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回 三莊來宣揚

  獨龍崗上起雄風，名聲遠播四方通。

  宣傳有力傳佳訊，未來可期展圖窮。

  韓家村中春意濃，商鋪繁華映日紅。

  客來客往心歡暢，共繪繁榮樂融融。

  ……

  相比祝家提前返程，李，扈兩個莊子收穫更大。除了從韓銳手中獲得不少好貨，還談成了買賣。品質極佳的私鹽買賣，運作得好，收益不小。

  至關重要的是莊上青壯訓練有著落。

  還是那句話，江湖綠林中的好漢，高手不少。可真正有本事，能夠教導他人，練兵的人絕不多見。

  就像獨龍崗上的祝家，李家，扈家三個大莊主，也只有祝家莊靠著祝朝奉在官場的人脈，籠絡到欒廷玉這種有名氣的高手來莊上訓練莊兵。

  李家，扈家有這份財力卻找不到人選。

  故而兩莊青壯訓練不如祝家，勢力也不及祝家強。這也是扈成，杜興看到大師急著拜師的原因。並輕鬆擊敗他們，足以證明拜的師傅有多厲害。

  相比杜興把原委告知莊主李應，扈家莊這邊更加熱鬧。因為扈成，扈三娘分別拜師，有兩位師傅。等以後有了信任基礎，請來莊上做客機率更大。

  尤其是扈三娘下去後，扈成單獨折返，找到扈老太公：「爹爹，這韓家村店東家韓銳是孫師傅高徒，武藝高強，非但不嫌小妹舞槍弄棒，反而頗為讚賞，對小妹也好，送了一匹火紅千里馬……」

  「哦，成兒，你快跟我詳說。」扈老太公是個近六十歲的老者，身材有些發福，圓臉，五官端正，三縷長髯，看著面容慈祥，非常好相處的樣子。聽到兒子這番話也是來了精神，追問連連。

  扈成不敢有絲毫隱瞞，如實說出自己的見聞：「韓銳兄弟年輕有為，僅二十六歲，且有模有樣，一表人才，談吐得體，反正給我的印象非常好。而且來自東京城，背景神秘，頗有身份……」

  在古代，女子十五及笄（即十五歲）便是成年。可出嫁為他人之妻，男子十五六歲便已為人父。而北宋時期，律法規定男女婚配年齡為「男年十五，女年十三以上，聽婚嫁，擇日可成家」。

  比如大學士蘇軾蘇東坡最寵愛的妻子王朝雲，雙方年齡相差26歲。王朝雲13歲就與蘇軾成親。再如歐陽修喜歡舞女，年輕漂亮，年紀在13到15歲，年紀只要到20來歲，就會轉賣換一批。

  這不僅說明北宋官場，社會糜爛的風氣。也表明北宋女子十三、四歲就要嫁人，而在富貴人家相對要好上一些，卻也在十五六歲嫁為人妻。

  扈家千金扈三娘從小不愛紅妝，愛舞槍弄棒，又拜異人為師，武藝高強，這些年，雙刀打遍周邊無敵手，尋常男子看不上眼，至今二十歲還未嫁人。明年就得21歲，可愁壞了扈老太公。

  估計原本軌跡之中也是沒得辦法，只能矮個子裡面拔高個，選擇了勢力強大，門當戶對的祝家三公子。大舅哥扈成因此一直瞧不上這麼個玩意兒。

  不過嘛！韓銳的出現仿佛黎明時東邊天際的曙光。扈老太公越聽越滿意，生出想去看看的念頭。就沖這個因素，扈家與韓家村店關係差不了。

  一轉眼，次日天明。

  小雪斷斷續續地下著，扈家莊偌大的莊上熱鬧起來。那是有人奉莊主扈太公之命四處張貼告示，敲鑼打鼓，村前村後，宣揚韓家村店在何處……

  有人推著滿載鹽巴的獨輪車，邊上有人大聲吆喝：「諸位父老鄉親，看一看瞧一瞧嘍，這好鹽晶瑩剔透，比這雪花還要白喲！價格卻便宜，僅六十文一斤。比吃的井鹽，崖鹽更便宜，質量好無數倍。吃起來沒有丁點苦澀，味道純正……」

  隨著扈成親自帶隊，使人在整個莊子內說及此事。越來越多的莊民被吸引，好奇的蜂擁而來。在看到細膩的雪花鹽，潔白的鹽巴，又了解到其價格之便宜，一個個嚷嚷著，爭先恐後來買……

  無獨有偶，相隔十多里地的李家莊，也鬧哄哄的。情況與扈家莊相差無幾，也是莊主撲天雕李應使人四處宣揚韓家村店，杜興也是帶人推著鹽巴吆喝，在李家莊呼籲村民買鹽就去韓家店。

  知道韓家村店在哪，又親眼看到雪花鹽。用比平時吃鹽更低廉的價格，買到品質高出不知多少個檔次的好貨，只要是個正常人，就會有所抉擇。一個個興致昂揚，渴望雪過天晴隨隊出行。

  扈家莊，李家莊是主動，是積極為韓家村店攬客。唯獨先一天返回莊上的祝家人沒有這麼做。皆是因為祝家三位公子心懷怨恨，憤悶難平。

  這些年來，祝家莊一直都是獨龍崗說一不二的存在，也是鄆州威名赫赫的地方豪強。祝家三位公子祝龍，祝虎，祝彪，武藝高強，勇猛非凡。多被人稱為祝家三傑，平日裡只有他們欺負別人的份，何曾被人欺負到家？如何能咽下這口氣？

  故而兄弟三人私下裡統一陣線，齊齊來勸老父親祝朝奉。

  「爹爹，姓韓的小子著實可恨，當場受了好處。卻不立即放了我祝家青壯。更是對劫掠走我祝家諸多財貨隻字不提，貪得無厭，欺人太甚。」

  「不錯，爹爹，百多匹好馬也不歸還，占了我祝家偌大的好處。我看，這分明就是緩兵之計。」

  「可恨吶！爹爹，他不是說要顧客光臨，記帳做出成績來。那我們偏偏反著來，隨意號召一下。至於莊民願不願意去，那就不關我們的事。」

  「沒錯，我祝家豈能被人欺負到這步田地乎？暗中把青壯集結起來，訓練，打造軍器，積蓄力量。等到以後有機會，把今天的屈辱加倍奉還。」

  ……

  祝龍，祝虎，祝彪三兄弟囂張慣了，尤其是三公子祝彪性格飛揚跋扈，能說會道，言辭犀利。兄弟三人你方唱罷我登場，祝朝奉終究是年事已高，說不過三位兒子，最終只能聽之任之。

  故而祝家隊伍回來後，莊子上沒有任何動靜。祝家人在村店時答應好的事兒，壓根不想兌現。韓銳想著祝家莊人來，祝彪就偏偏不讓他如意。

  莊上教師欒廷玉看出端倪，心情複雜，無語嘆氣。這雙方才剛剛談攏，愉快的買賣，沒想到轉過身來就翻臉不認人，這不是自尋死路是什麼？而且這位欒教師覺得韓家村店必定有後手。

  事情發展證明，這位欒教師猜得沒錯。

  祝家安插在李，扈兩個莊子中的耳目。送來不好的消息，李，扈兩莊隊伍回來次日就大肆宣揚。唯獨先回來的祝家風平浪靜，是多麼的扎眼。

  「老太公，答應過別人的事，那就要說到做到。出爾反爾，兩面三刀，只會遭人恥笑和記恨。李，扈兩個莊子如此這般，必定是受了不少好處。祝家食言而肥，將來會被視為不歡迎的對象。」

  欒廷玉憂心忡忡地找到祝朝奉，闡述利弊得失：「再說了，太公不要忘了，祝家數百兒郎至今未歸來。何嘗不是韓東家一種反制的手段？他會考慮不到祝家事後反悔？既然雙方恩怨化解，那就要表現出誠意來，豈能這般背信棄義乎？」

  「祝家數百人都在做苦力，不放人，那就去報官。把他如何襲擊我祝家之事全部給抖落出來。」祝龍，祝虎當時親眼所見，梗著脖子反駁。

  「愚蠢！我們有什麼證據證明是韓家村店所為？反倒是狼頭山襲擊時，祝家有人落到他們手中。」欒廷玉差點被自家徒弟給氣笑了，厲聲斥責。

  「雙方恩怨化解還沒塵埃落定，就想著反悔作怪？愚蠢至極。這也會給祝家招來更大的禍事。對方有來頭有勢力，何必慪氣非要爭一時長短？」

  欒廷玉一番發自肺腑的勸說，令祝朝奉心驚膽顫，也懶得再聽三個兒子的愚昧之言，拍板做決定，及時補救。祝家豈能落後李，扈兩個莊子？

  於是乎，祝家隊伍先回來卻慢了半拍，莊上四處宣揚韓家村店，到處說店裡在哪，有哈好貨，誇讚些好話。此情此景不亞於打碎牙齒和血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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