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墨玉

  江微攪著手中的手帕。

  蕭湛笑得溫柔，目光一瞬不瞬的看著她。

  「可是有話要對我講？」

  江微咬了一下嘴唇，「我一直不明白蕭將軍，為何會對我如此的好，今日還險些讓我的外祖父他們誤會。」

  飯桌上，蕭湛給她夾菜她是拒絕的，可蕭湛還是會給她夾，她也不敢太過強烈的拒絕怕被外祖父他們發現，只得由著他。

  沒想到，最後還是被外祖父他們發現了。

  江微發現蕭湛每次夾的，給她的都是她愛吃的。

  她不由好奇蕭湛，怎麼會知道她的喜好。

  「誤會什麼？」蕭湛笑著問她。

  蕭湛在聽見清風，禮部侍郎敢江府提親讓江微做妾後。

  他便不敢再等了，他想等江微記起他，或是等她心悅他，可從他最近跟江微接觸看來，她一會半時怕是不會心悅他，且她根本沒有往男女情事上想，若是再等下去…………

  還有他什麼事…………

  他不敢想。

  所以他必須得站在陳家人的前面，站在江微的前面，讓她儘早知道自己的心思。

  見江微紅著臉沒有說話。

  「你真的不記得我了？」蕭湛有些失落的看著江微問道。

  江微看著蕭湛臉上的失落，她有些疑惑，「什麼？」

  蕭湛嘆了一口氣，從懷裡摸出一塊玉佩來。

  他手握成拳掌心向下，忽然鬆手，一塊黑色的玉佩，從他手中垂落下來。

  玉佩落在江微的眼前。

  江微一眼便認出那塊玉。

  「還認得它嗎？」

  江微愣了一瞬，才從蕭湛手中接過玉佩。

  她有些難過的把玉佩放在手中，觀摩了好一會兒，才道：「你怎麼有這塊玉佩。」

  墨玉是極其罕見的，且上面雕刻的花紋圖案，江微都十分熟悉。

  「這塊玉佩怎麼會在蕭將軍這裡？」江微的情緒低落了幾分。

  「所以你還記得這塊玉佩？」

  江微抬頭看蕭湛，「這是我母親留給我的東西，我當然記得。」

  「所以你只是不記得我！」蕭湛悲涼的說道，人往後靠了靠。

  江微眨著一雙眼睛看著蕭湛，不大明白他在說什麼。

  蕭湛見江微這樣，『罷了』他坐直了身子。

  循循善誘的開口：「這塊玉佩，你當初送給誰了。」

  江微雖不解蕭湛為何要這樣問，還是回答：「一個對我很重要的人。」

  蕭湛的眼睛忽然亮了，「很重要？多重要？」

  「嗯，非常重要，不過他去世了。」

  蕭湛：「？？？」

  他就原地去世了？

  江微見蕭湛不明白，愣在哪裡看著她，臉色也不大好看。

  她好似在回憶往昔「小時候我跟外祖父去莫城，遇見一個比我大幾歲的少年，他陪著我玩了幾天，我才知道他只有十二三歲的年紀，竟然已經上戰場一年多了，小小身影戰場廝殺，真是讓人難以置信、無法想像。

  我還記得第一次見他時，他身上的衣裳都都舊得不能再舊了，還不合適身還很單薄，我便給他買了些衣裳和各種吃食送他，又給了他這塊玉佩。」

  江微簡短隨意的告訴蕭湛。

  「只有這些？你是可憐他？」蕭湛想聽的一句都沒有聽到。

  江微不明白蕭湛為何要這樣問，想了想，「當然不是可憐，後面我再也沒見過他，有一次我在街上碰見一個跟他一般高，穿著我給他買的同款衣裳，我以為是他，等我過去才發現並不是他，那人告訴我說，那衣裳是他從一個跟他一般大的少年身上扒下來的。

  而那少年已經隕命。

  只是這塊玉佩怎麼會在蕭將軍手中。」

  「所以你就那麼信了？」

  江微覺得蕭湛今日有些奇怪，睜著她的大眼睛看著他。

  「也不是，後來我去瞧了一眼，他面容雖然已經看不清了，但是他腳上穿的鞋，確實是他一直穿的那一雙。」江微現在說的平靜，當初她知道蕭湛死後，傷心了好幾回。

  「我還以為你是不記得我了呢！」蕭湛心裡舒坦了些。

  「我為什麼要記得你，在蕭將軍回京之前，我們並不曾見過啊。」江微看著手中的玉佩突然抬頭，「難道？」

  她一臉不敢相信。

  「當初我陪你在梅園玩時，你可是說會管我一生一世的吃穿。

  我離開那天你還把這塊玉佩送我，說要做我的夫人，讓我等著你來娶我。」

  蕭湛憤憤不平道：「你倒好轉頭便跟別人定了親。」

  江微心裡波瀾起伏，好像一下跌落了水裡，有些難以呼吸。

  「這怎麼可能，我親眼看見他已經死了，是不是他把這些事都告訴你了，你怎麼可能是我的小哥哥。

  不可能，那些人說他負隅頑抗、寧死不屈，最後連個全屍都沒有給她留。」

  後來還是等那些人走後，她偷偷給人家銀子，才找來人去給他收屍，那人給他把屍體拼在一起時，她壓根不敢看只在一旁悄悄流淚。

  「那人確實是以我的身份死去的，那時咱們的糧草吃緊，北蠻的人知道我來莫城籌集糧食，想在莫城截殺我，順道奪了咱們的糧草。」

  蕭湛並沒有告訴他，那次要殺他的人有幾批。

  江微不敢相信，「你真的是我的小哥哥？」

  蕭湛從江微手中拿回玉佩，「不是。」

  他看著江微的眼睛，「準確來說，我是你未婚夫，這可是你自己定下的。」

  蕭湛放在腿上的手緊了緊，幾乎忘記了呼吸，他不敢錯過江微臉上的變化。

  江微刷地一下，臉就紅了。

  她也不敢看蕭湛，把頭低了下去。

  隔了一會兒，才緩緩抬頭，江微發現蕭湛還看著她。

  「蕭將軍，那時我還小，隨口一說做不得數，還請蕭將軍不要見怪。」

  蕭湛生氣地吐了一口氣，沒有說話，還是看著她。

  「蕭將軍乃人中龍鳳，想找什麼樣的妻子都會有，不必為兒時的一句戲言而煩惱。

  蕭將軍若是不提，我都不記得了。」

  馬車裡的空氣變得凜冽起來，蕭湛似漫不經心，「開玩笑的？不作數。」

  江微點點頭，「難不成蕭將軍會因為一句戲言，而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