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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和離,或是你離開魏國公府。

2024-09-14 00:11:44 作者: 春枝俏
  寧蘭與朱嬤嬤兩主僕駁斥了嚴如月的話語,一人在嚴如月心底扎了一把刀,另一人則是不顧主僕的體面硬頂她的話語。

  明明嚴如月決定了要改一改自己的脾性,要讓魏錚回心轉意,可偏偏她又克制不住的怒火。

  嚴如月扔完了茶盞之後,又想把桌案上擺著的所有器具都砸到寧蘭身上去。

  可她如今身處的地方是西霞閣,是寧蘭的住所,裡頭藏著不少世子爺的眼線。

  一旦世子爺下值後聽聞了嚴如月在西霞閣里撒潑,只怕會愈發討厭夫人了。

  夫人如此心愛著世子爺,這討厭等同於系在她脖頸里的一根粗繩子,世子爺輕輕一扯,夫人的命就沒了。

  「夫人。」唐嬤嬤欲言又止地瞧了眼嚴如月,瞧著是不想讓她再發作的意思。

  可盛怒之下的嚴如月又怎麼抑制地住自己的脾氣?

  她雙眸里密布著猩紅的怒意,只見她指著寧蘭的鼻子質問道:「你這賤婢,有什麼資格來評議我和世子爺之間的事?你以為世子爺寵幸你就是心愛你了?你不過是個以色侍人的玩意兒而已。」

  這樣難聽又粗俗的話語,從她一個世家貴女的嘴裡冒出來,著實是太難堪了些。

  可金嬤嬤不曾出言替寧蘭打圓場,朱嬤嬤也不好僭越。

  西霞閣里霎時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嚴如月仍是在指著鼻子咒罵著寧蘭,而且越罵越難聽,言語粗俗又污穢。

  朱嬤嬤臉色極為慘白,而寧蘭卻是跪得筆挺,不曾因為嚴如月的話語而撥動自己的心緒。

  嚴如月還要再咒罵寧蘭的時候,外間忽而響起一陣急急匆匆的腳步聲。

  而後再是男子染著怒意的一句質問之聲。

  「嚴如月,誰許你來的西霞閣?」

  說話間,臉色陰鬱暗沉的魏錚氣勢洶洶地衝進了西霞閣的正屋。

  他那雙璨著光亮的明眸里漾著森然的怒意,如火海里洶湧而來的火蛇一般要將嚴如月拆吞入腹。

  魏錚的突然出現將嚴如月嚇愣在了原地。

  這一剎那,她注視著魏錚逶迤而來的匆匆步伐,一顆心如墜寒窟。

  她從未有過如此強烈的感受,感受到自己與魏錚已然越走越遠,再也沒有重修舊好的可能性了。

  所以,嚴如月只是呆愣著倒回了紫檀木扶手椅里,而後從眸中落下兩行清淚。

  「爺,不是這樣的。」嚴如月流著淚喃喃道。

  可裹著怒火進屋的魏錚卻只是冷冷地瞥了一眼嚴如月,而後便一把攙扶起了寧蘭,只道:「沒事吧?」

  寧蘭本是一副面無表情的神色,聞言卻霎時紅了眼眶,只喃喃地喚了一句:「爺。」

  這一句哽咽著的話語裡藏著楚楚可憐的意味。

  只見她眨著淚眸,瞥了眼魏錚後,便落著淚撲進了他的懷抱里。

  方才還是那一副梗著脖子的強硬模樣,如今卻盈盈怯怯的仿佛一縷脆弱的輕煙。

  嚴如月又氣又惱,霎時又想指著寧蘭破口大罵起來,唐嬤嬤卻搖了搖頭,制止著嚴如月的行徑。

  「爺……」嚴如月流著淚反覆呢喃著這一個字,心裡的酸楚難以言喻。


  而魏錚的眸光卻只落在寧蘭一人身上。

  他反覆地詢問著寧蘭可有哪裡不舒服,或是受了什麼委屈,字字句句不提嚴如月,卻又衝著嚴如月而去。

  嚴如月啞口無言。

  寧蘭依偎在他懷抱之中,淚珠潸然而落,委委屈屈地說:「這茶盞……」

  這話一出,魏錚的視線又挪移到了地磚上碎裂的茶盞之上。

  他才壓下去的那點怒火立時翻騰而起,將他的五臟六腑燒得滾燙無比。

  只見魏錚緩緩起了身,木然著一張臉走到嚴如月身旁。

  魏錚不屑對女人動手,可他對嚴如月的怒意已然到了無法紓解的地步。

  所以,他便走到了嚴如月身邊,以咫尺般的距離凝視著她。

  「我說了,你不能離開清月閣半步,你怎麼敢來西霞閣欺負蘭蘭。」

  這親疏之間的差別、情愛與恨意之間的區分,足以將嚴如月的心撕扯成一片片的紙花。

  她這般驕傲的人,連抹眼淚都要往上揚起的人,此刻卻痛哭流涕著懇求魏錚:「夫君,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對我?」

  可魏錚的心冷硬如鐵,只是滿臉嫌惡地說:「事不過三,我是一日都忍受不了你了,今日你便跟著唐嬤嬤回鎮國公府吧。」

  這便是要將嚴如月趕出魏國公府的意思,趕出了之後呢?那多半是要走到和離那一步的。

  嚴如月泣不成聲地說道:「夫君連辯解的話都不能聽妾身說一句嗎?」

  「有什麼好聽的。」魏錚怒極反笑,嘴角的諷刺之意絲毫不曾遮掩。

  「你是多麼心狠手辣的人,南煙和她慘死的兒子,你那兩個庶妹,以及莫名其妙受你磋磨的寧蘭都清楚。」

  魏錚冷漠地說完了這一句話後,便背過身去不再去瞧嚴如月。

  金嬤嬤與唐嬤嬤想上前勸一勸他,兩個嬤嬤才剛開口。

  魏錚便冷聲截斷了她們的話語,只說:「不必勸了,讓她回魏國公府。」

  嚴如月頹喪地倒在了太師椅里,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剎那間讓她失去了所有的神智。

  她只是流著淚仰著身子去攥緊了魏錚的衣袖,並哭求著道:「爺,你不能這麼對我。」

  「我是你三書六禮、三媒六聘娶進門的正妻,說好了要照顧妾身一輩子,為何這般狠辣無情。」

  她哭泣的嗓音帶著濃濃的哽咽與顫慄,如同一朵枯萎的花朵一般失去了光澤。

  可魏錚卻是不為所動,只冷清冷心地說:「我如今只是讓你回魏國公府,沒有提和離一事,可你若是再哭求我,那便和離就是了。」

  「和離」二字如此輕飄飄地就從他嘴裡冒了出來,將嚴如月的心傷的沒了喘息的餘地。

  她從腰間拿出了那一塊鴛鴦白玉環佩,只流著淚說:「爺忘記新婚之夜與妾身說過的話了嗎?」

  那時的魏錚意氣風發,待嚴如月更是溫柔小意。

  他曾在那一對徹夜燃放的龍鳳花燭前許下過誓言,說要珍愛守護她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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