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開戰前夕

  陽光灑在孤山前的巨大雕像上，莊嚴而又神聖，仿佛帶有一種史詩感。

  孤山腳下，一排排的精靈戰士身著金甲，整齊地列隊站立，身上的盔甲在陽光下反射著金光，莊嚴整肅。

  瑟蘭迪爾和巴德分別騎著大角鹿和白馬，並肩而行，緩緩走到隊伍前方，城牆上的索林取出長弓，一箭射到兩人身前的地面上。

  「再往前走一步，命中的就會是你們的眉心！」索林的聲音響起，城牆上的矮人們也跟著起鬨。

  瑟蘭迪爾微微一笑，全然不在意這種程度的威脅，但他身後的精靈衛隊卻是不同，眼見國王受辱，數百名精靈弓箭手動作整齊劃一地拉開長弓，對準城牆上方，箭尖閃爍著寒芒，矮人們嚇了一跳，連忙躲到城垛後面。

  瑟蘭迪爾手一抬，阻止了精靈弓箭手們的行動，隨後緩緩開口道：「我們來是想要告訴你，你的債務已經償還，我們接受了。」

  索林一愣：「償還什麼？我什麼都沒給你們，你們一無所有！」

  瑟蘭迪爾面帶自信的笑容，扭頭看了巴德一眼，巴德猶豫了一下，還是從懷中取出一塊發光的寶石，舉起向索林示意。

  「這個算嗎？」

  索林震驚地看著巴德手中的寶石，怎麼也想不到，自己在孤山遍尋不到的寶石竟然會出現在別人手中。

  「他們怎麼會有阿肯寶石？」矮人奇力憤憤不平：「賊人，小偷！我們族人的珍寶怎麼會在你們手上，寶石只屬於國王！」

  「寶石當然可以屬於國王，」巴德聳了聳肩，將寶石放回懷裡，看向索林：「前提是他得兌現承諾。」

  索林從震驚中回過神來，輕輕搖了搖頭，篤定地道：「他在耍我們呢，這只是個詭計，阿肯寶石就在孤山之中，他手中的那顆寶石是假的！」

  「不，那不是假的。」比爾博擠開矮人們，站了出來：「那顆寶石是真的，是我在孤山中找到，並交給他們的。」

  索林轉過頭，看著這位曾經最為信任的夥伴，眼中不可置信、錯愕、驚詫等各種複雜的情緒交織：「你？」

  比爾博有些愧疚，不過還是鼓起勇氣和索林對視著：「當作我應分得的十四分之一。」

  索林眼中的複雜情緒逐漸被被背叛的憤怒取代，臉色卻越發冷漠：「你竟然偷我東西？」

  「偷你的東西？不不不，」比爾博笑著搖搖頭：「我雖然是個盜賊，但我自認坦率，就拿這個當我應得的酬勞吧！」

  「你的酬勞？」索林怒極反笑，聲音如同十二月的寒風，從牙縫裡一個一個蹦出來：「你哪有什麼酬勞？你沒資格從我這裡分走任何東西，你這卑鄙的叛徒！」

  索林一步一步地向比爾博逼近，看著他那似乎擇人而噬的猙獰神情，比爾博咽了口唾沫，聲音有些嘶啞：「我本想給你的，不止一次想過，只不過……」

  「不過什麼？你這個愚蠢的盜賊！」索林停下腳步，冷笑道。

  比爾博抬起頭，直視著索林的眼睛：「但是，索林，你變了！我在袋底洞遇到的那個矮人，絕不會背信棄義，更不會質疑朋友的忠誠！」

  似乎被比爾博的話戳中了痛處，索林惱羞成怒：「別跟我說什麼忠誠，你不配！」

  索林抬手指向比爾博：「把他從城牆上扔下去！」

  比爾博猛地抬起頭，不可置信地看著索林，這一刻，這個曾經堅強、勇敢、正直的矮人同伴似乎是那麼的陌生。

  城下的眾人看不清城牆上發生了什麼，只是看出城牆上似乎有些騷動，不由有些疑惑，隱隱猜到了什麼的巴德握緊了懷中的寶石，擔憂地看著城牆上方。

  城牆上，矮人們面面相覷，在索林發號施令後，卻誰都沒有行動，憤怒的索林一把抓住矮人菲力：「你們沒聽到我說的話嗎？」

  菲力沒說什麼，只是用力地從索林手中將手抽出來，仿佛是用這種方式表達無聲的抗議，索林環視一眼，一名名矮人都低下頭，不敢與他對視，這一刻，憤怒幾乎吞噬了索林的理智。

  「好好好，你們都不動手，我自己來！」索林大步走到比爾博身前，抓住比爾博，把他推向城牆邊上：「我詛咒你，詛咒那個把你拉進來的巫師！」

  周圍的矮人們大驚失色，連忙上前阻止：「不不不，索林，你不能這樣做！」

  「如果你不喜歡我選的盜賊，那麼，請不要傷害他！」城牆下，甘道夫從隊伍中走出，懇切地道：「把他還給我！」

  已經將比爾博按倒在城垛上的索林緩緩地抬起頭，眼神有些複雜地看著這個將他從頹廢中拉回來，並引導他一步步收復孤山的巫師。

  「你這個山下之王的形象也不怎麼樣啊！」甘道夫抬起頭:「是吧，索恩之子索林？」

  或許是在甘道夫的話中想起了曾經同甘共苦、出生入死的日子，索林內心隱隱有些觸動，緩緩地鬆開了抓住比爾博的手。

  趁著這個機會，矮人波弗連忙將比爾博救下，將他帶到城牆的角落:「快離開這裡！」

  身後，索林的聲音傳來，寒冷得如同朔月的堅冰：「……我再也不會跟巫師，還有夏爾的叛徒打交道了！」

  眼見比爾博沿著城牆上的繩索安全地滑落下來，巴德鬆了一口氣，隨即大聲道：「那麼，你願意達成協議嗎？只要你信守承諾，我們就奉還阿肯寶石！」

  索林的嘴唇微微顫抖，憤怒地從城垛上探出頭來：「我為什麼要用財寶，換回本來就屬於我的東西？」

  或許是為了刺激索林，瑟蘭迪爾看了巴德一眼：「留著寶石，賣掉算了，剛鐸的攝政王會給你開個好價的。」

  索林怒視著瑟蘭迪爾，眼中幾乎要噴出火來：「我要殺了你！我發誓我要幹掉你們所有人！」

  瑟蘭迪爾回過頭來看著索林，針鋒相對：「你的誓言不值錢！我已經受夠了！」

  他身後的精靈弓箭手們再次張弓搭箭，對準城牆之上。

  「索林，撤掉你的軍隊，打開大門吧！」甘道夫走上前來，苦口婆心地勸說道：「寶藏會害死你的！」

  城牆上的矮人們內心也隱隱有些鬆動，矮人巴林搖了搖頭：「陛下，我們贏不了這場戰爭的！」

  索林低著頭，沉默不語。

  「告訴我們你的答案！」巴德高聲道：「你想要和平，還是戰爭？」

  就在索林沉思之際，一隻黑色的渡鴉飛到城牆上，索林看著這隻渡鴉，嘴角露出笑意：「我要的是……」

  「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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