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

  各部混戰全部展開，燕軍這邊優先處理敢出營的敵軍，有的是採取包圍戰術，意圖全殲一部分敵軍。

  有的是使用常規作戰方式，與敵人兩軍對抗，互相向前壓著陣線。

  中軍大營，營門打開，斥候絡繹不絕，過來匯報著情況，喊一聲後立馬就跑。

  屠雀翎站在沙盤邊上，拿著一個長長的鑷子，根據不斷匯報的戰況，來調整沙盤上的旗幟。

  沈長恭和馬凌，站在沙盤前，觀察著戰況，下達著各種命令。

  「報，天羽軍這邊率先拿下一座敵人的營寨，營寨里敵軍向著西邊潰逃，羽帥率軍追擊。」

  「羽化天這是想把人全都趕到一起來大決戰一場，暫時不用管他。」

  「報！長寧軍第二兵團進攻受阻。」

  「調平南軍第三兵團去支援。」

  「報！平南軍第五兵團攻克敵人方陣，敵人陣線收縮一里。」

  「告訴第五兵團，不可追擊太深，以免陷入重圍，配合其他兵團有序推進。」

  「報！威虎軍包圍敵軍三萬人，正在鏖戰。」

  「告訴關壽長，讓他留出至少三萬兵力，提防坤軍東部其他大軍的偷襲。」

  「報，坤軍東部的兩萬兵團襲擊關帥的左翼，左翼正在交戰。」

  「能擋住嗎？」

  「能。」

  「再探再報！」

  數百平方公里的地方到處都在廝殺，到處都是戰場。

  坤軍大混戰的戰術，讓燕軍的火炮幾乎成了無用之物。

  雖然坤軍在節節敗退，但也有效的給燕軍造成了不小的傷亡。

  這種絕境之下，聶北還能做出這麼優秀的戰術部署，可見此人之優秀。

  也就是坤國朝廷膽小懦弱，限制了聶北的發揮。

  媚煙仙子帶來的一群江湖客，身穿士兵甲冑，站在沈長恭等人的背後。

  沈長恭讓他們留守城中，可他們非要跟來，說是還沒見過國戰，沒見過大軍打仗，想要好好看看。

  這一看不要緊，看的他們跟劉姥姥進大觀園似的，除了震撼還是震撼。

  他們甚至還騎著自己的馬，出去溜了一圈，跑了半天回來，目光所及，全都是激烈廝殺的戰場。

  到了中午，戰事不那麼激烈了，各軍都開始輪流吃飯，燕軍這邊伙頭兵也拉著車送飯送水去前線，讓正在交戰的士兵吃飯。

  燕軍和坤軍很有默契的各自後退，坐在屍山血海的戰場上吃飯。

  中軍帳主帥那邊，也是送來了熱氣騰騰的飯菜，沈長恭和南王他們坐在椅子上，碗就放在沙盤邊上，裡面是肉粥，手裡是饅頭。

  「吃的慣嗎？」

  沈長恭問一旁的媚煙仙子。

  媚煙仙子身穿侍衛鎧甲，頭上沒戴頭盔，坐在他身邊。

  「有什麼吃不慣的，你以為本樓主是什麼嬌生慣養的女子嗎？我當年學武的時候，什麼苦沒吃過。」

  「哦？你還學過舞？」

  「肯定啊，我怎麼可能不會武。」

  「那行，改日給本王舞一段。」

  媚煙仙子聞言一怔。

  旋即狠狠瞪了他一眼。

  「這次出來真是長見識了，原來打仗是這樣打的啊，主帥坐在中軍帳，根據戰況不斷的調整著軍隊來進行作戰，雖然看不到戰場，卻能夠掌控一切。」

  聞言，沈長恭笑道，

  「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這才是一個為帥者的高等素質。

  你以為的戰場是樣子的？」

  「我幹嘛要告訴你？說出來讓你笑話？」

  「說唄，都自己人，笑話兩聲能咋啊？」

  媚煙仙子想了想後，說道，

  「我以為的兩軍交戰，就是在一片戰場上，雙方的將軍帶著士兵衝上去，互相砍，直到一方砍不動了，就跑，另一方耀武揚威的呼喊著勝利……」

  「你那叫小混混打群架，不叫軍團會戰。」

  沈長恭笑得嘴角都快壓不住了。

  「不過說來也是，你們江湖人打群架不也是這樣嗎？就是兩幫人互相砍，各打各的，砍死對手後再去幫其他隊友。

  但是軍團會戰可不一樣，動輒幾萬人幾十萬人的戰場，任何一點細節都有可能決定成敗。

  青史留名的，只有史書上那些出類拔萃的名帥，沒有人會去記載江湖誰的武功有多高。

  本王知道，不少江湖人，或對官兵的戰場不屑一顧，或對其心馳神往，幻想著自己到了戰場上多麼勇猛無敵，從頭砍到尾，立下不世軍功。

  可實際上，那都是幻想而已，敵人不是草芥，他們也會砍你的。

  那屍山血海，那殘肢斷臂，那敵人嗜血的眼神中，滿是刻骨的仇恨，看到這些，能不嚇得腿軟就很厲害了，還能拿起武器反擊就是好漢了。」

  「你少小瞧我們江湖人，我們也有我們的戰場。」

  「啊對對對，你們也很厲害。」

  沈長恭長嘆了一口氣，說道，

  「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蕭關逢候騎，都護在燕然。

  雄關漫道真如鐵，多少人幻想著戰場上淒涼的美景，吟詩作對，讚美這些場景。

  可誰都不願意打仗啊，每一個上過戰場的人，都對殺戮有著天然的排斥，尤其是很多退伍老兵，多少次午夜夢回，都被驚醒，以為自己還在戰場上。」

  「說的有道理，很多人都對戰場完全沒有概念，這次回去後，我一定要跟江湖人好好說說戰場的殘酷。」

  媚煙仙子說到這裡，笑了一下，問道，

  「你為什麼這麼會打仗？」

  「我哪會打仗啊，你沒看戰術指揮，大部分都是南王在做嗎？

  這種對於戰場抽絲剝繭的精細控制，我不如南王的。

  我更擅長大戰略的部署和計劃，以及衝鋒陷陣。

  對於局部的把控，還是南王更勝一籌啊。」

  一旁的南王冷哼，

  「變著法的誇你自己呢是吧？你是個王佐之臣，本王就是個只會打仗的武夫。」

  「哈哈哈哈，南王兄別灰心，像本王這樣的文武全才，實在是不多見。」

  戰場上，兩軍士兵吃著飯，荒漠裡滿是屍體和傷病，呻吟聲哀嚎聲不斷的傳來，火炮轟過的營寨燃起大火，著實是把「大漠孤煙直」這句話生動演繹了出來。

  士兵們吃完飯後，就互相看著對方，然後開始罵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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