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英靈的歸宿

  比起索林和巴德，瑟蘭迪爾要沉得住氣得多，從始至終面色淡然，沒有太多的情緒變化。

  畢竟，雖然看起來和索林以及巴德差不多大，但論起真實年齡，瑟蘭迪爾可要比索林和巴德加起來還要大好幾輪，城府自然不是他們能比的。

  「至於精靈……」洛曦想到了阿爾緹娜曾經給他提到過的一種生物，問道:「你們知道林妖嗎？」

  「林妖？」瑟蘭迪爾皺眉思考良久，確認自己從來沒聽過這個稱謂後，搖了搖頭，疑惑地問道:「那是什麼？」

  洛曦想起了主世界中關於林妖的概念:「所謂林妖，就是死去的精靈靈魂寄生在橡樹上，一體同生所誕生出的森林之靈，一旦寄生後就不能解除，與橡樹同生同死，而相應的，橡樹也會為林妖提供活動的能量。」

  瑟蘭迪爾心中一動:「您的意思是說，讓我族的英靈們寄宿到橡樹上，轉化成為您所說的林妖，是嗎？」

  「沒錯，」洛曦點點頭:「你們精靈族既沒有祭祀的習俗，又不熱衷鍛造，所以這種是最簡單的方法。」

  瑟蘭迪爾猶豫了一會兒，點點頭:「好，不過要看英靈們自己的意見。」

  「當然！」洛曦提醒道:「不過，無論哪一種方法，給英靈補充能量的速度都是非常緩慢的，而英靈的所有活動都是會消耗能量的，所以，如非必要的話，儘量不要喚醒他們，讓他們沉睡就好。」

  瑟蘭迪爾、巴德、索林齊齊點了點頭:「明白了！」

  最後，就是戰場的打掃了，半獸人的屍體倒是好說，找個地方堆在一起燒了就行，而三族戰士的屍體則要分開收斂，之後再按各自習俗決定是土葬還是火化。

  在收斂屍體時，難免會看到相熟之人的屍體，人們面容悲戚，還有人小聲地啜泣著，不過逝者已矣，活著的人還是要向前看的，而且英靈的存在也極大沖淡了人們心中的悲傷，至少讓他們知道，自己並不孤獨。

  在這期間，還發生了一個小插曲。

  「巴德！」一位老人在打掃戰場時，朝著巴德揮舞著手臂:「你快過來看啊！」

  巴德對著身邊的助手玻西吩咐幾句吼，走了過去:「怎麼了？」

  「你快來看，這是誰？」老人讓開身體。

  在老人身後，是一具穿著女人裙裝的屍體，不過這具屍體身材高大，體格健碩，面容粗獷，怎麼看怎麼與衣服不搭。

  巴德一眼認出了屍體的身份:「這不是阿爾弗雷德嗎？他怎麼會在這裡？」

  巴德依稀記得，他讓阿爾弗雷德帶著婦女和兒童進入大禮堂，負責保護她們，可這裡卻是在靠近城門口的地方，阿爾弗雷德的屍體怎麼會出現在這個位置？巴德百思不得其解。

  巴德看向那名老人:「他是怎麼死的？」

  老人面色古怪:「他是被憋死的。」

  「憋死？」巴德更疑惑了，這人好端端的怎麼會憋死呢？

  這時，一名搬運屍體的大娘從旁邊經過，看到阿爾弗雷德的屍體後，她鄙夷地唾了一口:「呸，原來這個沒骨頭的懦夫也死了，死得好！」

  「等等！」巴德連忙叫住那位大娘:「阿爾弗雷德幹了什麼？」

  幹了什麼？

  大娘這下可來勁了，當即滔滔不絕地講起來:「大人，你是不知道，這個阿爾弗雷德是個什麼德性……」

  原來，阿爾弗雷德最初確實是按照巴德的命令，帶著婦孺老幼們進入大禮堂，但是之後半獸人大軍進攻大禮堂時，形勢危急，巴德命令所有男人一起站出來擋住敵人，而阿爾弗雷德竟心生怯意，將自己打扮成女人模樣躲在角落，以期逃過一劫，逃避上戰場。

  然而，在形勢最緊迫時，即便是女人也要上戰場，有女人站出來，呼籲成年女性站出來，和男人們生死與共，這個提議得到了其他女人的一致認可，就連白髮蒼蒼的七旬老嫗也勇敢地拿起武器，誓死與敵人奮戰。

  在這種情況下，阿爾弗雷德自然是無從躲避，被揪了出來，婦女打扮的阿爾弗雷德遭到了所有女人的嘲笑，被視為懦夫，並喜提「怯戰的黃鼠狼」稱號。

  惱羞成怒的阿爾弗雷德在女人們離開後，竟怒從心中起，惡向膽邊生，搶走了原本的長湖鎮鎮長遺留的財物，獨自跑出了大禮堂，誰也不知道他後來去到了哪裡，沒想到竟是已經無聲無息地死在了這裡。

  巴德聽到這裡，心中一動，掀起阿爾弗雷德鼓鼓囊囊的胸口，從剛才他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現在一看，果然如此，只見阿爾弗雷德的胸口塞滿了各種金銀珠寶，粗略一算，至少得有幾十斤重。

  巴德問道:「你們發現阿爾弗雷德時，他就已經倒在這裡了嗎？」

  「是的，不過當時他的屍體上還壓著幾具屍體，我們將那幾具屍體搬開後才發現的阿爾弗雷德。」

  「原來如此，」巴德面色古怪:「我大概知道阿爾弗雷德是怎麼死的了。」

  事情的真相其實並不難猜，很顯然，阿爾弗雷德在逃出大禮堂後，想要趁亂離開河谷鎮，但在城門口附近時被半獸人發現，急中生智的阿爾弗雷德躺在地上假裝死屍，意圖矇混過關，然而他胸口塞的財寶過重，壓得他喘不過氣來，再加上後來又有其他人犧牲，屍體倒在他身上，時間長了，竟然將一個大活人生生憋死。

  猜出真相的巴德看著阿爾弗雷德青紫的面孔，內心有些複雜，儘管阿爾弗雷德性格十分不討喜，但到底也算是他的同伴，多少還是有幾分情誼的，巴德嘆了口氣:「算了，找個地方把他的屍體火化了吧……對了！」

  巴德忽然想起了什麼:「你們有誰見到過阿爾弗雷德的英靈嗎？」

  「大人，你忘了嗎？那位巨龍女士說過，只有英勇戰鬥而死的戰士靈魂才有轉化為英靈的資格。」先前說話的那位大娘鄙夷地看了阿爾弗雷德的屍體一眼:「像這樣的懦夫，哪兒來的資格成為英靈？」

  巴德:「……」

  說的好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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