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身份敗露

  時間轉瞬即逝，眨眼間便到了九月初五。

  按照趙飛龍的一番安排，武城縣內的麒麟衛已經分批，分次陸續進入到了兗州城內。

  雖然這麒麟衛只有幾百人，可他們所起到的作用卻遠非人數所能衡量！

  這日晚間，趙飛龍約好了陸玉舒等人前往提督府議事。

  而此時太子楚天舒也已經順利抵達了兗州，並已經與趙國皇子趙廣碰面！

  為了防止太子的行蹤被麒麟會察覺，陳光達專程將其安排在了一處較為隱秘的私宅當中。

  就連他與楚天舒之間的溝通也全都是憑藉著飛鴿傳書。

  除他之外，沒有任何人知道楚天舒的住址，就連他的心腹陸玉舒都不知道！

  陸玉舒受到了邀約，處理完了所有公務以後，便準備悄悄離開公館，前往提督府與趙飛龍等人碰面。

  誰料想他才剛放下手中的毛筆準備起身。

  卻聽得一個陰惻的聲音從他後方響起：「陸大人先別急著走，刺史大人正在書房等您！」

  最近幾天陳光達深居簡出，就連他手下的這些幕僚都不知道他在做些什麼事情。

  陸玉舒已經一連數日未曾與其碰面。

  而這也讓他心中的不安之感變得愈發強烈起來。

  他之前便覺得陳光達可能識破了自己的身份，要對自己不利。

  而今晚又是他們舉事前夕，是箭不容發的關鍵時刻。

  陳光達突然在此時召見自己，他究竟是有什麼目的？

  陸玉舒心思雖然雜亂，但他卻還是笑著應承道：「想來應該是刺史大人有事想要交代，諸位同僚在此稍等，陸某先去拜會一下刺史大人！」

  陸玉舒在陳光達這些幕僚當中的地位可謂極高。

  面對陸玉舒的這番叮囑，眾人紛紛點頭稱是，而陸玉舒則在眾人目光的注視之下徑直離開公館，來到了刺史府的後院。

  這後院他這些年來已經不知往返了多少次，可今日前來卻讓他有種冷徹骨髓的感覺。

  冥冥中他已經感受到了一股殺意襲來。

  他知道自己此次可能凶多吉少，可為了保證幫會大事不出差錯，身為探豹的他即便是死，也絕不能擅自離開此處半步！

  他來到陳光達的書房前敲響了房門。

  片刻過後，書房內傳來了一聲應答：「是玉舒來了吧？快請進吧！」

  陸玉舒雙手推開房門，並見到了坐在太師椅上的陳光達。

  短短數日未見，陳光達便像是老去了十幾歲一般。

  他面前放滿了公函，但卻未被翻閱。

  眼見著陸玉舒前來，他的臉上流露出了一絲笑容：「此時召你前來，該不會耽擱你的時間吧？」

  「大人說的這是哪裡的話，能為大人分憂，那是卑職的福分，大人有事儘管吩咐，卑職絕對不會推辭！」

  陳光達聞言微微頷首，同時眼中閃過了一絲追憶之色：「玉舒啊，你我共事多少年了？」

  「自從大人調任兗州至今，卑職與大人共事已有十七年的時間！」

  「這些年來陳某待你如何？」

  「大人對待玉舒如天高地厚，提攜之恩玉舒永世難忘！」

  「既然如此，那你為何還要背叛我？」

  陳光達的一句反問，讓陸玉舒心臟都漏跳了半拍。

  面對對方那陰惻的審視目光。

  陸玉舒強顏歡笑，故作不解地問道：「大人說的這是哪裡的話，卑職這些年來雖然未給大人立過功勞，但正所謂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不知大人所說的背叛，究竟是從何處提起？」

  「王五的屍體找到了，他是被人刺死的！」

  「正春的屍體也找到了，他是被人活埋的！」

  「羅大義以為凡事都能天衣無縫，卻不知道哪怕是那些被他視為心腹的巡城士兵，也同樣可以被金錢收買。」

  「你最近幾天一直與羅大義私底下有所往來，而且還幾次三番出入提督府，這些事情我都已經查到了！」

  陳光達每說一句話，陸玉舒都覺得自己的心臟要漏掉半拍。

  直至聽到對方最後一句話的時候，陸玉舒的臉上突然流露出了一絲釋然的笑容。

  「既然大人都已經知道了，那為何不直接派人將我緝拿？而是要將我宣召到您的書房？」

  「因為我實在不理解你為什麼要背叛我！」

  「這些年來我陳光達任何人都信不過，可唯獨將你視作手足兄弟。」

  「自從你擔任我陳光達的幕僚以來，我從未虧待過你分毫，哪怕當初曾有人向我檢舉過你，認為你出身於武城縣，可能會與麒麟會有所勾結，我也同樣力排眾議將這些風聞壓了下去。」

  「可是你呢？你又是如何回報我的？」

  短短數日之內，陳光達不僅失去了自己最疼愛的外甥，同時還遭受到了與自己朝夕相處了十幾年的下屬的背叛。

  陳光達萬萬沒想到自己的人生竟然會如此失敗。

  他原以為自己布局兗州，著眼天下。

  本應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能臣幹吏。

  他甚至還一直幻想著自己有朝一日能夠名垂青史。

  自己當年的所作所為能夠被後人永遠地銘記，傳頌。

  可到如今他卻發現自己所做的一切竟全都是笑話。

  他以為自己明察秋毫，卻不知道麒麟會的臥底竟然整整在他身邊安插了十七年。

  他以為自己權傾兗州，卻連自己外甥被人活埋都不知道，等將周正春的屍體從地里挖出的時候，外甥早已經死去多日，就連屍體都已經被蟲蛀鼠咬，難辨面容！

  接連兩次打擊讓他逐漸對自己失去了信心。

  而他今天之所以要將陸玉舒叫到這裡，就是為了當面質問對方為何要背叛自己。

  面對陳光達的質問，陸玉舒只是笑著說道：「我從未真心歸順過你，你又何談背叛一說？」

  「你以為我這些年來追隨在你的身邊，為你出謀劃策是真的想和你一同迫害百姓嗎？我不過是為了穩住你的陣腳，要為麒麟會爭取發展的時間。」

  「這些年來我和你合作的每一件事情都讓我為之作嘔。」

  「我眼睜睜看著你盤剝百姓，但卻無法作為，每到夜深人靜，我都徹夜難眠！」

  「做你的幕僚不過是權宜之計，將你繩之以法才是我最大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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