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矇混過關

  趙廣泰將自己的身段放得極低，已經低到了塵埃里。

  他這麼做也有自己的目的，就是為了迷惑周康，以免對方懷疑自己的身份。

  周康對於趙廣泰這番吹捧的態度十分滿意，他微微頷首，同時看向車內：「原來是從下方州府來的車隊，這輛車裡拉的是什麼東西？怎麼還勞煩你親自駕車？」

  周康說著便要伸手來撩車簾。

  趙廣泰見狀連忙阻攔，同時笑著對其說道：「老爺勿怪，這車裡拉著的是我給京城一位大人買來的姬妾！」

  「最近幾年京城看押的緊，之前的那些人牙子死的死，罰的罰，如今早已經各奔東西。」

  「京城裡的那些官宦老爺再想買賣姬妾，就只能靠著我們這些走南闖北的游商幫忙了！」

  趙廣泰這番話說得可謂天衣無縫，就連心思縝密的周康也未曾聽出什麼端倪。

  自從女帝繼任以後，京城的確對買賣人口的事情進行了大力打壓。

  尤其是那些達官顯貴，甚至連納妾都受到了嚴格管制。

  不過上有計策，下有對策。

  既然那些人牙子已經被官府打壓得銷聲匿跡。

  那他們索性就與這些游商做生意。

  這些游商平日裡走南闖北，買賣的可不僅僅是貨物而已。

  遇上天災人禍的時候，就算有人賣兒販女，他們也同樣照單全收。

  趙廣泰剛一開口便點出了京城的一位「大人物」。

  朝廷管束得雖然嚴格，可是針對納妾方面，朝廷約束的只是那些朝中重臣，根本無法管轄民間商賈。

  需要以這種近乎走私的方式運送女人進京城，這說明這個買家應該也是朝中某位重臣。

  太子繼任還需要朝中群臣的支持。

  周康自然不會主動給自家主子招惹麻煩。

  所以在聽到趙廣泰的這番解釋，後周康主動將手縮回，同時笑著對他說道：「你這老闆倒是個妙人，能為大人物做事，想來自身能量也不弱吧？」

  「我也是承蒙各位老爺關照，這才能在京城混碗飯吃，就像您老人家，現在不就想給小的賞口飯嗎？」

  見趙廣泰用言語試探自己的意圖，周康臉上的笑容不由得更加燦爛：「你小子倒是長了一張巧嘴，真不愧是做買賣的行家！」

  「實話和你說了吧，我家公子現在就在館驛當中，如今北方天氣轉涼，我想為我家公子尋幾條合適的皮草，做件大氅，不知你這商隊裡可有能讓我們核心的東西？」

  「有啊，當然有！」

  趙廣泰回答得利落乾脆，同時對跟隨在頭車後方，已經將手搭在車轅上的麒麟衛們喊道：「夥計們，趕快把咱們運送的皮草拿出來，咱們這次可是遇到大買主了！」

  趙廣泰這一聲高呼可不僅僅是敦促麒麟衛取來商品。

  同時也是在向這群麒麟衛表明他們如今的處境尚且安全。

  這群麒麟衛本就是訓練有素的殺手。

  況且經過之前兗州一行，他們早已經成為了驚弓之鳥。

  如果趙廣泰真和周康產生了爭執，這群麒麟衛恐怕當即便要抽刀殺人！

  趙廣泰這一聲高呼緩解了雙方可能潛在的衝突。

  幾名手腳麻利的麒麟衛從車上扯出了十幾張獸皮，一併帶到了周康的面前任其挑選。

  武城縣背靠深山，物產豐富。

  山中野獸雲集，常有冬荒時節野獸下山，害人性命。

  為了保證山下居民們的安全，同時也為了給麒麟會創造一定的收益。

  李伯言准許麒麟衛定期進山，絞殺猛獸，剝皮售賣，以物易物。

  鋪在地上的有一張熊皮，一張虎皮，兩張豹皮，一張貂皮以及幾張火狐皮。

  麒麟衛進山捕獵多以獸夾為主。

  哪怕是到迫不得已需要射箭捕殺的時候，多數選擇的目標也都是咽喉，心臟一類的位置。

  這樣既能避免破壞皮毛的完整性，同時也能做到一擊必殺，防止獵物死前反撲。

  所以鋪在地上的這些獸皮不僅完整，而且張張都堪稱上品！

  周康手托著下巴打量獸皮：「這張虎皮倒是可以用來給我家公子墊腳，至於這貂皮和狐皮，做件大氅倒也合適！」

  說到此處，周康抬頭看向趙廣泰：「老闆，看你這商隊人數不多，帶回來的東西倒是不錯啊！」

  「剛剛說到的這幾張獸皮我都要了，你看多少銀子合適？」

  經周康這麼一問，趙廣泰倒是有些犯難。

  這些獸皮的確是他一路押運回來，可他也不知道這東西應該售價幾何。

  眼見著周康臉上已經流露出不耐之色。

  趙廣泰急中生智，當即說道：「我看老爺應該也是宮中辦事的差人，能夠與您結交一場，這是小人的榮幸所在。」

  「莫說只是區區幾張獸皮而已，就算你想要小人的腦袋，那也是小人的榮幸。」

  「不如這樣，就由小人做主，將這些獸皮全都送給老爺，就當是小人藉此機會聊表孝心，日後若能再在京城遇到老爺，還請老爺多多幫扶，只要從你指縫裡露出芝麻大的一點小利，不也能讓我們吃得一個腦滿腸肥嗎？」

  趙廣泰說話時臉上始終帶著諂媚的笑容。

  而他這個以退為進的策略也的確博得了周康的認同。

  周康伸手指著趙廣泰，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哈，你這傢伙不僅是長了一張巧嘴，而且還長了一雙慧眼吶！」

  「不過你既然看出來我是在宮裡當差，那自然不能白拿了你的這些東西，你不說價，那我可就隨便給了！」

  「任憑老爺賞賜！」

  周康將手探入懷中摸索了一番：「你這小子倒是好運，我家公子每次出門都是多帶黃金，少帶白銀，真要說給你些銀兩，我這還有些拘束！」

  說到此處，周康將一錠黃澄澄的元寶放在了趙廣泰的手中：「這裡是五十兩黃金，就算是我買你的這幾張獸皮！」

  「此去二百里便是京城所在，預祝你這商隊一路順風，也希望你我二人日後能在京城再見！」

  要不是為了給楚天舒留下一份好名聲，周康還真懶得給趙廣泰銀子。

  欺男霸女，巧取豪奪對他來說已經是家常便飯。

  反倒是買貨給錢，對他來說卻是頗為新奇的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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