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恢復記憶的魏錚。

2024-09-14 00:14:10 作者: 春枝俏
  寧蘭傷心難忍,趴在朱嬤嬤的肩頭止不住地流淚。

  朱嬤嬤心疼她,又不好說魏錚的是非,便只能哄著她去裡屋去安歇片刻。

  寧蘭哭累了後也實在提不起勁再去想東想西,便乾脆進了裡屋閉眼安歇了一會兒。

  朱嬤嬤寸步不離地守在隔斷的珠簾旁,不讓任何人來叨擾寧蘭。

  可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元墜大師會帶著魏錚來訪。

  元墜大師是何許人也,太皇太后身邊的紅人,京城裡德高望重的高僧。

  如今他突然出現在江南,還將昏迷不醒的魏錚帶來了寧蘭身旁。

  朱嬤嬤驚訝之餘,忙問:「大師,我們世子爺是怎麼了?」

  元墜大師雙目持正,也不亂瞟亂看,甚至都沒有開口詢問寧蘭的近況。

  他只是與朱嬤嬤說:「貧僧已為世子爺解了毒,這兩日最好不要讓世子爺大悲大怒,需好好靜養才是。」

  朱嬤嬤一愣,旋即意識到了元墜大師嘴裡的毒是那些刺客給魏錚下的「七情散」。

  「多謝大師襄助。」朱嬤嬤鄭重其事地給他行了個禮。

  卻見元墜大師極為客氣地攙扶起了她,而後道:「區區小事,何足掛齒。」

  話音甫落,元墜大師的眸光總算是隨著自己的心意瞥向了那隔斷著內寢的珠簾。

  此時幾道微風拂起珠簾一角,勾勾纏纏得引領著他的眸光往裡側飄去。

  就在他凡心撥動的那一瞬,元墜大師及時地收回了自己的眸光。

  風起風落,他木然地斂下眉目,又恢復成了那副得道高僧的清冷模樣。

  朱嬤嬤也瞧不出他的異樣來。

  元墜大師拊掌合十念了聲佛後,便決然地離開了寧蘭所在的屋舍。

  朱嬤嬤迎送著他離去,回屋時忍不住和沁兒雪兒念叨道:「怪道旁人都說元墜大師清冷出塵,不似凡間人呢,他幫了咱們這麼大的忙,卻連句謝語都不提。」

  沁兒和雪兒點點頭,一時又要看管著寧蘭的安胎藥,也抽不出空去回朱嬤嬤的話語。

  而後魏錚緩緩甦醒,朱嬤嬤將這段時日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他。

  魏錚怒不可抑,這便想即刻去發落了雲錦。

  幸而朱嬤嬤攔住了他,並道:「雲錦固然可恨,可在背後助著她攪弄風雲的況大人和況夫人也同樣罪無可恕,世子爺是不知曉,這段時日咱們奶奶受了多大的委屈。」

  魏錚如何不明白?單單只是想著身懷有孕的寧蘭一人面對著這些狂風巨浪。

  他便覺得心痛如絞,單單只是想想,渾身上下便止不住地顫慄。

  魏錚是如此地心愛著寧蘭,不捨得她受半點委屈。

  可他怎麼也沒想到帶給寧蘭最大委屈的人會是自己。

  亢長的沉默過後,魏錚沉下了臉色,倏地道:「我知曉了。」

  那些刺客們遠赴江南,蟄伏了這些時日卻只給他下了七情散。

  既不是衝著他的性命而來,那便必然是衝著寧蘭而來的。


  七情散,絕情斷愛。

  幕後之人懷揣著什麼樣的心思簡直是昭然若揭。

  「這些欺負寧蘭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魏錚滿臉陰寒地說完了這話後,心間又泛起了諸多名為自責內疚的情緒。

  他想,旁人對寧蘭的傷害不過止於表面,倒是他自己深切地傷害了她。

  這樣的傷害無法挽回,魏錚也不知曉該如何來彌補她。

  「嬤嬤。」魏錚開口喚了朱嬤嬤一句,只道:「蘭蘭是不是很傷心?」

  朱嬤嬤沒想到魏錚會有此問,霎時道:「奴婢冷眼瞧著奶奶這回是真傷了心,爺還是想想該怎麼哄她才是。」

  說著,朱嬤嬤就輕手輕腳地走進了裡屋,瞥了眼在床榻里安睡的寧蘭,朝魏錚搖了搖頭。

  魏錚也自嘲般地一笑道:「我知曉了,這段時日多虧嬤嬤在旁照顧蘭蘭。」

  「不過是老奴的分內之事而已。」

  主僕兩人說了一會兒話後,正逢無名來瞧魏錚的狀況。

  朱嬤嬤見狀則讓無名進了屋,讓他輕聲些說話。

  「無名來的正好,前些時日那雲錦是怎麼耀武揚威的,沒人比他更清楚。」

  朱嬤嬤義憤填膺地說道。


  無名還弄不清楚情況,只是他向來信服朱嬤嬤的話語,這便將雲錦的所作所為統統告訴了魏錚。

  魏錚並非失憶,只是不大記得與雲錦的相處記憶。

  經由無名的提醒,他已是都想了起來。

  只是這段回憶於他而言等同於難以啟齒的痛楚。

  魏錚一時難以接受,臉色便有些不大好看。

  只是他也不會把心裡的困窘發泄到無名和朱嬤嬤身上去。

  魏錚只是冷聲道:「這段時日委屈你們了。」

  他素來是個出手大方的主子,嘴裡的「補償」多半是上百兩的銀子。

  無名雖愛財,卻也只是真心實意地為寧蘭抱屈。

  「咱們這些奴才受些委屈不算什麼大事,倒是奶奶當真可憐。」

  朱嬤嬤瞥了眼無名,示意他不要再說下去。

  魏錚心裡已然悽苦無比,說的越多也不過讓他愈發難堪而已。

  主子之間的事,奴才還是不要插手的好。

  是以當日晚膳之時,朱嬤嬤便讓丫鬟和小廝都守在了外間。

  連她自己也只是把食盒往桌案上一擱,這便退了出去。

  魏錚恢復了些精神後,因見寧蘭還在裡屋里安睡。

  他心裡放心不下,便輕手輕腳地走到了寧蘭身旁,只在一旁柔情似水地端詳起了她。

  短短的幾日功夫,他便覺得寧蘭清瘦萎靡了幾分。

  愛是常覺虧欠。

  魏錚只覺得愧對了寧蘭,撫摸著寧蘭臉頰的動作都帶上了幾分溫柔。

  他滿懷柔意地注視著眼前的寧蘭,嘴邊只冒出了一句:「蘭蘭,對不起。」

  魏錚說著說著,眼眶竟是一紅。

  他望著身前的寧蘭,只哽咽著上前與寧蘭說:「再不會有下一次了。」

  魏錚在無人時訴說著對寧蘭的愛意。

  本以為無人聽從,不曾想眼前熟睡的寧蘭卻是倏地睜開了眼眸。

  睡夢中的寧蘭剛剛睜開杏眸,第一眼瞧見的就是淚眼婆娑的魏錚。

  她還以為外頭發生了什麼大事,立時慌不擇路地問:「爺,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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