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他的死訊傳來,她險些滑胎
2024-09-14 02:45:53
作者: 舟雪灑寒燈
「夫人莫急,身子為重……」白芷和半夏聽到那個曾經就她們於水火的男人的死訊,也心痛難當,勉強安慰著聶柔。
丹桂抱著聶柔,心疼地一遍遍輕撫她的脊背道:「只是外頭的人瞎傳,您別忙著難過,許是消息有誤也不一定……」
聶柔怔怔地看向門外,天色猛然暗了下來,烏雲壓境,雷聲滾滾。
「都退下吧,我一個人靜一靜……」
聶柔披著烏髮,獨自一人在榻上坐著,神色愣怔。
他真的死了……
那個曾對她疼愛有加的男人……真的再也見不到了……
明明就是早有預料的事,早該有心理準備才是,她卻不知為何心中鈍痛不已……
她早已做好了獨自撫養孩兒的準備,他死了,對她們母子倆應當也不會有什麼影響才對。
只是死了一個不相干的人罷了,實在不該如此傷懷。
五個月的身孕讓她身子笨重,興許是感知到她的壓抑和悲傷,小腹竟然一抽一抽地痛了起來。
「夫人?夫人你醒醒!」
寢房內亂做一團,丹桂驚慌失措地望著不省人事的聶柔,以及她裙下殷紅的血跡。
半夏和白芷也沖了進來,手忙腳亂地給聶柔把脈,掐人中。
……
聶柔再次醒來已經是一日之後,剛睜眼便不自主流了兩行清淚,喃喃念了一遍周郁川的名字。
「夫人醒了?真是萬幸!」
「虧得那花道人來此處尋親,借咱們的屋檐躲雨,聽到您昏倒了連忙給您診治。」
「您和小主子都平安無事,只是近兩個月不能再下地走動了,得好好養著。」
丹桂喜極而泣,端著早已溫好的藥讓聶柔喝下去。
聶柔摸了摸肚子,還是鼓囊囊的,她的孩兒還在。
她輕舒一口氣,才慢慢地將苦澀的藥汁一飲而盡。
「城東有個賣豆腐的小娘子,肩上有一塊烏青胎記,你叫花道人去那問問。」
如果她沒記錯,那賣豆腐的小娘子便是花道人的親生女兒,上輩子方君霓可是費了老大一番功夫,才打聽到這個消息。
再加上錢太后不久後過壽,那小娘子的豆腐還被方君霓獻到宮裡的宴席上,小娘子成了御廚,很是叫花道人風光了一回,後者也對方君霓更死心塌地。
對於聶柔來說,花道人這次於她算是有救命之恩,幫他尋到親女兒才算還他幾分恩情。
窗外依舊是陰雲密布的模樣,聶柔攏了攏被子,翻看了一會兒床榻旁放著的雜記,才又挨著迎枕沉沉睡去。
「你們老闆娘怎的許久不見了?」崔澤衍賣了一趟茶回來已經是三個月後,連著四五日都沒瞧見櫃檯後那個嬌小的身影,不由得好奇道。
按理說她的產期也不在這時候……
難不成是……小產了?
崔澤衍眉心一緊。
丹桂看著他變換不定的臉色,哭笑不得道:「公子莫亂想些晦氣的,我們家夫人好著呢,只是身子不爽利臥床休養著。」
崔澤衍的眉心這才鬆開,笑著要了一壺杏花釀,眸光微沉道:「說起來最近那風靡京城的周將軍,似乎沒了夫人……」
「聽說你們幾位也是從京城來的,可知曉那周將軍與他夫人感情如何?」
他的小表妹年紀輕輕的便去了,周府連喪事都辦得那般小氣,叫他心裡很不是滋味兒。
他應該早點去京城尋她的,不該顧及著祖母和姑母的那點子隔閡。
丹桂卻是愣住了,反問道:「周將軍……平安無事?」
「是啊,之前說被北狄一鍋端了,不過是周郁川的障眼法罷了。」
「眼下他得勝歸來,好不風光。」
丹桂將手裡的酒罈丟下,匆匆忙忙地去後院尋聶柔:「奴婢……奴婢去瞧瞧夫人可醒了……」
聶柔正倚在榻前繡一隻小小的虎頭帽,自從周郁川的死訊傳來,她整個人沉靜了不少,小臉上也少了許多軟肉。
「怎的這般慌張?是前頭出了什麼事嗎?」聶柔見丹桂跑得額前都冒了汗,伸手遞了一塊帕子給她。
「夫人……」丹桂伏在聶柔膝頭,「郎君他平安無事……如今已經得勝返京了……」
夫人終於可以安心了……
聶柔雙眸睜大:「你說的是真的?」
丹桂頷首:「是崔公子說的,他剛從京城賣茶回來,想來消息可靠。」
聶柔發了一會兒呆,垂眸繼續繡虎頭帽道:「那便好,咱們安安生生地過自己的日子。」
這便是不打算再回京城的意思了。
哪怕周郁川平安歸來。
丹桂張了張嘴,想勸兩句,卻沒有說出口。
「那般錦繡富貴,卻如履薄冰的日子,我不願意過。」聶柔同丹桂解釋道,「我知道你是為我好,想叫我有個夫家照拂著。」
「只是往後,這話莫要再提了。」
周郁川收到她的和離書,不知道有多怨她呢,眼下他打了勝仗,身份自然也跟著水漲船高,不愁沒有夫人。
聶柔能下地後,每日都在庭院裡走上兩圈兒,以防胎兒過大不好生。
而那個白衣崔澤衍來得更勤了,有一日給她帶來了一匣子銀票和一隻小金鎖。
「崔公子還想著叫妾身做繼室呀?」聶柔笑笑,將那匣子推了回去。
「這可不是我給的,是京城裡的一位貴人娘子給的,說是你的故人。」
崔澤衍一壁說著,一壁打量她的神色。
「公子說笑了,妾身在京中小門小戶的,哪裡認得什麼貴人。」聶柔飲了一口花生乳,愣是沒接茬。
她看得分明,這個崔公子恐怕查出了什麼事,正試探她呢。
而京城中知道她落腳的地方的,不過是顧雨嘉一人而已。
一旦她承認同顧雨嘉熟識,那她的身份便也呼之欲出了。
「既如此,想來是我好心辦壞了事。」崔澤衍並不糾結於此,轉而道,「我是清河崔氏的後代,我姑母曾嫁入京城,只可惜年紀輕輕便香消玉殞,我再未得見。」
聶柔垂著眸子,乳娘說她姨娘便是出身清河崔氏。
可那又如何?許多年都未曾聯繫,姨娘又早早身死,這門親她可不好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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