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龍症

  在矮人們散開後，比爾博偷偷找上了巴林。

  「巴林，索林這是怎麼了？他以前可從不會像現在這樣，甚至連我們都懷疑……」

  巴林背對著比爾博，面色痛苦，肩膀抽動著，強忍住要落淚的衝動：「是龍症。」

  「龍症？」

  「沒錯！」巴林轉過身來，看著比爾博：「我之前看到過，那種表情，那可怕的貪慾。」

  「比爾博，這是猛烈的嫉妒之愛，這種症狀，曾把索林的祖父逼瘋，也將矮人王國帶入毀滅的深淵，我原以為索林會和他的祖父不同，但是，現在看來……」

  巴林長長地嘆息一聲。

  比爾博小心地問道：「巴林，要是索林得到了阿肯寶石，我是說如果找到的話，會讓他好轉嗎？」

  巴林深深地凝視了他一眼：「那塊寶石是萬寶之王，它在寶藏中最為珍貴，它只會更加激發佩戴者的貪慾，你問如果找到阿肯寶石，能抑制索林的瘋病嗎？」巴林搖了搖頭：「不會的，兄弟，那只會雪上加霜。」

  巴林意味深長地道：「或許，永遠找不到才好。」

  ……

  數千名精靈戰士身著金甲，不苟言笑，軍容整肅地向前行進著，連身高和行進的步伐甚至都相差無幾。

  洛曦飛在上空，看著這支雄壯的軍隊，讚嘆道：「真是一支王者之師啊！」

  瑟蘭迪爾騎乘著一頭大角鹿，聞言大笑道：「您過譽了，他們可還差得遠呢！」

  洛曦搖搖頭，他可不是刻意奉承，上個試煉世界中，他曾目睹過數量超過十萬人的英法聯軍，可給他的感覺也遠不如這支數千人的精靈軍隊。

  經過一片湖泊時，洛曦好奇地打量著湖泊旁邊的城鎮：「這就是長湖鎮嗎？」

  城鎮內一片破敗，看不到半個人影，到處都是火燒留下的痕跡，依稀還能看出幾分曾經的繁華，不過如今，卻幾乎淪為一片廢墟。

  「是的，沒錯！」瑟蘭迪爾嘆息道：「長湖鎮的人們和我們也算是有幾分交情，他們的釀酒手藝相當不錯，聽說在史矛革襲擊時，他們死了不少人，可惜了。」

  「如果不是巴德用黑箭擊殺了史矛革，恐怕死亡人數還會更多，不過即便如此，這座城鎮也無法再繼續居住下去了，當初河谷鎮毗鄰孤山，當時的人們在史矛革襲擊孤山時受到牽連，不得已只能搬遷到湖邊，重新建立起長湖鎮，然而誰能想到，如今史矛革又摧毀了長湖鎮，他們只能搬回到河谷鎮去呢？」

  一名精靈哨兵跑到瑟蘭迪爾身邊：「報告國王，我們沒有發現史矛革的遺體。」

  「沒有發現嗎？」瑟蘭迪爾眉頭微皺，隨後鬆開：「罷了，可能是已經沉到湖底了吧！不必管它，繼續向孤山前進，要回白寶石項鍊才是最重要的事。」

  「是！」

  ……

  河谷鎮和孤山遙遙相望，在史矛革的襲擊下僥倖存活下來的人們暫時進入河谷鎮內，經過長途跋涉，人們又累又餓，然而河谷鎮多年無人居住，早已沒有了任何的物資，人們不但缺水和食物，而且此時正是冬天，就連禦寒的衣物都無比稀缺。

  巴德皺著眉頭，思考著解決的辦法，現在的他是殘餘的鎮民們唯一的依靠，他必須要為鎮民們的生命負責，更何況，他的妻子和孩子也在其中。

  曾經的長湖鎮鎮長副手阿爾弗雷德登上河谷鎮城牆的高處，興奮地揮手大喊：「巴德大人！快上來看！」

  巴德一驚，還以為出了什麼事，連忙快步跑上城牆，只見阿爾弗雷德指著對面的孤山，興奮地道：「您看，城樓上的火盆是點著的！」

  巴德順著阿爾弗雷德手指著的方向看過去，發現就如阿爾弗雷德所說，孤山城門口的火盆中燃燒著熊熊的炭火，他喃喃道：「看來，索林·橡木盾一伙人活下來了！」

  巴德的聲音中隱含著一絲興奮，矮人一夥曾在長湖鎮中暫住過一段時間，並承諾在巴德幫他們離開長湖鎮，並奪回孤山後，贈送給長湖鎮鎮民一部分孤山的財寶，巴德對財寶不是很感興趣，他興奮的是，或許可以憑這段恩情得到索林的幫助，安置長湖鎮的鎮民們。

  「活下來了？」阿爾弗雷德的面色一變：「您是說，那裡面除了滿山的金子，還有一夥矮人？」

  巴德瞥了他一眼：「別擔心，阿爾弗雷德，那山裡的金子多的是，夠大家分的。」

  對這個老夥計的品性，巴德一清二楚，阿爾弗雷德貪財好色，又膽小怕事，就靠著一手拍馬屁的功夫混到了鎮長副手的位置，幾乎一無是處，如果不是現在還有用得著他的地方，巴德早就把他踹開了。

  隨後，巴德沒有再理會他，大聲對著鎮民們喊道：「今晚就在這裡住下，儘量找一個能擋住風雨的地方，點上篝火！」

  在巴德走後，阿爾弗雷德戀戀不捨地看著不遠處的孤山，心疼地捂住胸口：「我的金子啊！」

  在阿爾弗雷德看來，既然是巴德擊殺了史矛革，那麼孤山的財寶就應該屬於他們這些長湖鎮的居民才對，巴德作為最大的功臣，理應分到最多的一份財寶，而他作為曾經的鎮長副手，僅次於巴德的「功臣」，分第二多不過分吧？

  巴德的聲音從城樓下傳來：「阿爾弗雷德，今天你值夜班！」

  「是，大人！」阿爾弗雷德再次看了孤山一眼，嘆了一口氣，緊跟著走下城樓。

  當晚，鎮民們圍在篝火旁，不停地訴苦：

  「巴德，食物不夠了，這些孩子餓著肚子，我們需要食物！」

  「沒有食物，我們連三天都堅持不了！」

  「我們還需要水，水也快要喝完了！」

  人們的訴苦聲、老人的咳嗽聲和小孩子的哭聲響成一片，巴德頭疼地捏了捏眉心，叫來自己的副手：「玻西，你先想辦法堅持一下，優先給孩子、傷員和婦女喝水吃東西！」

  玻西質疑道：「就算今晚堅持過去，可是那之後呢？之後該怎麼辦？」

  巴德抬起頭，看向孤山的方向，堅定地道：「之後我會想辦法的，先把今晚堅持過去，明天，我一定會想到辦法安置好大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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