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天山神眼

  天山神眼乃是常年積雪的天山頂上的一眼溫泉，據說可使人延年百歲，乃是天山一族的聖地。

  沈序的這一番來信，便是表明了天山一族向萬晉國投誠的誠心。

  周郁川憂心著聶柔的身子，怕她過於體弱到時候生孩子捱不過去，急忙便命人打點行裝，以拜訪天山一族的名頭，帶著聶柔上路。

  「王上在想什麼？」聶柔坐在舒適的馬車中，見周郁川抱著自己，一聲不吭地盯著自己看了半晌。

  當然是想著如何讓你長命百歲啊……

  周郁川低頭在聶柔額前吻了吻。

  她失憶了，所以也不知道自己是短壽的體質。

  這樣也好，她的煩心事便又少了一樁，周郁川心想。

  「想著給咱們的孩子取個什麼名兒好。」

  聶柔臉上飛霞，摸了摸肚子道：「它是個有福氣的，就隨著大福的名字，叫小福好了。」

  周郁川：……夫人你可真是起名鬼才……

  他的幼崽竟然要跟一隻胖老虎排序齒……

  「怎麼也該和誠兒排序齒才對……」周郁川爭取道。

  「那去信給誠兒和佛子吧，讓他們取一個？」

  周郁川無奈，合著就是沒考慮過讓他這個孩子爹給孩子起名字唄……

  聶柔見他沉默，用了一盅百合羹才猛然想起來：「王上是孩子的父親，要不您看著取一個？」

  周郁川：……謝天謝地夫人終於想起我了……

  二人嘰嘰咕咕地合計了一路，都沒能想出一個雙方都滿意的名字來。

  走走停停了月余，他們才到天山腳下。

  如今正是炎炎夏日，天山腳下卻涼風習習，一派春日的盎然景象。

  「此乃忘憂谷，因為天山的積雪和雲夢川的滋養，一年四季皆如春日一般。」

  被周郁川一力提拔為新任天山族長的沈序，親自為二人引路道。

  聶柔瞧著四周鳥語花香，甚是心喜：「若是能在此處建個小木屋，臣妾能在這兒住一輩子！」

  周郁川很認真地回應道：「不成，你要陪朕住在王庭里。」

  聶柔便哼了一聲，氣鼓鼓地罵他：「王上不解風情。」

  周郁川心中閃過一絲歉意，只要是二人不能一起做的事情，他都自私地選擇了把她綁在身邊。

  他是一國君主，是不可能陪著她在這裡住一輩子的，所以哪怕是玩笑話，他也不敢輕易應和。

  「王上的威儀，我從山頂上就瞧見啦。」

  一個看起來有些瘋癲的老婦人，坐在天山一族迎客的大殿外，咧著嘴給自己編辮子。

  沈序有些不好意思地介紹道：「這是老聖女，以前對我有照拂之恩，我看她一個人孤零零地住在山谷里，便將她接了出來照顧。」

  「若有不妥的地方，還請王上王后見諒。」

  聶柔瞧著老聖女費勁地想把一隻山茶花簪到髮髻上，卻因老眼昏花瞧不真切，半天也簪不上去。

  便立在廊下，抬手為她整了整髮髻，才扶著她的手將山茶花簪上。

  「真好看。」老聖女拿起手把鏡，滿意地欣賞鏡中的自己，快活如一個得了新裙子的小女孩兒。

  聶柔瞧著新奇，便命丹桂采了些花兒來，坐在廊下編花環。

  沈序將周郁川引入殿中，奉上茶水後才有些慚愧道：「我已從王上的來信中知曉，二位此次來是要借用天山神眼。」

  「那神眼外有一處機關，需得用鑰匙將機關打開，才能引天山常年積雪的雪水入湯池中。」

  「否則那泉水滾燙，等閒的井水無法使其冷卻。」

  「只是自從聖女沈相宜繼位後，不知為何再也沒有人能打開那處機關。」

  周郁川不由得擰眉：「那上一個能打開機關的人是誰？」

  沈序猶豫了半晌，才道：「正是外面坐著的老聖女，只是她已經神智昏聵，連天山的神醫也沒有辦法令她恢復……」

  門外的老婦白髮蒼蒼，滿面褶皺，周郁川也不忍心叫她再受針砭之苦，強行回憶過去。

  「朕身邊有些精通機關的巧匠，若你准允，朕想叫他們試一試。」

  沈序自然瞧出了聶柔的面相不是長壽之人，理解周郁川的拳拳深意，便頷首叮囑道：「只是萬不可用蠻力毀去機關，否則神眼會沸騰，天山積雪會融化。」

  屆時磅礴的雪水奔流而下，雲夢川容納不下，便會淹沒周邊的村鎮。

  至於借雲夢川之水給萬晉國，沈序自然是答應了下來，是他們天山一族招惹萬晉國再先，以至於為了保住族人寧靜的生活，他不得不答應。

  況且這是一件造福民生的好事，他不如那些族老們頑固，自然是一力支持的。

  「修建水渠還需要好幾個月，朕陪你在此處盤桓些時日。」周郁川捏了捏聶柔的臉道。

  聶柔頭上帶著迎春花編的花環，秀髮披散下來，烏黑油亮如綢緞一般。

  「王上才不是因為妾身才留下的呢，分明是要督辦修建水渠的事宜。」聶柔翻了翻白眼道。

  雖然她也喜歡這個景色秀美的地方，但她可沒貪玩兒到能叫一國之君陪她遊山玩水的地步。

  「王后說的極是。」周郁川也不辯解，笑著揉了揉她毛茸茸的發頂。

  聶柔嗔道：「撒手，花環要散啦！」

  二人打打鬧鬧，一旁的老聖女噙著笑看著他們，只是無人注意到她的目光。

  「二哥，你不會真要讓那個一副短命相的女人，用咱們天山一族的神聖之地吧？」

  一個穿著蜜荷色廣袖留仙裙的女子嬌聲道。

  「鯉兒，不得胡說。」沈序蹙了蹙眉，「那是萬晉國的王后，連王上都不捨得讓她知道自己的非長壽之人。」

  「你可不能在她面前說漏嘴。」

  沈雙鯉嘟了嘟嘴沒有應聲，那王上看著英武不凡，和等閒那些污糟男子可不一樣。

  怎麼偏生娶了個短命的妻子呢？

  「如今天山一族違背祖訓私自下山，開罪了萬晉國的王上，已是我們理虧在先。」

  沈序正了正神色，再次叮囑道。

  沈雙鯉這才點頭：「知道啦，我們幫他治好王后，這筆恩怨才算一筆勾銷嘛！」

  「對了，沈蛟那幾個惹禍的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