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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你說怎麼罰?

2024-09-14 00:38:36 作者: 筱鯉
  腳步一頓。

  楚婕憐緩緩抬起頭,對上慕承訣泛著冷意的雙瞳,險些腿腳一軟。

  短短時間,她便將事情理了個清楚,確定自己並無過錯,於是輕咽了下喉。

  「敢問小公爺還有何事?」

  「你會修這個?」

  他將手裡的紙鳶掂了下,楚婕憐心下一松,微微頜首。

  「幼時曾隨父親學過。」

  「拿去修好,今夜亥時,我自會去取。」

  聽到這句話,楚婕憐臉色一緊,但卻不敢多言,上前半步,隔著段距離,將那紙鳶接下,小聲應了句。

  「是,妾身自會將紙鳶修的完好無損,妾身告退。」

  說罷轉身,頭也不敢抬的離開了小公爺的苑子。

  直到回到自己苑中,她心跳還是如鼓,振聾發聵。

  小公爺方才那句亥時親自過來,她怎麼想都想不通。

  明明可以遣小廝過來取的,又何必親自跑一趟。

  難道……

  倏地,她面孔迅速熱騰起來,男人壁壘分明的健壯身軀連帶著兇猛的力量,剎那浮上她的眼帘。

  她不由自主絞緊手裡的帕子,連忙走到窗前,當徐徐晚風吹入,臉頰上的熱度漸漸淡去,楚婕憐拿起桌上的紙鳶。

  細細端詳,上面畫的燕子,黑羽白腹,尾如絞剪,翱翔在天際,如真燕南飛,真假莫辨。

  指尖沿著那燕身細細描繪,腦中情不自禁浮上慕承訣骨節分明的手指。

  那雙握劍執筆的手,有力且能帶給她極致的愉悅。

  心隨意動,指觸似乎也跟著漸漸燃了起來,手指猛地一縮,一滴艷紅迅速溢出,瞬間滴落在了燕睛之處。

  她心下一驚,連忙含住指尖,凝眸望去,竹篾做的鳶骨,一根毛刺豎起,方才便是被這刺中的。

  而那滴血,落在燕子眼睛上,讓她不禁心慌。

  這可是小公爺所繪之畫,現被這血沾染,以他那般細緻之人,一定會有所察覺。

  萬一怪罪下來,那可如何是好?

  咬緊緋唇,片刻,楚婕憐站起身,趁著天色未暗,從苑中摘了些許花朵,又找來了宣紙和竹子。

  楚婕憐將花瓣碾碎,取出汁水,放置一旁,另將竹子細細劈開,做出鳶骨。

  待一切就緒之後,她看向外面,此時天色已暗,屋內已經看不太真切了。

  起身,將燈燭點燃,楚婕憐走進小膳房,簡單做了點粥食,粗粗吃上幾口,便又回到了屋內。

  先是將原先的畫從鳶骨上浸潤慢慢取下放置一旁,楚婕憐便開始動手紮起紙鳶。

  時間不覺而逝,當鳶骨成型,她拿起那幅畫,取出毛筆,細細將那破損之處,用糯米糊輕點打薄,做到渾然一體。


  在望向燕子眼睛的時候,眉頭微微蹙起,想了想,將先前那花汁拿來,蘸汁作畫後取來鳶骨。

  外面傳來更聲,楚婕憐沉浸在製作紙鳶的工序中,一時間竟是未能察覺亥時已到。

  當慕承訣走進苑子的時候,只見整個小苑冷冷清清,一片暗色,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淡淡的米粥味道。

  觸眸望去,只有寢臥里一盞小小的燈燭,女人如筆觸般的柔影投印在窗戶上,好一番燈下觀美人的詩中景致。

  他輕抬微步,掀開門帘走進去,屋內淡淡的花香沁人,而楚婕憐正好收完最後一道工序。

  只見她將紙鳶舉起,借著燈燭投影,一尾巨燕便隨著她的手勢躍動於屋樑之上,分外栩栩如生。

  「修好了?」

  身後傳來的聲音,楚婕憐肩膀一緊,手隨之鬆開,那紙鳶慢慢掉落到了床榻之上。

  「小公爺。」

  她轉身輕喚,一雙美眸像是受了驚嚇的兔子,手更是不知放往何處,往後一背,卻不小心碰到了火燭,燙的她猛地一縮手。

  「這會膽子這般小了?」

  見她這般,慕承訣幾步上前,低睨向她,一隻手輕輕一收,便將那做好的紙鳶拿在手裡。

  「不是妾身膽子小,只是妾身沒想到小公爺來的悄無聲息。」

  她的語氣帶著點被嚇到的嬌憨,聽上去透著幾分怨意。

  慕承訣望過去,此時楚婕憐皮膚被燭火映襯的像是上了釉色,細膩柔和。


  微側著頸,杏眸半闔,長長的睫毛眨動,手不安的扣在一起,顯得既委屈又嬌弱。

  而她咽喉輕咽,無聲而動,隨燭影輕顫,別有一番撩人的韻味。

  壓抑了一整天的欲望,就像是被關在籠子裡的猛獸,只要一點點觸動,便會撞欄而出。

  慕承訣強忍住身體裡的洶湧,將視線挪開,轉而望向手上的紙鳶,靈動圓滑的鳶骨,竟是比先前那隻做的還要更加精緻。

  「你做的?」

  他清冷的聲線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訝意,楚婕憐輕應了聲。

  「小公爺不是看見了嗎?方才你進來之時,可曾看到別人?」

  她仍有些怨氣,被嚇,手又被燙到,這股子氣性,還沒消解,但生來便是柔音,就算是帶著氣,說起這樣的話,也透著股子誘。

  慕承訣那強行關著的獸欄,又被衝撞開了幾分,喉結明顯滾動了下。

  而這時,他突然眉頭一擰,伸出指尖掠向紙鳶的某一處,只見那燕睛之尾,各被點綴了一點艷紅。

  如此一來,猶如鳳瞳赤目,更平添了幾分生動和靈氣。

  「動了我的畫?」

  清冷的聲線,讓楚婕憐手指一緊,抬頭望去,果然看見慕承訣的手指正撫在她血跡沾染的地方。

  咬了咬唇,她不敢輕言,而慕承訣見她不語,側身而出。

  「你學過畫?」

  「自幼時跟著父親學過,學藝不精,若是小公爺怪我污了這畫,那妾身認罰。」

  楚婕憐早就做好了準備,小公爺一旦怪罪,她便先發制人,主動認錯,那罰,或許也會罰的輕些。

  看著她這突然乖巧起來的模樣,慕承訣將紙鳶放下,伸出手,一把將她拉到面前。

  氣息交纏,垂頸俯耳,男人低沉的聲音,廝磨難捱的灌進耳廓。

  「你說要怎麼罰?」

  楚婕憐頸間因這一句而瞬間燃起熱度,身體竟也跟著發軟起來。

  她像是被堵的四下無路的小鹿,眼前是張著血盆大口的凶獸,只消一口,便能將她拆吞入腹。

  眼睛一閉,她猛地伸出手,將小公爺合腰而攬,下一秒揚起頭,緋唇輕啟,一下子輕吻在了他的喉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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