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燒把火

2024-09-19 00:37:11 作者: 緩緩歸
  薛玉容哆嗦了一下,就跪了下來:「主君,妾知道你心疼玉姣妹妹,但妾只是想嚇唬玉姣妹妹一下,她這不是好好的在這呢嗎?怎麼就成……妾虐待她了?」

  「玉姣是妾是庶出妹妹,妾身為玉姣的姐姐,雖然待她嚴苛了一些,但我比誰都疼愛她!我又怎麼可能,真的折磨她?」

  「我若真嫉妒玉姣,又何苦讓玉姣入府?」

  薛玉容一句有一句地說著,但蕭寧遠仿若沒有聽到一樣。

  蕭寧遠已經走到玉姣的跟前了,他彎腰去拉玉姣。

  從始至終,玉姣從未說過一句話,就這樣安安靜靜的,跪在此處,好似已經神遊在外,這琴瑟院之中發生的事情,還有琴瑟院之中的人,都和她沒有什麼關係一樣。

  蕭寧遠的手,剛剛觸碰到玉姣肩膀的時候,玉姣整個人就劇烈地抖動了起來。

  蕭寧遠瞧見這一幕,只覺得心都跟著要碎了。

  他將自己的披風解了下來,蓋在了單薄的玉姣身上,然後這才將玉姣攔腰抱起。

  薛玉容看到這一幕,眼神之中滿是妒火和絕望。

  她從未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會嫉妒這個,從小就被趕出侯府,養在鄉下的庶妹!

  她生來高貴,父母皆出身世家大族,可那玉姣,母親卻是秦淮河上的歌姬!

  她從出生那日,便是天上的明月,玉姣便是地上的泥沙,她們雲泥有別……她輕視、輕賤玉姣,從未將玉姣放在眼中。

  可如今,在她最愛慕的男人的眼中。

  她看到了,對那個卑賤女子的珍視……以及對她的漠視。

  跪在地上的薛玉容,伸手拉住了蕭寧遠的衣擺,她抬著頭,眼神之中滿是卑微:「主君,剛才妾所言句句屬實,還請主君相信妾!」

  「妾絕非有意為難玉姣!」

  蕭寧遠居高臨下地看著薛玉容,眼神之中滿是失望。

  他對薛玉容的,最後一點感情,好似也在此,消失殆盡。

  「玉姣!你倒是說句話啊!」薛玉容看向蕭寧遠懷中的玉姣,忍不住地喊道。

  玉姣哆嗦了一下,上牙不斷地磕碰著下牙,然後強撐著開口了:「主君,求……求……你……不要……責怪夫人。」

  「她,她只是嚇唬……嚇唬妾,沒……想著真把妾……變成盲……盲妓。」玉姣說話的時候,眼淚像是斷線珍珠一樣的,不受控制地往出流。

  這倒不是玉姣刻意的。

  她的眼睛到底被那油煙燻燙了,如今自然不受控制地落淚。

  玉姣看起來好像是給薛玉容求情。

  可是這情,還不如不求!

  蕭寧遠聽了這話後,臉色更難看了,他用銳利冰冷的目光,看向薛玉容,接著冷嗤了一聲,甩開了抓住自己大腿的薛玉容,然後抱著玉姣,就大步往外走去。

  一邊走,蕭寧遠還一邊低聲道:「姣姣莫怕,我這就帶你回去。」

  玉姣被帶出堂屋門的時候。

  從蕭寧遠的懷中,微微地抬起頭來,看向薛玉容。

  恰逢薛玉容抬頭。


  兩個人四目相對。

  玉姣眼中含淚,瞧著好不可憐,但……眼底深處,卻已經帶起了笑容。

  薛玉容瞧見玉姣這般的目光,心中猛然一驚……她好似……忽略了什麼。

  已是月尾,天上只剩下一絲銀鉤月,好在這般,天上便有了萬里星河。

  回攬月院的路上,玉姣被蕭寧遠穩穩噹噹地抱著。

  只覺得,心情格外的開闊。

  這一仗……她贏了!

  今日,蕭寧遠便是不休妻,薛玉容在這伯爵府之中的位置,也會越發岌岌可危。

  薛玉容在這伯爵府之中沒了地位。

  那李氏,在侯府之中,便也囂張不起來。

  玉姣想到這,唇角微微揚起。

  她明知道,今日回來,薛玉容會磋磨自己,又怎麼可能不做半點準備?

  但她沒準備避開薛玉容的磋磨。

  今日便是翠珠不來門口攔著,她也會主動去那琴瑟院。

  她人在這伯爵府,就算是躲得過今日,也躲不過明日,躲得過初一,也躲不過十五。


  與其一直躲著。

  還不如,直接就給薛玉容燒把火。

  保證薛玉容今日會肆無忌憚地折磨自己!

  畢竟……蕭寧遠今日離開攬月院的時候,吩咐了春枝,說是桌案上的筆墨,無需送回書房。

  蕭寧遠常用的一套筆墨,是走到哪裡,帶到哪裡的。

  昨夜睡前,蕭寧遠便說了,還尚未把所有的事情做完。

  那便說明,蕭寧遠今夜,還會來攬月院。

  想也是,蕭寧遠要連夜整理文書,不來自己這,還能去何處?

  去找孟側夫人嗎?孟側夫人可還懷著孩子!

  至於季小娘,季小娘此人愛華服美飾,屋中如那秦淮遊船一般華麗,坐在那屋子裡面……有心看文書,就奇怪了!

  再說薛玉容。

  薛玉容從來都不在蕭寧遠的選擇內。

  既知曉蕭寧遠今日一定會回來,那她只需要趕在蕭寧遠回府之前,往薛玉容安燒一把,讓薛玉容越發肆無忌憚的火,便好了。

  事情在算計之中。

  只是她沒想到,薛玉容今日竟然會用這麼狠毒的手段!


  不過這樣也好,這一次,就可以讓薛玉容傷筋動骨。

  攬月院。

  蕭寧遠將玉姣放在床上,看著玉姣那還在流淚的眼睛,心疼不已。

  蕭寧遠對外催促了一句:「郎中呢?怎麼還沒來?」

  剛出琴瑟院,蕭寧遠就吩咐人去請郎中了。

  孟側夫人有孕在身,孕相不穩,所以這伯爵府,日日都會請一個郎中值夜,就怕有什麼突發情況。

  所以蕭寧遠剛剛催促。

  藏冬就帶著一個郎中,快步走到了屋內。

  今日來的郎中,姓杜,那位許郎中的徒弟,這位小杜郎中看著年輕不少,但……年輕人也是有好處的,那就是年輕人經得起折騰。

  所以偶爾,這位杜郎中,就會替許郎中來伯爵府值夜。

  蕭寧遠見郎中來了,就連忙說道:「快給她看看!」

  郎中湊過來的時候,玉姣茫然惶恐地看向了郎中。

  便是這麼一眼,便讓這位年輕的杜郎中,心中生起了幾分同情,如此的美人……到底是經歷了什麼樣的事情,才會露出這般神色!真真是叫人……於心不忍!

  杜郎中湊過來,先給玉姣看了眼睛。

  此時的玉姣正坐在桌案旁邊。

  杜郎中將燭火拿近了一些。

  玉姣便往一旁躲了躲,似受不了這樣的刺激一般。

  杜郎中瞧見這一幕,又給玉姣診脈。

  蕭寧遠站在一旁,眼神之中滿是擔憂:「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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