話也不願再多說。

  傷心到了頂,嚴如月眸中愈發洶湧的淚,這點瀲灩在心口的傷心便成了嗜骨的恨意。

  她愈發痛恨著寧蘭,只恨不得她即刻就死去。

  *

  南煙彌留之際,疼得說不出話來。

  英武一聲聲地哭求著南煙不要離開他,哭聲傾瀉著飄入寧蘭的耳畔,痛得她泣不成聲。

  朱嬤嬤扶起了她,一聲聲地安慰著她,寧蘭卻只是說:「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她的喃喃自語持續到,內寢里英武哭泣著嘶吼了一聲「南煙」。

  而後章太醫搖著頭走出了內寢,對寧蘭說:「老朽已是盡力了。」

  寧蘭瞪大了眼眸,跌跌撞撞地走到內寢,立在珠簾旁瞧見了英武正趴在南煙身上嚎啕痛哭。

  她剎那間便如同被人兜頭澆下了一盆冷水一般,失去了說話的能力,只能發著抖死死地盯著不遠處的南煙。

  這是與她生死與共的南煙,哪怕日夜面對人牙子的毒打,也一直與她攜手與共,不曾退怯。

  她吃了半輩子的苦,好不容易才在英平王府里站穩了腳跟,還懷上了子嗣。

  偏偏因為自己,失去了唾手可得的一切。

  寧蘭兩眼一翻,便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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