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回 苦命鴛鴦相逢

  ……

  韓家樓前，人來人往，有人挑著蔬菜來，有人推著獨輪車來，也有人駕駛馬車裝貨，熙熙攘攘。附近湖畔還有人放河燈，給人一種不同的感受。就仿佛江湖上傳言的水泊梁山賊人不存在！

  一輛古色古香的馬車裡，兩個女子掀開小簾，探頭向外面張望，一個十七八歲的小丫鬟對身邊美婦驚訝地說：「哎喲，娘子，這還挺熱鬧的！」

  「那是自然，韓公子說過，又如何會欺瞞我等？」那美婦人微微一笑，寵溺地摸了摸小丫鬟的腦袋。看著車外熱鬧的景象，又看了看前方氣派的酒樓。想著即將與丈夫林沖相遇，心頭激動。

  馬車裡面的女子正是林沖娘子張貞娘和侍女錦兒。不久前，魯智深，聞煥章，張教頭一家與韓銳等人分開。魯智深領著張三，李四等人護送兩家人，直奔韓家樓歇腳吃飯，切身體驗一番。

  看到韓家樓外面熱鬧的場景，人人感慨。到了酒樓前，看到了幾家鋪面掛著大紅燈籠，開張營業。幾個酒樓夥計見到大隊人來，立刻笑著上前招呼，有人詢問是吃飯還是住店，有人幫忙拉著馬車去草棚安置，也有人引領入酒樓……

  而韓銳又讓焦挺帶著護衛去碼頭等待歸來船隊。他自己和扈三娘喬裝打扮，又畫了妝，藏了刀劍，背了包裹混入人群之中，入了新開的鋪面。

  之所以這般，正是他要突襲檢查。

  韓銳和扈三娘手牽手關係親密，一個看著憨厚，一個膽怯好奇，就像周邊村坊新婚不久的小夫妻。隨著人流挨個到了魚鋪，藥鋪，成衣鋪幾間商鋪。兩人穿著普通無奇，誰也沒認出來。

  果然就如王妮兒說的那樣，魚鋪生意最為紅火。藥鋪給人看病為主，賺錢不是本意，而成衣鋪開張的時間最晚，賣的東西不多，顧客零零落落……

  魚鋪掌柜李老漢，果然圓滑，韓銳沒有看錯人。這傢伙放在合適的位置上，的確發揮不小的作用。魚鋪生意紅火，日進斗金，是意外之喜。

  藥鋪大醫師黃飛鴻藝術精湛，各種疑難雜症藥到病除。針灸治療，推拿手法更是令病人讚不絕口。韓銳也是看得瞠目結舌，在心裡暗自喝彩。怪不得這位黃飛鴻在近現代也多有醫者吹捧。

  ……

  韓銳觀察更多的還是鋪面的夥計，服務態度還是非常到位。臉上的職業化微笑得體，也沒有那種瞪眼不買叫人滾的主，給人的第一印象很好。

  尤其是在成衣鋪，幾個接待員是有幾分姿色的女人。其中一個身材婀娜，容貌嫵媚，說話聲輕柔婉轉，態度熱情。見韓銳與扈三娘，趕忙迎來。施施然行了萬福，動作標準，姿態優雅。

  「喲，官人萬福，這是你妻子？」

  「來了，給媳婦買套花裙，本店有上好布料縫製的裙子。你妻子身材高挑，長得俏麗，最合適不過。」

  「來，姑娘，你看看這幾款裙子，這種是流蘇繡花裙，這種是宮裝長裙，與你的氣質最為貼近……」

  這個年紀不過二十歲出頭的女招待熱情又健談。在韓銳和扈三娘面前滔滔不絕，又時不時說著誇讚好聽的話。順便推薦鋪子裡的幾款衣裙。

  結果就是扈三娘被說的很高興，挑了兩套裙子。韓銳付錢的時候，上下打量女招待，見他人長得漂亮，又頗有見識，心裡感慨「真是人才呀」。

  趁著扈三娘試衣服的空擋，韓銳沖女招待吹口哨：「哎，姑娘，你人長得美不說，嘴巴也甜。把我家娘子說得眉開眼笑，誰娶了你誰有福嘍！」

  「這位官人說笑了。」那女招待臉頰一紅，看了眼韓銳，認真地說道：「你娘子身材好，人也貌美。」

  「小娘子，你這身材才好，說話中聽，頗有見識。」韓銳笑了幾聲，打量女招待眼神色眯眯的。他的眼神有著掌權者的貪婪，如刀子般鋒利。

  「呵呵呵，官人謬讚了！」那女招待被看得臉頰通紅，打了哈哈不再說話。心裡頭卻啐了口「好色之徒」。認定韓銳這傢伙花心，給他打上登徒子的標籤。為扈三娘嫁給這種人感到惋惜。

  韓銳見女招待臉頰通紅，心說這女人經不起逗。再看她走路的姿勢，一看就是未經人事的雛兒。他又哪裡知道眼前這女招待正是他托人解救回來的潘金蓮，恰好又在店裡，幫忙接待客人。

  他更不知道自己因為嘴欠調侃玩笑話，自身形象在潘金蓮眼中成為了好色之徒，成為了登徒子。

  當韓銳和扈三娘拎著包裹，走出成衣鋪。多愁善感的女人潘金蓮看著他們親昵的模樣，神情複雜。又是為扈三娘這個頗有姿色的村姑而唏噓。

  挨個在鋪子裡面逛了逛，韓銳與扈三娘也來到酒樓。也是被夥計招待引入，卻硬是沒認出來。

  韓銳環視四周，看到酒樓大廳入座的客人不少，在靠窗的幾張桌子看到了聞煥章，魯智深等人。夥計，酒保抱來酒罈和上菜，「 3號桌好酒來嘍」「12號桌的紅燒大鯉魚來嘍」之類的呼聲不斷。酒樓里酒香四溢，夥計忙碌而有序。

  韓銳的心中湧起了深深的滿足和欣慰，看來自己不在，妮兒這丫頭把酒樓上下管理得井井有條。

  「嗚嗚嗚，韓銳哥哥，你可回來了？」

  韓銳正這樣感慨間，一聲深情的呼喚突然響起。接著，只見廊道方向一道倩影飛奔而來。卻是王妮兒，猶如乳燕投林般徑直撲入韓銳懷裡。

  原來是女人恰好從後院來百貨店，無意間看到喬裝後的韓銳和扈三娘。這番易容瞞得過別人，又如何瞞得過與韓銳同床共枕過的王妮兒。僅僅是楞了片刻認得出來，猶如一陣風撲過來。

  「妮兒，乖，我回來了！」韓銳聽到熟悉的聲音，又見女孩裹挾著香風撲入懷裡。心說失策的同時，又頗受觸動。輕撫女孩後背，柔聲安慰。

  酒樓里那些夥計，酒保見了，錯愕當場。下意識喊著「東家回來了」，路過的紛紛來見過韓銳。

  大廳里吃飯的人投過目光，好奇議論。

  韓銳寒暄幾句，打發了夥計，也就懶得偽裝下去。拉著王妮兒，扈三娘，去找魯智深，聞煥章，張教頭一家等人，彼此見過後，一同去後院。

  他所料不錯，自己從東京城歸來的消息傳開。孫祿堂，韓慕俠，林沖等人聞訊，放下手頭上的事情趕來。恰好韓銳給聞煥章等人安頓住處。

  這些人當中要屬林沖最為激動。

  因為韓銳臨行前找過他談話，說了幫他接來家眷相會。

  「吧，師兄，你也來了韓家樓？」

  故而林沖得知消息後，火急火燎地趕來，遠遠地看到一個大光頭在晃蕩，近了些認出是魯智深。這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自然讓林沖是又驚又喜。

  「哈哈哈，兄弟，你無恙，洒家放心啦！」魯智深是個重情義的人，見到林沖果然在，哈哈大笑。

  這和尚聲音猶如打雷似的，在隔壁院子裡面的張教頭一家人聽到喊聲，幾乎是爭先恐後地跑出。

  「官人，官人……，」林娘子看到林沖，淚如雨下。

  「岳父，娘…娘子，林沖見到你了，這是做夢不成？」林沖看到岳父，妻子等站在眼前如在夢中。揉揉發紅的眼睛，三步變走兩步跑了過去。

  張貞娘雙眸紅腫，飛奔著撲入林中懷裡。夫妻兩人緊緊擁抱在一起，抱頭痛哭，又相互安慰著。張教頭，侍女錦兒，韓銳等人在邊上衷心祝福。

  自發地遠離這苦盡甘來的夫婦。

  「哼，你這壞人，一走大半月。」王妮兒知道林沖的悽慘遭遇，見到夫妻重圓也很高興。突然想到韓銳丟下自己走了這麼久，不禁狂翻白眼嗔怪。

  「好了，好了，妮兒。」韓銳一把摟住女孩兒，又拉著扈三娘：「走吧，有些事情咱們回房說。」

  就在韓銳回來沒多久，阮小七，扈成，郭雲深等人率領船隊歸來。十多艘大船停泊在碼頭處。不少護衛趕過來搬卸貨物如生藥材等各路特產。

  韓銳，韓家樓東家從東京城歸來。

  這消息逐漸傳開，也不是秘密，長住在韓家樓的祝家人立刻派人回莊通知。酒樓掌柜王四吩咐火防殺豬宰羊，置辦豐富的酒宴給韓銳接風洗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