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好大一個白眼狼

2024-09-14 03:25:39 作者: 青山見
  痛,剝皮剜心的痛讓虞棠幾乎無法呼吸。

  一抬頭,虞棠看到了踩著圓凳把金簪往懷裡揣的小韓卓。

  院子裡,是正在調戲婢女的丈夫。

  她重生了。

  重生回十二年前,她剛嫁進承恩侯府的第三年。

  驚詫於自己重生的同時,那些痛苦不堪的回憶浮現腦海。

  四肢被打斷,臉被刮花,像只狗一樣被這對父子裝進籠子裡取樂。

  她悉心培育了了十餘年的孩子,為了前程,親手將叛國書信藏到父親書房,害得她虞家滿門兩百餘口被滿門抄斬。

  為國出征的兄長更是被這對父子合謀送給敵軍,被掛在城牆上暴曬而亡。

  還有充作軍妓被折磨至死的母親。

  洶湧的恨意瞬間吞噬虞棠。

  她拿起桌上的竹板,扯過韓卓的手,朝著他的手心狠狠打去。

  「哇——」

  不滿三歲,一直被捧在掌心的韓卓登時疼得哇哇亂叫。

  韓卓的反應絲毫沒有讓虞棠心軟。

  她手中的竹板一下比一下重地落下。

  上輩子,直到被榨乾最後一絲價值,她才知道她的親生骨肉一出生就被丈夫掉包溺死。

  眼前在這個,不過是丈夫和他心上人生出來的野種罷了。

  可笑她竟替別人養了十餘年的孩子。

  還養出一個白眼狼!

  「虞棠,你瘋了嗎,幹嘛無緣無故的打孩子!」

  韓渡一把抱過嚎啕大哭的韓卓,看向虞棠的眼神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

  虞棠看著這個人面獸心的男人,心中冷笑。

  這才打了幾下他就坐不住了。

  對比上輩子他們對她做的那些事情,這連開胃菜都算不上。

  將手中竹板往桌上一扔:

  「無緣無故?」

  「侯爺不妨看看他懷裡藏著什麼。」

  韓渡拿出韓卓懷裡那根金簪,並不覺得有什麼問題:「一根簪子而已……」

  韓卓從小就喜歡從她這裡偷東西。

  脂粉首飾,專挑好的、貴的拿。


  她起初沒當回事兒。

  後來她才知道,他偷那些東西出去是給他親生母親撐門面。

  也是,韓卓生母不過是一平常女子。

  她虞家祖上卻是世代經商,富可敵國,到了父親這代才轉向仕途,又只得了她這麼一個女兒,從小千嬌萬寵,每一樣都用最好的。

  「一根簪子而已?」

  「侯爺豈不聞三歲偷針長大偷金,這事兒若是被外人知曉,侯爺想過後有什麼後果嗎?」

  「堂堂承恩侯府的大公子竟是個賊。」

  「他的前程要不要了?」

  「承恩侯府的臉面要不要了?」

  韓渡不想承認虞嬌說得有道理,又無法反駁,只能沒好氣地埋怨:

  「孩子是要管教,可你這打得也太狠了。」

  「說起來,卓兒已經三歲了,是該給他請個老師了。」

  虞棠一聽這話便知道他打得什麼主意。

  上輩子差不多也是這個時候,韓渡提出要給韓卓啟蒙請先生。

  他想請前首輔郭閒郭老先生。


  和郭閒先生學問齊名的是他的臭脾氣。

  她想著韓卓的前程,便仗著去年冬日意外救了郭先生兒媳一命去求見了郭先生。

  郭先生應了此事。

  只是剛教了兩天,韓卓便把郭大人家的孫子推進了湖裡。

  郭家十代單傳,險些毀在韓卓手裡,郭家自然大發雷霆。

  韓渡知道這件事後,二話不說甩了她兩個巴掌,讓她去郭大人家請罪。

  虞棠記得那夜雨下得很大,若不是來接孩子的攝政王替她說了好話,又命人送她回來,她絕對捱不過那天晚上。

  她跪了一天一夜,又淋了雨,發熱不退,就是在這種情況下,韓渡這個畜生竟然給她灌了藥送到了攝政王的床上……

  「我覺得前首輔郭閒先生就很不錯,他門下弟子夠多,有威望,你覺得呢?」

  「虞棠,虞棠,我在跟你說話,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虞棠回過神來,看著韓渡那貪婪而惡臭嘴臉,險些沒控制住自己的手一巴掌直接扇在男人臉上。

  可她明白,她要的,不是給他一巴掌這麼簡單。

  她要把她上輩子經歷的痛苦百倍千倍的還回去。

  她要讓韓家付出應有的代價。

  所以她暫時不能和韓渡翻臉。


  理智占據上風,她笑著道:

  「侯爺說的是,我只是在想該備點什麼禮物去見郭老先生。」

  一聽虞棠是在想準備拜師禮的事情,韓渡臉上的表情瞬間扭轉,他笑著道:「這個無所謂,你嫁妝里不是有不少名貴字畫、古董之類的嗎?」

  「隨便挑幾樣不就行了。」

  他倒是有臉說。

  整個京城有幾家像承恩侯府這麼不要臉,用媳婦嫁妝還用的如此理直氣壯。

  她摸著腕上的白玉鐲子:「可我聽說郭家恭房裡掛的都是名流大家之作,我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字畫怕是會惹人笑話,不如送點別的好。」

  「那送什麼好?」

  虞棠等的就是這句話。

  韓渡從不管府中事物,送禮做情這種事情更是一竅不通。

  而對不明白的事情,韓渡向來拉不下臉來問,她不疾不徐地給出意見:

  「我聽說郭先生與現任首輔極不對付,凡是有的,兩家必然比上一比,現任首輔收了某大作的字畫,郭先生便要收十幅,現任首輔每日換三套衣服,郭先生便換更多,且換下來的衣服便不再穿。」

  「前些日子,現任首輔得了三尺高的珊瑚,恨不得敲鑼打鼓,讓所有人都來瞧瞧,郭先生被下了面子,正氣的食不下咽。」

  「我想著去歲新皇登基賜了侯爺一株六尺高的珊瑚,這珊瑚在咱們府上留著也是吃灰,倒不如送給郭先生做個順水人情,郭先生贏了現任首輔,必然對侯爺心懷感激,對咱們卓兒自然也會悉心教導……」

  虞棠笑了笑,沒再多說,其中深意誰都明白。

  韓渡撫掌大笑:「妙,妙啊!」

  「就這麼說定了!」

  話音剛落,韓渡臉上的笑容忽然凝固。

  虞棠一點也不意外,因為這珊瑚,一賜下來便被韓卓的母親徐幼君要了去。

  送給心上人的東西,韓渡怎麼好意思張口往回要呢?

  且不說怎麼往回要,他絕不知道,那珊瑚早被徐幼君不小心砸爛了。

  虞棠見韓渡面露為難,繼續煽風點火:「侯爺莫非捨不得?這可是為了咱們卓兒的前途,若起點都輸了,將來只怕會輸的更多。」

  「侯爺也不想咱們的卓兒這輩子只能做個碌碌無為的普通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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