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東家休慌，某家來也

  爭鋒風波起，誤會似雲遮。

  英雄豪情涌，心海卻波搖。

  誤解如輕霧，悄然間生起。

  笑談間化解，尷尬盡消除。

  ……

  朱貴，綽號旱地忽律，沂州沂水縣人，是笑面虎朱富的哥哥，原是梁山五寨主，算是梁山的開山元老，但在晁蓋、宋江掌政時期，地位不斷下降。梁山大聚義時時墊底，排第九十二位。

  但絕對不能小瞧此人。

  朱貴的外號「旱地忽律」，這個綽號聽起來搞笑。實際上「忽律」即宋代契丹語裡對鱷魚的稱呼。鱷魚就不用多說，水中霸主，擅長偷襲。

  也有說「忽律」指一種有劇毒的四腳蛇，它生性喜食烏龜，將獵物吃剩一個空殼後鑽入其中躲藏，偽裝，有人撿起便發出奪命一擊，致人死命。

  不論何種解釋，「忽律」是一種善於偽裝，又生性兇猛的可怕動物，這和朱貴的工作性質很相像。可以說，這個綽號相當貼切人物的性格，身份。

  畢竟朱貴在水泊邊上開酒樓搜集情報，長達幾年沒有風聲傳出，沒被當地官府發現，也沒有被童貫，高俅等朝廷大軍剿滅，足以說明問題。

  韓銳腦海中思緒翻轉，閃過朱貴的生平事跡來。又看到系統給出的偽裝，圓滑等評價，心下一凜。朱貴，這是個本領嚴重被低估的梁山好漢。

  韓銳叼著煙，靠在門框上思緒翻飛之時。那朱貴已經率隊到了附近，近距離看到兇猛的大黑，越發警惕，小心，昨天挨打的劉二虎便在隊中。

  這小子指著韓銳想說壞話：「掌柜的，就是他……」

  「休要胡說。」朱貴一皺眉，扭頭喝斥住，又轉過身來沖韓銳一抱拳笑道：「韓東家，有禮了。」

  這朱貴，身材長大，貌相魁宏，雙拳骨臉，三叉黃須，氣勢不凡。他頭戴深檐暖帽，身穿貂鼠皮襖，腳著一雙獐皮窄靿靴，一看是買賣人。

  「前幾天多有得罪，還望韓東家莫要往心裡去。」朱貴笑呵呵地說著，態度誠懇，禮數十足。

  「朱掌柜，又見面啦！」韓銳卻是不冷不熱的回應。他可是知道這位朱掌柜不是善茬，前段時間帶著人來鬧事，今天之所以這般客氣，無非是因為自己裝神弄鬼邪門，身邊大黑兇猛的緣故。

  韓銳這種態度令朱貴眉頭一皺卻未多說什麼。而他身邊的劉二虎卻跳出來：「喲呵，你小子這是什麼態度？我家大掌柜親自來是給你面子了。」

  他這一番話猶如引爆了炸藥桶般，不少人緊隨附和。

  「就是，你小子可別不識抬舉！」

  「小子，你知道我們是誰嗎？敢在水泊邊上放肆？」

  眾多嘍囉你一言我一語，指著韓銳喝斥，威脅。朱貴不知出於什麼心態，並沒有制止手下嘍囉。只是沒有人敢上前動手，因為大黑太過兇猛。這隻猛犬齜牙咧嘴，低吼連連，震住了全場。

  「這是要打一場的節奏啊！」韓銳不禁眯起眼。他感覺得出來梁山朱貴不像小嘍囉那麼好糊弄。或者說這是試探，若是自己徒有其表直接消滅。若是不好惹，較量一場占據上風，再來談事。

  韓銳瞬間想到這些，看了眼朱貴見他嘴角上揚，心中想法基本確定。——這老小子果然夠狡猾！

  也就在一群嘍囉耀武揚威時，雷霆般的吼聲炸響。

  「好膽哇！東家休慌，某家來也！」

  「啊呔，你們這群撮鳥焉敢在東家的面前放肆？」

  這冷不丁的吼聲把眾人嚇了一跳，紛紛閉嘴，扭頭。韓銳也看去時，只見一道人影從北方奔來，速度飛快，幾個呼吸之間便已是到了附近。

  那是個估摸著二十七八歲的青年，中等身高，瘦削精悍，五官端正，相貌堂堂，邊奔來邊吶喊，更是摘下背後寒光短叉，惡狠狠地看著朱貴等人。絲毫不懼人多，邊耍動鋼叉邊獰笑逼近。

  「東家？」韓銳聽到這個稱呼心中一動，有了猜測。這青年莫非就是系統請來的高手燕子李三？

  果然，隨著他打量走來的青年，一些信息湧入腦海。

  姓名：李景華

  綽號：燕子李三，幽燕飛俠

  身份：俠客

  職業：護衛

  武力：71

  謀略：63

  特長：擅祖傳腿法，劍術等，飛檐走壁，神偷蓋世……

  狀態：己方，忠誠度80

  燕子李三，幽燕飛俠，果然是系統聘請的高手來了！

  韓銳看到對方的特長和武力高達71點，底氣一下子走了。也覺得朱貴人多勢眾卻不足為慮。

  「三哥，兄弟總算把你給盼來了！」韓銳邊揮手打招呼，邊指著朱貴及眾嘍囉，一語雙關地解紹：「這位是北岸李家道口的朱掌柜及夥計。是來歸還錢糧物資，順便來店裡談一筆買賣。」

  「東家不必多說，某家已經知曉。」那燕子李三笑著擺手，又冷冷看著朱貴人等：「滄州幽燕飛俠，燕子李三李景華連夜趕來，就是為了相助東家。」

  「哼，就你們這些烏合之眾，一起上吧！」李景華已經走到十多米外，不屑一顧地掃視眾嘍囉。他這種挑釁的舉動自然讓朱貴等人惱羞成怒。

  「幽燕飛俠？無名之輩爾，也敢在這裡叫囂？」朱貴不明局勢，不好發作，卻眼神示意手下。立刻有一個小頭目跳將出來，撲向燕子李三。

  「找死。」李景華眼中寒光閃爍。

  韓銳見到了，趕忙揮手高呼制止：「李三哥，咱們做買賣，和氣生財，切磋為主，莫要傷了和氣。」

  韓銳這番話救了這梁山嘍囉一命。

  否則以李景華的性格，直接一叉戳死一個震懾他人。

  韓銳既然發話，受系統影響來投奔的李景華收了短叉。不屑地看著撲來的嘍囉：「哼，東家發話了，饒你一命，不過嘛，吃我一招連環腿。」

  話音未落，李景華腳下用力，身子已經飛撲迎上。速度飛快，同時閃電般彈腿飛踢。那小嘍囉大驚失色，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兩腳踹得飛起。

  李景華沒搭理此人，徑直越過沖入人群。好似虎入羊群般，連環飛腿不斷，兩條胳膊左右擺動。短短片刻，就打翻了七八個人，哎呀慘叫不斷。一群嘍囉抵擋不住，節節敗退，接連撲倒。

  這一幕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朱貴看到一群嘍囉瞬間倒了一小半，證實了烏合之眾，不堪一擊。讓身為大頭目的他臉色難看。

  反觀韓銳卻是大喜，心說這燕子李三不愧武力高達71點。這一招一式頗有宗師風範，又瞥見朱貴的臉色陰晴不定，慢吞吞地呼喚：「三哥，不要打啦！你的本領了得，無需向人證明。」

  「哼，別說是你們，百個蠻子小爺也照打不誤。北方豪俠燕子李三的威名不容挑釁。」李景華一腳踹翻一人，幾個耍酷似的後空翻脫離戰場，穩穩地站定，微昂下巴，不屑地看著眾嘍囉。

  隨後龍行虎步地來到韓銳頭身前行禮，閃到一旁不說話。身軀挺得筆直，冷冷地盯著朱貴等人。表明系統傳輸的命令估計是商城受到賊人威脅。燕子李三趕過來恰好遇見，敵意絕對爆表。

  他這種態度反而讓朱貴等人不敢再輕舉妄動。儘管沒怎麼聽說過燕子李三李景華，卻知道滄州好漢俠客甚多，見過此人的了得身手，不是尋常之輩。誰也不傻，不敢來招惹，不敢來討打。

  「朱掌柜，這位是我的遠房親戚，聽說我有難特來相助。以前的事就不說了，來，請入店一敘。」韓銳適時挺身而出打圓場，化解尷尬氛圍。以平等的姿態見過朱貴，並邀請對方入店。

  「有勞韓東家。」朱貴自然是不會拒絕，笑著回應。其實從率隊來到附近之後他就察覺到不對勁。這打砸搶燒的村店本來破敗不堪，幾天不見就猶如翻新過似的？又接連見到韓銳的變化和兇猛的大黑，突然冒出來的燕子李三，他意識到問題不對，事情絕對不簡單，其中必有門道。

  或許前段時間自己貿然來砸場子，惹到不該惹的人。朱貴心中這樣想著，當然是想化解矛盾。他可不想才投奔梁山就莫名其妙的樹立大敵。再說山寨之主王倫心胸狹隘，說不得遷怒於他。

  總之，不妥善處理，後果難以預測。

  故而懷著這樣的心態，朱貴跟隨韓銳進入店中入座。韓銳也請燕子李三坐下，先端來一盤拐棗等野果。又取出三盒桶裝面，開水沖泡後端來。唯一區別就是桶裝面裡面的醬料是油紙小包。

  「來來來，小店簡陋，只能用此物招待。」韓銳這東道主，熱情招呼朱貴，李景華：「三哥，一路趕來，定然餓了吧？來，先吃一桶神仙面。」

  「神仙面？這是何物？」朱貴，李景華疑惑不解。

  「這當然是秘制麵食，來了貴客，韓某才捨得拿出。香辣美味，實乃是人間極品。一嘗便知。」韓銳神秘地笑了笑，卻並沒有過多的解釋。然而，一股濃郁的香味令朱貴，李景華頻頻側目。

  越來越香，也令兩人喉結聳動。

  當結束心不在焉的攀談後，韓銳覺得時間差不多了，便拿起筷子，招呼兩人開吃並示範吃麵。掀開包裝錫紙的剎那，一股濃香伴隨熱氣四溢。

  「哇，好香啊！」朱貴，李景華不禁稱讚。

  「哇，好香啊！」隨朱貴進入店中的幾個嘍囉驚呼。劉二虎等人聞到這股濃香，止不住狂咽口水，或是探頭觀望，炙熱的目光看著三桶泡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