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回 太平教興起

  火秀起義江南亂，韓家樓頭警報傳。

  鐵騎踏遍山河路，金戈映日耀天邊。

  民心所向皆歸義，濁世英豪展雄顛。

  太平之夢待實現，共築輝煌在人間。

  ……

  黑店裡，這一幕驚變來得太過突然。

  黑店眾人還在愣神中，甚至看向他處，躲避不及。絕大多數人被撲了個正著，不是覺得脖子一涼被刀划過脖子，就是胸腹劇痛被捅了對穿。

  有人雙手掐著脖子，卻擋不住鮮血噴涌。有人雙手握住刺入身體的刀尖，如夢方醒，滿臉不可思議。緊接著，歇斯底里的痛呼，慘叫此起彼伏。

  有紅了眼想要臨死反擊，卻被人一腳踹飛倒地。轉眼間，十來個人已經倒在血泊里，或胡亂掙扎……

  那婦人諸大娘轉身想跑。卻被楊秀清一刀戳穿後心窩。慘叫一聲，撲倒在地，掙扎向前爬行試圖逃命。蕭朝貴大吼上前，一刀便將之砍死。

  「呔，不守婦道之輩，給某家死來。」

  「啊，大娘，該死，快來人吶！」那鄧雲身手不錯，及時避開，肩膀上卻被洪秀全劃拉了一刀。痛得他慘叫，又看到諸大娘慘死，目眥欲裂。一把抄起板凳邊抵擋招架邊向外跑，吼聲如雷。

  接著，只聽到到後院方向有呼聲傳來。

  楊秀清又戳翻一人，揮舞滴血的鋼刀，吼聲如雷。十來個太平教護法天兵大吼著回應：「弟兄們，這些鳥人謀財害命，更是殺人賣肉，殺。」

  「你這廝殺人賣肉，天理難容，哪裡跑？」洪秀全哪裡會讓鄧雲跑掉？怪叫一聲，持刀追殺出去。

  「大哥小心，朝貴，快去相助。」楊秀清擔心洪秀全鬥不過身強力壯的鄧雲，扭頭沖蕭朝貴呼喊。

  「秀清哥哥，埋伏起來，殺光這裡所有人等，雞犬不留。」蕭朝貴連續砍殺兩個夥計，見站著的都是自己人，便沒有猶豫，快步追上洪秀全。

  而黑店外，難民營地外來了三百多嘍囉，卻是冷艷山賊人。是山寨兩位當家親自率隊，追趕而來。

  這兩個冷艷山的強徒可了不得。

  那飛天元帥鄺金龍，生得赤須藍臉，使一根金頂狼牙棒，兗州人氏，因一口氣，殺了本地一家大富戶，被官府通緝流亡在外，索性占山為王。

  而那攝魂將軍沙摩海，本是個教門回子，因盜了人家的馬，刃傷事主，逃在江湖上，教門不肯容他，來投鄺金龍一同為盜，生得疙瘩麻臉，膀大腰圓，氣力過人，使一口九環截頭大砍刀。

  兩人臭味相投，結拜為異性兄弟，嘯聚了五七百人，占了這座冷艷山，打家劫舍，搶奪過往客商，地方官府多次圍剿而不得，以至猖獗至極。

  而洪秀全，楊秀清等人擊潰冷艷山強人，抓了大頭目，山寨兩位當家得知消息後，暴跳如雷。又如何咽得下這口氣？於是乎，他們一面帶人下山要找回場子，一面四處使人追尋難民蹤跡。

  三百多人蹤跡難以遮掩，很快被發現，賊人尾隨而至。之前尾隨至此想搞偷襲，卻被外面的陷阱放倒不少。難民們各拽刀槍棍棒，依託獨輪車防守。見這群流民人多，強攻損失過大。

  偏偏這裡又是飛龍嶺，山寨在這裡設有眼線。冷艷山兩位當家直呼天助我也云云，採用火攻。把太平車這些障礙燒掉，把流民逼出來再做計較。

  只是他們的想法是好，結果卻是殘酷的。只聽到身後村店裡發生變故，喊殺震天，慘叫連連。接著像是有人踉踉蹌蹌，像是逃命跑向這邊，緊隨呼喊慌亂：「當家的，禍事了，禍事了……」

  赫然是捂著肩膀傷口逃命的鄧雲，在大聲吼叫著。身後洪秀全，蕭朝貴兩人舞動鋼刀，窮追不捨。蕭朝貴武藝高強，連蹦帶跳，快要追上目標。

  「狗東西，納命來！」蕭朝貴霹靂大吼。

  「媽呀。」鄧雲扭頭一看，見蕭朝貴快要追上自己。心中慌亂焦急萬分，衝著冷艷山嘍囉方向大吼。

  「我是山寨大頭鄧雲，兩位當家，快來救我則個！」

  鄧雲近乎歇斯底里的求救聲響徹飛龍嶺。自然讓冷艷山嘍囉聽見引起騷亂，邙金龍，沙摩海紛紛趕到隊伍後方，見到逃命的鄧雲，想要救援。

  可還不能他們動手，就已經為時已晚。

  「給我死！」蕭朝貴眼見鄧雲快要跟對方大隊人馬會合，情急之下，索性把手中的鋼刀狠狠甩飛出去。鋼刀像是炮彈般，攜帶呼呼破空聲追上逃竄的鄧雲，噗哧一聲，幾乎從後背砍了進去。

  鄧雲眼看距離己方隊伍越來越近，逃脫就在眼前，臉上浮現驚喜。可突然聽到身後破空聲襲來，還不等他回頭看一眼，就覺得後背一陣劇痛。一股巨力帶著他向前飛起，撲通摔倒在地。他身寬體胖摔得非常重，半晌也沒能爬起來。

  當後方腳步聲臨近，鄧雲強忍著身上的劇痛想要爬起身。可卻沒得機會，一隻大腳踩住了他的腦袋。正是從後面追過來的蕭朝貴痛打落水狗。握住嵌入鄧雲後背的鋼刀，在切割肉體的聲音抽出，在鄧雲發出悽厲的慘叫聲中狠狠一刀。

  鄧雲的慘叫聲戛然而止，斗大腦袋滾落到一旁。開黑店謀財害命多年的鄧雲夫婦在今夜命喪。

  「啊，該死……」邙金龍，沙摩海眼睜睜看著得利手下被人殺死。回過神來，目眥欲裂，罵聲如雷。

  「你娘的，看什麼看？信不信老子連你們也宰了？」蕭朝貴渾然不懼，甩臉就罵，更是飛起一腳像是踢球似的，直接把鄧雲的腦袋踢了過去。好巧不巧，這個大腦袋落在地咕嚕嚕滾到兩位當家腳邊，正好對上鄧雲那死不瞑目的雙眼。

  「哈哈哈，一群毛賊爾，爺爺今天拿你們來開開葷，歡喜死的都上來。」蕭朝貴仰天大笑，單刀而立，挑釁地看著對面烏泱泱的冷艷山賊人。

  「不敢來，那就一起上。」

  鄺金龍暴跳如雷，大怒道：「有人相幫，不算好漢。」

  他回顧眾人道：「你們且扎住了，看我單擒這廝。啊，給我死來，本大王要把你砸成一灘肉泥。」

  說罷，這傢伙催動胯下馬，掄開金頂狼牙棒，攔腰便打。蕭朝貴挺刀接戰，閃躲騰挪，躥高蹦矮，以步戰對馬戰，僅僅鬥了十來個回合。

  邙金龍牛皮就爆了，氣喘吁吁，不是蕭朝貴的對手。後方沙摩海見鄺金龍不能取勝，提著那口九環大砍刀，縱馬助戰。蕭朝貴大笑「來得好」。

  他毫無畏懼，展開身法，舞動鋼刀，敵住兩般兵器，步戰對兩人不落下風。又戰了十餘合。那鋼刀翻飛，渾身上下颼颼的，分明是銀龍探爪，怪蟒翻身。兩個強賊，一個猛人，好一場惡戰。

  也就在三人打得火熱的時候，突然黑夜中響起吼叫。

  「呔，賊子，安敢如此無恥？雙馬夾擊我兄弟？給我死來。」一個人衝出夜色，雙手握著一根三米多長的松樹，加入戰場，戳向兩個騎馬賊。

  這除了洪秀全又能有誰？從後面追上來，見對方頭領騎著馬。立刻轉到在邊上尋了棵樹木猛砍。又修剪了一下，覺得趁手了，直接殺入戰場。仗著樹木的長度和前端松枝，披頭蓋連狠抽。

  可憐沙摩海猝不及防被刷下馬來。

  還不等這條大漢有所反應，洪秀全鋼刀已經砍來。沙摩海躲避不及，被砍住了脖子，慘叫悽厲。

  「護教天兵何在？賊頭已死，還不出來痛擊賊人？」洪秀全吼叫聲則更大，再補上一刀結果掉他。

  而這一幕發生的太過突然，邙金龍發懵。蕭朝貴卻沒有，抓住機會直接竄上空出來的馬與之廝殺。在洪秀全掃帚攻勢下，邙金龍也難以逃脫。

  灰頭土臉之下，被蕭朝貴一刀給乾死了！

  而遠處冷艷山的嘍囉們還是傻不愣登地看著這一幕。直到兩位當家全部戰死，人群才逐漸騷亂。

  而營地裡面卻是喊殺震天：「殺，殺啊，兄弟們，殺光賊人。」

  韋昌輝，馮雲山率領青壯打頭陣，蜂擁殺出來。而身後有一個算一個，百姓們扛著鋤頭吶喊。

  冷艷山賊人終究是烏合之眾。

  大當家沒了，又無人指揮，一盤散沙。

  又如何是洪秀全，蕭朝貴等人指揮下的義軍的對手？這場衝突結束的非常快，幾乎沒有抵抗力。洪秀全下令以活著為主，又乘勝追擊直搗黃龍。連夜把冷艷山占據，全盤接受這座山寨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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