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淨身出戶

  不等裴天明和裴天耀開口，糖寶搶先道：

  「爹爹，二叔，答應他，銀子我們會賺到的。」

  「不過他們需要簽下協議，保證以後不會來找我們兩家的麻煩，無論以後我們兩家過成什麼樣子，都與他們無關。」

  「我三個哥哥以後也是要讀書的，所以協議上還得寫好今日分家的原因，讓他們簽字畫押！否則就報官！」

  裴天浩不幹了：

  「畫什麼押，你個賤丫頭，是想要拿住我們的把柄啊！」

  糖寶笑嘻嘻的道：

  「三叔，我們只是為了給我們兩家未來的日子要個保證。」

  「並且把你們送官，對我們有什麼好處，不到萬不得已，我們不會那麼做的。」

  「即使你們不寫，你以為今日之事就沒有證據嗎？」

  「鄰村的王婆子，還有村裡的人，可都是證據，畫不畫這個押還有區別嗎？」

  「我們只是不想你們以後纏上我們罷了。」

  「我們以後可是要過好日子的！哼！」

  小陶氏不屑：

  「畫押就畫押，誰稀罕你們，就你們還想要讀書？做夢呢吧！」

  「協議里寫清楚，別到時候勤哥兒發達了，你們再扒上來。」

  村長也是猶豫：

  「天明啊，你們怎麼看，糖寶畢竟還是個小孩子，家已經分了，真的要弄得這麼僵？」

  其實村長是有顧慮的，裴聽勤在書院讀書，全村的人都是知道的。

  如果他真的考中了，當了官，那可是全村的希望。

  所以他們也不想和裴家老四房這邊鬧得太僵。

  並且如果裴聽勤真的入了仕，說不定還真能拉扯他們一二呢！

  裴天明卻道：

  「村長叔，糖寶說得對，哪怕今日不分家，您覺得以三弟一家的德行，真的會拉扯我們兩房嗎？」

  「他們一家不將我們賣了我們就謝天謝地了。」

  「所以今日既然要分家，便分得徹底。」

  「全部寫下來，以後我們兩家和老宅沒有任何利益瓜葛。」

  「我們會定時奉上養老的銀子，以後兩邊過成什麼樣，互不干擾。」

  「我和老二隻想帶著老婆孩子，踏踏實實過日子。不想孩子們再受他們的磋磨！」

  裴天明是真的寒了心，也是真的看透了這一家人。

  為了孩子，他必須做的決絕！

  村長無奈，只好喊來村中族老。

  老大房一支有村長，老四房一支請來了裴老頭的三弟和四弟。

  老二房一支請來了裴勇，也就是裴天明的堂伯。

  老三房一支則是裴慶，裴天明也要喊堂伯。

  其他的就是再遠一些的了，便沒有叫。

  有五個族老的見證，請村中識字之人寫下協議。

  裴天明看過，然後念了一遍。

  最後裴老頭、陶氏、裴天浩甚至裴春葉都在上面畫了押。

  裴天明看著手中的協議，一式三份。

  他們自己留一份，族中一份。

  裴老頭一份。

  裴天明慶幸，自己娶了譚氏，並且還讓譚氏教自己認了字。

  不然，現在就是兩眼一抹黑。

  啥都不認識。

  協議完成，族老們走的時候皆是嘆氣。

  有的氣裴老頭和陶氏，糊塗、做事不公。

  有的替裴天明和裴天耀惋惜。

  三叔裴仁來到裴天明身邊，拍了拍道：

  「大郎，兒郎。你們淨身出戶，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你們以後怎麼打算？」

  裴天耀沒什麼主意，只是看向大哥。

  裴天明想了想，看向村長：

  「村長叔，村東頭靠近慶大伯家的，那兩間空房子，可否分給我們？」

  村長道：

  「好，那本就是族裡的空房子，沒人住，就分給你們兩家了。」

  「只是房子破敗，沒法住人啊！」

  裴天明道：

  「沒事，暫時安頓下來，我們慢慢修繕便是。」

  裴仁道：

  「嗯，你們先搬過去，回頭我讓你兩個弟弟去幫你們修繕。」

  村長道：

  「住在那邊，以後你們和慶老哥也可以有個照應。」

  「自從他家三個女兒出嫁後，家裡就剩他和你伯娘兩個老人了。」

  裴天明道：

  「嗯，我知道，都是一家人，我們會互相照應的。」

  裴勇經過他們身邊時，聽到這話。

  不禁往這邊看了一眼，不過沒說什麼離開了。

  村人都議論紛紛地離開了。

  這麼一出下來，天也暗了。

  譚氏和苟氏帶著孩子們抓緊收拾東西，往村東頭去。

  糖寶和三個哥哥兩個姐姐一起，跟在大人的身後。

  除了糖寶，所有人皆是腳步沉重。

  糖寶悄聲對裴聽風和裴聽雨道：

  「大哥哥，二哥哥，一會我們趁著天沒黑，上山抓野雞，今晚烤來吃好不好？」

  裴聽風立馬拒絕：

  「不行，糖寶，太晚了，山里危險。」

  糖寶小聲道:

  「我們就在最外面，不進去。」

  「大哥哥，爹娘和二叔二嬸都忙了一天了，晚上不吃飯，會不舒服的！」

  裴聽雨道：

  「大哥，我們陪著糖寶，寸步不離，不會有事的。」

  裴聽風思索了一下，便點了點頭：

  「好吧，那我們快去快回。」

  「嗯！」糖寶和裴聽雨同時應下。

  村東邊靠近山，平時他們上山都是從村口那邊。

  這邊偶爾會來。

  最東邊是一個破敗的院子，裡面剛好有兩間還沒有倒塌的破房子。

  如果下雨，四面漏水。

  看著長滿雜草，破敗不堪的小院。

  四個大人臉上的愁容更甚。

  但是讓他們再次選擇，他們依舊不後悔。

  幾人將帶來的衣物放下，然後準備開始收拾。

  這時隔壁的裴慶兩口子過來。

  裴慶的老妻吳氏，村里人叫她吳奶奶，但是更多人喊她慶奶奶。

  譚氏見到，立即上前道：

  「慶大伯，慶伯娘，你們怎麼來了？」

  慶奶奶端過一個盆，還有一些灑掃的工具。

  後面裴慶還提著一個木桶。

  「我們來看看你們，知道你們肯定要先收拾一番，便給你們帶了點工具。」

  「我和你慶大伯一會做飯，你們忙完過來吃。」

  裴天明立即道：

  「慶大伯，慶伯娘，不用你們忙活的。更何況我們這麼多人，太給你們添麻煩了。」

  慶奶奶道：

  「不麻煩，都是自家孩子，有什麼麻煩的。」

  慶奶奶看著糖寶：

  「糖寶，一會來慶奶奶家吃飯哈。」

  慶奶奶很喜歡孩子，尤其是女兒，他們家一點都不重男輕女。

  即便村里人都說他們家只有女兒沒有兒子，沒人養老送終什麼的，他們也完全不在意。

  更何況，他們的女兒也都是孝順的。

  慶奶奶怕他們再推脫，直接拉著老頭子走了：

  「走走，老頭子回家做飯去！」

  裴天明無奈，想著以後定要多照看二老。

  就在他們收拾的時候。

  糖寶和裴聽風、裴聽雨還有裴聽言，一起偷偷去了後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