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回 講義氣的潑皮

  東京城下人如潮，張三李四義氣高。

  智深遠遁已脫險，兄弟情深不忘交。

  街頭爭鬥雖常起，寧受皮肉不怕刀。

  義氣為重身可舍，豪情壯志永難消。

  ……

  話說那小和尚拉著韓銳小聲說了一番，便阿彌陀佛，告辭離去。神色匆匆，顯然不敢多做停留。韓銳還禮謝過，眺望城池中央方向，冷笑連連。

  「哼，踢球的就是踢球的，爛泥扶不上牆的潑皮。就這種貨色，也配為朝廷大臣，真是可笑至極。一個昏君加一群貪官，怪不得國破家亡。」

  「壞師兄，你們嘀嘀咕咕說些什麼？」

  這時，扈三娘帶人走過來，神色古怪地看著韓銳。那模樣就像是說你們之前是不是密謀壞事來著。

  「沒什麼，只是咱們找的人出了點意外。」韓銳有點拿這女人沒轍，只能把和尚說的事向眾人說來。無非就是要找的地頭蛇與一群流氓幹仗。由於人少吃了些虧，所以這幾天來，沒有出現。

  「走吧，咱們過去看看慰問一下，能幫得上忙，那就幫，路上若是遇上攤販，那就買些瓜果……」

  韓銳趁人不注意，伸手在扈三娘挺翹的瓊鼻一刮。女孩兒吃痛，哇哇大叫，張牙舞爪地撲向韓銳。眾人看見這一幕，露出會心的微笑或有人起鬨。如阮小七這個毛頭小伙恨不得揮手叫好。

  菜園子附近，一處村坊。

  一棟不起眼的民宅中，十多個長短不齊的人聚集在一起。他們相同的特點就是著裝樸素邋遢，而且多少都鼻青臉腫，甚至有人還吊著胳膊。

  「哎喲，痛痛，好痛，麻杆，你輕一點。」一張簡陋的床上，一個賊眉鼠眼的漢子叉腿趴著，一個瘦高漢子壓在他背上搗鼓，在他腰上拍拍打打，又抓住手臂搖晃，疼得賊眉漢子哇哇大叫。

  「哼，男子漢大丈夫，這點痛就受不了？虧你張三號稱打不死的小強，連這點疼痛也叫得跟殺豬似的。」那瘦高漢子冷哼，繼續用祖傳方法來推拿按摩，最後塗上跌打藥酒，再貼上膏藥。

  這群人不是別人，正是魯智深的徒弟張三李四等人。自從他們通風報信，高俅派人趕來抓捕和尚，魯智深提前得知消息，帶上行李，安然離京。

  高俅大動干戈沒抓到人，勃然大怒。

  一氣之下讓人把菜園子的房子給燒了，以此來發泄。通風報信的張三李四等潑皮，他高俅是朝廷太尉不屑於動手，可手底下的爪牙樂意效勞。

  過街老鼠張三等人如往常那般幫菜園子打理菜地。突然就遭遇到一群地痞流氓包圍，雙方幹仗。由於對方有備而來又人多勢眾，張三李四一伙人吃了個悶虧，被打得鼻青臉腫，抱頭鼠竄。

  這才有了十多號人齊聚一堂的情景。

  這群潑皮見頭領張山坐起來，紛紛上前抱怨：「三哥，錢黑子那群撮鳥明顯是故意針對我等。」

  「就是，這段時間，我們不少兄弟被堵住挨打威脅。說是與我們廝混在一起，就見一次打一次。」

  「那些慫包果然不跟我們往來，簡直就是叛徒。」

  「分明是有人暗中指使，不讓我們好過。」

  「三哥，現在我們弟兄越來越少，接下來該怎麼辦？」一群潑皮用希冀的目光看著張三李四。

  「怕個鳥啊？大不了跟他們拼了。」張三甩臉嚷嚷。

  而那個瘦高個子李四家道中落之前，也是富戶。讀過私塾閱覽群書，識文斷字，是隊伍謀略擔當。他拉了拉張三的胳膊，面色凝重的分析。

  「自然是有人針對我等，這也不是秘密。林教頭被高俅陷害，發配至滄州。大師傅又跟教頭關係好，必然惡了那高俅，故而使人來抓師傅。我等提前得知通風報信，也得罪了高俅這廝。」

  「只是沒那麼嚴重，這高俅好歹是朝廷中的大臣。有身份有地位，想必不會親自為難我等潑皮。依我的看法，多辦是他府上爪牙在作怪。只要把事情鬧大，故意捅出去，高俅定會幹涉……」

  「沒錯，這高二以前也是個潑皮廝波，跟我們平時也差不多啊！缺德事做盡，卻也是要臉面之人。」張三接過話茬罵罵咧咧，又看向眾手下。

  「我們這些底層潑皮無賴，卻招惹到了高俅這廝。那些弟兄有家有業，擔心被害，與我們保持距離情有可原。人各有志，我們也不必強求啊。而且各位兄弟要是怕了，儘管早早離開東京城。找個安身之地，再重謀生路，也好過這種日子。」

  張三說到這裡！一個翻身跳下床，牽扯到腰部齜牙咧嘴，惡狠狠地說：「反正我張三生在這裡長在這，無家無室，了無牽掛。劉黑子這個撮鳥趁人之危，我張三咽不下這口氣，要報復回去。」

  「三哥說的哪裡話，我們也是光棍一條。」

  「就是，誰不是在東京城，從小長大，也有感情了。」

  「我們就是不走，跟著三哥，打趴下劉黑子。」眾潑皮無所畏懼，不是拍打胸膛就是鏗鏘保證。

  「好，那群撮鳥想讓我等故意造謠說大師傅的壞話。我們偏偏就不做，拼了命也要跟他們干到底。」張三看著手底下的小弟狂熱，也是豪情萬丈。猶如講師般振臂高呼，在場人紛紛吶喊回應。

  也就在眾人叫囂著要堅持干到底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啪啪的鼓掌聲，接著有稱讚的聲音響起。

  「好，果然義氣不分貴賤，哪怕是潑皮，也有骨氣。」

  「誰，是誰在外面？」屋內，眾人聽到了，驚醒過來。張三一邊喝問，一邊摸上床上的短刀。其他潑皮也是各拽刀槍棍棒，齊刷刷看向門口。

  門外響起的聲音不是別人。

  正是按小和尚指引，來到村坊找上門來的韓銳等人。護衛在外面等待，他帶人輕鬆翻越圍牆。拎著禮品來到門外，恰好聽到裡面眾人談話。也聽到裡面潑皮們不服輸，夠膽量講義氣的一幕。

  他不禁讚嘆連連，令屋內眾人警覺。

  韓銳也意識到這個問題，輕輕扣門，小聲說著：「張三李四，兩位兄弟莫要驚慌，我等受林沖林教頭所託，來京城辦事，特萊拜會各位兄弟。」

  果然，無內寂靜片刻，像是商議。

  其實是繞到窗邊向外面張望，只見院子外面有人等待，院子中已有六七人，他們衣著華貴，有男有女。拎著大包小包，這模樣不像是來幹仗。

  不多時，門發出咯吱聲，從裡面被打開。十多個鼻青臉腫或吊著胳膊的漢子，緊握刀槍棍棒，目露警惕。領頭的有兩人，一個賊眉鼠眼，嘴邊有顆痣的漢子，一個身材瘦高如麻杆的高個。

  「張三，李四兄弟？」韓銳盯著兩人問。

  其實不用問，兩人的基本信息數據化浮現眼前。

  姓名：張三

  綽號：過街老鼠

  身份：流氓(在古代，這不是罵人，是指無業游民)

  職業：潑皮

  武力：52

  謀略：45

  特長：混跡底層，能說會道，善於攀談，拉攏關係

  絕技：狐朋狗友

  ……

  判定：態度中立

  姓名：李四

  綽號：青草蛇

  身份：破落戶，流氓

  職業：潑皮

  武力：50

  謀略：62

  特長：伶牙俐齒，機敏過人，混跡底層

  絕技：廣交好友

  判定：態度中立

  哎喲，這張三，李四還擁有絕技，果然是人才呀！韓銳不禁在心裡感慨，越看兩人越覺得滿意。

  「你們認識林教頭？」而張三李四臉上仍然有些警惕。

  「當然，林教頭就在我韓家樓做客，他沒少跟我提及……」韓銳見張三等人警惕心強，笑容溫和。便把林沖告知給自己如何結識魯智深等事情說來，還提及張三李四等人，情節詳細非常。

  除非當事人，外人不會得知。

  張三李四等人聽到後鬆了口氣，轉變為笑臉相迎，把韓銳等人引進屋，只是屋子內部陳設簡單，桌椅還多有殘缺，挑了幾條好凳子擦了又擦。

  韓銳見張三李四等人過得糟糕，也是唏噓不已。他絲毫沒有介意，大大方方地坐下與眾人攀談。悄悄吩咐焦挺外出帶著護衛去購買些酒肉來。

  很快，焦挺帶領大多護衛去辦。

  屋子裡，韓銳送上禮品慰問，與張三李四寒暄。就在他準備詢問一下京城是否有酒樓轉讓時。

  外面突然傳來囂張的大笑聲：「哈哈哈，張三李四，你們這些縮頭烏龜往哪裡跑？快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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