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受罰
2024-09-20 22:40:02
作者: 緩緩歸
蕭寧遠的聲音冰冷,不帶半點溫度:「薛玉容。」
這一聲呼喊,把薛玉容從虛假地幻想裡面拉回來,她忐忑不安地看向蕭寧遠。
她知道,蕭寧遠此時過來,約莫是來興師問罪的。
她想和蕭寧遠解釋,自己是被玉姣設計了。
但是話到嘴邊,她又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解釋?怎麼解釋?
說是玉姣讓她誤以為,主君不在府上,所以她才對玉姣出手嗎?
縱然能解釋清楚這件事,然後呢?然後每個主君不在府上的時候,主君都會覺得,她在府上苛待妾室。
薛玉容打量著眼前的蕭寧遠,聲音刻意溫婉小意了幾番:「主君,妾知道你因為玉姣妹妹的事情惱了我,不過玉姣不是全須全尾的,沒什麼大礙嗎,主君就莫要氣惱了。」
蕭寧遠冷漠目光,落在薛玉容的身上:「你管那叫什麼大礙?」
玉姣的一雙眼睛,如今尚且不能如常視物,薛玉容的話,竟然這般輕描淡寫!
蕭寧遠冷聲吩咐:「去娶煤油燈過來。」
此時趙嬤嬤和翠珠都在,兩個人聽到蕭寧遠這番話,都哆嗦了一下。
兩個人不敢置信地,看向了薛玉容。
薛玉容則是看向了蕭寧遠,她幾句覺得自己聽錯了:「主君!你……」
蕭寧遠輕描淡寫般的道:「既然夫人覺得沒什麼大礙,不如就用這煤油燈,熏上一時半刻的吧。」
薛玉容只覺得,無形之中,有一隻手,扼住了她的喉嚨,讓她呼吸喘息不得。
她這心中,只剩下了憋悶!
主君竟然要為了玉姣那個賤人,用一樣的手段懲罰她!
薛玉容看向蕭寧遠,乾笑著說了一句:「我們到底是結髮夫妻,主君犯不著為了一個妾室,傷了我們之間的情意。」
「若是主君,真用了這樣的手段懲罰了妾,傳出去了,怕是不好聽。」薛玉容繼續道。
蕭寧遠沒說話,只是掀眼看了薛玉容一眼。
薛玉容便覺得,自己全身好似墜入冰窟。
她有些後悔,自己不應該拿情意說事……她和蕭寧遠,曾經是有過情意……
想到往事,薛玉容的眼神之中多了幾分懷念。
只可惜,鏡中花水中月,那份本就不屬於她的情,她終究留不住。
蕭寧遠看向趙嬤嬤和翠珠,吩咐著:「既然你們不肯動手,便隨你們主子,一起滾回永昌侯府吧!」
薛玉容聽了這話,臉色一白。
主君……主君這意思是……想要休妻?
她看向蕭寧遠,神色格外惶恐:「主君,妾可以給玉姣妹妹賠不是,請玉姣妹妹原諒妾,請主君便看在玉姣是我親妹妹的份上,饒了我這一次吧!」
蕭寧遠仿若沒聽到薛玉容的話一樣,似笑非笑:「兩條路,領罰、下堂。」
「且看你如何選擇?」蕭寧遠看向薛玉容問道。
薛玉容的臉上,滿是隱忍的,不得宣洩的痛苦。
她知道,蕭寧遠這不是給她兩條路,而是只給了她一條路。
她看向趙嬤嬤和翠珠,冷聲吩咐著:「去娶煤油燈來!」
翠珠愣住了:「夫人……」
「快去!」薛玉容冷聲吩咐著,她怕自己再遲疑半分,便失去了自己選擇的機會。
翠珠紅了眼睛,但還是轉身去取了煤油燈。
薛玉容接過煤油燈,親自點燃,然後將煤油燈舉起,煤油燈搖曳的火焰,落在薛玉容的臉上,讓薛玉容的面容上光影交錯,明明暗暗。
薛玉容眼中含淚地看向蕭寧遠:「主君,妾甘心領罰!」
說著薛玉容就將煤油燈,湊向了自己的眼睛。
那煤油的煙氣,瞬間躥入了她的口鼻之中,味道辛辣難聞,還有些嗆人,她忍不住地咳了起來。
至於眼睛,也火辣辣地疼。
蕭寧遠冷聲道:「離得太遠,還有,眼睛要睜開。」
蕭寧遠冰冷的聲音,仿若從地府傳來鎖魂的聲音,薛玉容知道……自己今日,既然選了這條路,就只能一條路走到黑。
就如同……五年前,她選擇嫁給蕭寧遠一樣。
蕭寧遠看著眼前那眼中帶淚,強撐著將煤油燈火,湊向眼睛的薛玉容。
終是問出了一句:「時至今日,你可後悔?」
薛玉容的心微微一顫。
後悔?
蕭寧遠這是問……她是否後悔嫁給他!
五年前的那一幕,如今還歷歷在目。
她在那年春日宴上,趁著蕭寧遠醉酒,闖入了蕭寧遠休息的廂房之中,又特意安排了舅母撞上這件事。
那日,蕭寧遠就用還帶著幾分醉意的眼神,看向她。
他的聲音冷的透骨:「薛玉容,你今日就算得償所願,來日也會後悔。」
當時的她,並不曉得蕭寧遠這話里的含義。
可如今五年了。
從她嫁到這伯爵府中後,他從未苛待過她,甚至每幾日會來她這琴瑟院走上一遭,給全了她當家夫人該有的體面。
可他的客氣之中,永遠都帶著疏離。
這五年,他們看著夫妻和睦,但實際上……她不知道悄悄哭了多少次。
但就算如此,若問她是否後悔?
薛玉容也只能給出一個答案:「妾從未後悔嫁給主君!」
不似玉姣討人歡心的虛偽話,薛玉容說這話的時候,眼神赤紅,帶著飛蛾撲火一般的決心。
她甚至又將燭火,湊近了自己的眼睛一些,然後隔著火焰,看著那近在咫尺,若仿若遠山雲霧之中的蕭寧遠。
她決不後悔!
煤油的煙氣越來越濃了,讓她看著蕭寧遠的目光,又模糊了幾分。
蕭寧遠看著眼前的薛玉容,終究是轉身往外走去。
轉身後,他開口道:「薛玉容,你若是,還想要最後的體面,便把你的手段收上一收,本伯的眼中容不得沙子!」
蕭寧遠便這樣離開了琴瑟院。
薛玉容好似傻了一樣的,還站在那,將煤油燈高高舉起,任由煤油燈的煙氣,去熏蒸她的眼睛。
趙嬤嬤瞧見蕭寧遠的腳步,邁出了堂屋,往琴瑟院外走去,這才沖了出來,一把搶過了薛玉容的煤油燈。
薛玉容身形一晃,整個人跌坐在地上。
此時的薛玉容,全身早就沒了力氣,身上的蜀錦衣服,已經被汗水浸透,整個人都仿若從水裡面撈出來的一樣,狼狽不堪。
薛玉容的眼淚,不受控制地往出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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