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 何不一刀來個痛快

  慕承訣問的小心，楚婕憐心臟跟著發脹起來，先前，他是從來不會過問自己能不能承住，每一次都將她往死里折騰的。

  可如今，突然而來的感覺，如溫暖的潮水，慢慢浸透在她的一片心房之中，讓她眼眶再一次熱了起來。

  她已經很久，沒有被人這樣細心呵待過了，而慕承訣這句話，像是良藥，撫平了她一天的心緒不寧。

  而她臉上的神情，一絲不落地進了慕承訣的眼睛，他將她環住，手輕捏住她的下頜，讓她的目光與自己對視。

  「不想還是承不住？」

  他的話，兩層意思，若是楚婕憐不想，他不會勉強於她，若是她承不住，那便讓方太醫再替她好生調理。

  促子藥霸道，她身子本就弱，若是調理不好，這以後會傷了根本。

  「爺，三小姐今日來找過我。」

  糾結了一瞬，楚婕憐還是說了出來，慕承訣眉角微微揚動了下。

  「讓你替柳氏求情？」

  「一是替柳氏求情，二是挑唆我與慕大姑姐，爺放心，我沒那麼傻。」

  「你這隻小狐狸。」

  慕承訣語氣透著寵溺，楚婕憐咬咬唇，「但三小姐說，您日後與相爺女兒成婚，便是要搬去夏都了。」

  當她說出這句話，便感覺到周圍瞬間安靜了下來，夾帶著一股子透心的涼氣。

  心裡一慌，她連忙抬起眸，果然對上了慕承訣那雙瞬間陰沉下來的眼眸。

  「你信了？」

  他開口，語氣透著冰冷，那模樣，和先前在密室里一般無二，楚婕憐心裡慌的厲害，但並不想欺騙自己。

  若是真的如此，那她也可以早點死心了。

  「嗯。」

  她輕頜了下首，頓時感覺到捏住她下巴的手緊了幾分，粗糲的觸感，夾裹著她嬌嫩的肌膚，有些微刺。

  慕承訣沒說話，但楚婕憐能感覺到他的慍意，兩個人僵持了許久，他捏住她下頜的手慢慢鬆開。

  「會剃鬚嗎？」

  「啊？」

  楚婕憐微愕，卻見到慕承訣已經放開她，將身上的衫服給脫下，僅著白色內里，搖動了下通向外面的繩子。

  不多會，魏四從上面下來，「爺，您有何吩咐。」

  「取剃刀過來，準備熱水，爺要沐浴。」

  他吩咐下去，待魏四將剃刀和熱水備好，慕承訣這才朝楚婕憐看去。

  「過來。」

  聽到他的話，楚婕憐慢慢站起身，慕承訣往長椅一躺，指了指案上的剃刀。

  「給我剃鬚。」

  「爺，妾身不會。」

  她開口，指尖微涼，不明白慕承訣此舉是何意。

  「無妨，我說了，讓你剃，你便剃。」

  「是，妾身遵命。」

  楚婕憐將燈燭調亮，淨手之後，拿起剃刀，走到慕承訣面前，居高臨下看著他下頜上清淺的髯須。

  「爺，若是疼了，您告訴妾身。」

  「嗯。」

  許是倦極了，慕承訣應了聲便閉上了眼睛，楚婕憐看著那把錚光鋒銳的剃刀，心跳逐漸加快。

  腦海里划過從前，爹爹剃鬚時的情形，娘親那時，也替爹爹剃鬚，每每那時，爹爹滿臉都是笑意。

  女子替男子剃鬚，是一種相濡以沫的長情，可是現在，楚婕憐手握著剃刀，卻遲遲猶豫著，不敢落下。

  「怎麼？還愣著幹什麼？」

  躺著閉上眼睛的男人開口，楚婕憐驚的手指一緊。

  「爺，妾身怕傷了您。」

  她開口，聲音透著輕尾，慕承訣仍舊閉著眼睛，卻像是看見一般，伸出手，準確無誤的攥住了她的手，朝自己下頜按下來。

  「爺，當心。」

  她驚呼而出，穩住身形，卻在這時，慕承訣睜開眼睛，一瞬不瞬望向她。

  「爺從來不會將命交給任何人，卻讓你手握著刀，楚婕憐，旁人說句什麼話，你就不信了爺對你的諾，既是不信，那何不一刀來個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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