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是他

2024-09-11 22:47:08 作者: 緩緩歸
  玉姣在莊子裡面的時候,曾和一清貧書生定下親事。

  她之前不太記得,那清貧書生的名字,只知道那書生姓沈,家中無父,只有一寡母與幼妹。

  今日她第一次聽到沈寒時名字之時,只是隱隱覺得耳熟,卻想不起來自己從何處聽過,完全沒把沈寒時和那清貧書生聯繫在一起。

  天下沈姓之人眾多,今日在青墨坊聽聞沈寒時名字的時候,玉姣自然不敢多想。

  可剛才沈寒時那一番莫名其妙的話,卻讓玉姣忍不住地多想。

  沈寒時——這位大梁的新狀元,該不會就是從前與自己定過親事的清貧書生吧?

  玉姣本來不太相信天下有真巧的事情。

  只是沈寒時忽然間叫出了她的名字,以及對她那古怪的態度,再結合那意味深長的話,叫她不得不多想。

  玉姣上了馬車後,還是忍不住地在想這件事。

  若沈寒時真是那人……她當初也真的嫁了過去,是否會有另外一種人生?

  玉姣想到這,心中有一種極其複雜的情緒。

  其實……對於她來說,便是所嫁之人,只是一個清貧書生,甚至於這個書生一輩子都無法高中,她也是願意的。

  小娘半生做妾,叫她瞧清楚了一個道理。

  寧為寒門妻,不為高門妾。

  做妾真是太難了。

  只是可惜,人生沒有回頭路,而當初走哪條路,也並非她可以隨意選擇。

  她想到這,神色就堅定了起來。

  往事不可追憶,她改變不了過去發生的事情,也不想讓自己沉耽在後悔之中,她要做的,只有一件事,那便是掌握好屬於自己的未來。

  ……

  太學考場。

  薛琅氣喘吁吁地坐下,平復著自己的心情,叫自己快速冷靜下來,去迎接接下來的考驗。

  他把隨身帶著的木箱拿了出來,裡面是他早前準備的筆墨。

  試題還沒有分發下來,但眾考生已經開始研墨,為一會兒就要開場的考試做準備。

  薛琅把墨塊放入硯台之中,加了一些清水,便開始研磨,可是磨了幾下,薛琅便發現問題了。

  按說磨上幾下,就會下墨的墨塊,此時不但沒有下墨,反而磨下來一些如同黃泥一樣的湯水。

  「不對!」薛琅瞪大了眼睛,看著自己那「墨」。

  他為了準備太學考試,提前用存了好久的錢,買了墨,也早早在家中試過了,雖然比不上薛庚用的好墨,但足以應付太學考試。

  可如今這如同泥湯一樣的東西,似乎和墨毫無關係。

  薛琅猛然間想起,自己出門之時,薛庚那得意的神色。

  「我就算是放你去考試了,你也考不中!」薛庚囂張的言語,歷歷在目。

  薛琅的臉色微微一變,瞬間就想通了。


  這一定是薛庚在裡面搞鬼。

  雖然說父親當初當著忠勇伯爵的面,答應了讓自己去參加太學考試,大夫人李氏和薛庚無法明著阻攔,但這不影響他們暗中動手腳。

  比如,拖延自己的時間,不讓自己按時去考場。

  又比如……像是如今,換了自己的墨。

  薛琅又把自己的筆拿出來看看,這一看,薛琅就雙手握拳,眼神充滿了怒火。

  只見那隻竹筆,表面上看起來完好無損,可是稍微一碰,便從筆頭之處斷裂開來。

  這筆完全用不得!

  李氏和薛庚,這是叫他永無出頭之日!哪怕這母子兩個人,篤定了他就算是真的順利來參加考試,也考不中,可還是千方百計的,對他用了這種陰私的手段!

  薛琅的眼神之中滿是絕望。

  自己今日若是考不中,便是啞巴有苦說不出,到時候即便是他和父親說了這前因後果,也無人會相信。

  大家只會覺得是他是自己沒本事考不中,找藉口。

  容貌俊秀的少年郎,有絕望、怒意、哀色……

  可就在此時,他的目光一掃,忽然間就瞧見了玉姣遞給他的東西,那是一個用布裹起來的小包裹,此時裡面有一個狹長的盒子,露出來一角……

  瞧著那盒子,薛琅有些不敢相信。

  這盒子上面,好像印著青墨坊獨有的徽記。


  薛琅連忙將東西打開,也就瞧見了那隻狼毫筆以及碎掉的墨塊。

  筆雖然破損,瞧著不好看,但是筆毛柔順,而且硬度剛剛好,仔細一看,竟是狼毫的!

  墨塊雖然碎,但並不影響研磨後的使用。

  且瞧著那質地,像是松溪玄光墨。

  薛琅瞧見這兩樣自己急需的東西,眼中有淚花閃爍,他喃喃低語:「姐姐……」

  試捲髮了下來。

  薛琅鄭重其事的,在紙上開始做自己的文章。

  他這次定將全力以赴!

  若有朝一日,他也能考取狀元郎,以後自然無人敢欺辱母親和姐姐!

  他也想叫母親和姐姐,沾一沾自己的光。

  玉姣去了聖蓮寺,回來的時候,讓車夫把馬車停在一處藥房的外面,開口吩咐了一句:「春枝,你去幫我買兩樣調養身體的藥。」

  春枝點了點頭:「是。」

  說著春枝便下了馬車。

  沒多大一會兒,春枝回來了,玉姣看了一眼,隨口問:「買好了嗎?」

  春枝繼續道:「回小娘的話,買好了。」

  等著春枝坐穩,掀開馬車帘子往外看了一眼,見車夫正在專心趕車,這才用小聲說道:「小娘,我去打聽了,那藥粉裡面有蛇床子和麝香,算是劇毒的絕育藥,女子用多了,不只難以生育,而且會氣血兩淤,最終有早亡之相。」

  玉姣聽了這話,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

  她其實知道,這不是什麼好東西,但沒想到,這東西竟然這般狠毒。

  秋蘅聽完後,臉色也略顯蒼白:「小娘,究竟是何人要害你!」

  玉姣認真地思量了一下。

  是何人呢?

  孟側夫人?但孟側夫人自己有孕在身,若是知道自己的屋子裡面有麝香,定然不會久留吧,可孟側夫人還是來了兩次……尤其是第一次,在自己這留的時間並不短。

  是孟側夫人覺得那藥在被子裡面,影響不到她?所以鋌而走險?

  還是說,做這件事的,另有其人。

  但這要是另有其人,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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