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羞辱

  虞棠回府的時候，王氏已經離開。

  剛一進門，虞棠就看到跪在青石磚上的玉奴。

  她跪了有一會兒了，這會兒臉上全是汗水，臉色白的嚇人。

  見著虞棠，她像是見著救命稻草一般，艱難地膝行到虞棠面前：「夫人，夫人救我！」

  「求夫人救救我吧，再這樣跪下去，我爛命一條，不算什麼，可若是傷了侯爺的孩子……」

  虞棠居高臨下地看著玉奴：「所以，你是在威脅我嗎？」

  玉奴忙搖頭：「不敢，玉奴怎敢威脅夫人，只是求夫人看在肚子裡孩子的份上，憐惜憐惜我。」

  虞棠彎腰，將她黏在臉頰的一縷頭髮撥到耳後。

  「可讓你跪的是太太，我總不能違背太太的命令，那不是打太太的臉嗎。」

  「不過你放心，我也不會不管你。」

  玉奴聞言驚喜地看著虞棠。

  下一秒，就聽虞棠道：「荷葉，去請個大夫來，千萬，千萬，不能讓玉姨娘肚子裡的孩子有閃失。」

  玉奴驚恐地看著虞棠。

  「怎麼這麼看著我？」

  「你不是說擔心肚子裡的孩子有閃失嗎？」

  「現在，你可以不用擔心，安心跪著了。」她輕輕拍了拍玉奴的肩膀，這才往裡走去。

  玉奴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她驚恐地看著虞棠的背影。

  虞棠從前可是不是這樣對她的。

  她是不是知道了大覺寺捉姦的事情，自己也有份了！

  可她也沒做錯什麼！!

  她只是沒將這件事情告訴虞棠而已，難道這也有錯嗎！

  等等，知道這件事情的人本就不多。

  她目光轉向身邊給她扇風的婢女。

  小丫頭被她的目光嚇了一跳：「姨娘您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夫人還沒走遠，奴婢這就去找夫人。」

  玉奴聽聞此言，看向小丫頭的眼神更是充滿了狐疑。

  她反手一巴掌扇在小婢女的臉上：「賤貨，是不是你！」

  是不是你把那天晚上的事情，還有我的選擇告訴了虞棠！！

  小婢女捂著臉，委屈而疑惑地看著玉奴：

  「姨娘你在說什麼？」

  「還跟我裝是吧，現在我是動不了你，你等著，等我跪完了，咱們再好好算算總帳。」

  小婢女聞言徹底慌了：「姨娘，姨娘奴婢真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倘若奴婢有做錯的地方，還請姨娘直言，奴婢一定有則改之無則加勉。」

  玉奴卻並不信她，只是冷冷一笑。

  虞棠回府後，給老太太請過安，這才要回海棠苑，路過群芳閣，見院門緊閉。

  相比往日的熱鬧喧囂，今日此景著實過於淒涼。

  「進去瞧瞧她吧。」

  荷葉聞言推開了群芳閣的院門。

  原本打理整齊的小花圃里長滿了雜草。

  地面也許久未有人清掃，上面覆著一層塵土。

  二樓朝向荷塘的窗戶隨意開著。

  順著鵝卵小路，虞棠進了徐幼君的屋子。

  因為一直在用藥，徐幼君屋裡的藥味濃的嗆鼻子。

  荷葉一進門便捂住鼻尖。

  剛要進門，一隻碗朝著虞棠的臉狠狠砸來。

  虞棠側頭躲過。

  那畫著漁翁垂釣圖的碗砸在門口的青石磚上，瞬間摔了個四分五裂。

  「賤人，如今我落魄了，你們便如此怠慢！」

  「今日連飯都送的這樣遲，是想餓死我嗎！」

  「別以為我徐幼君是好拿捏的軟柿子！」

  「虞棠……怎麼會是你！」

  「哈哈哈，可惜剛剛那碗砸偏了，不然你賴以生存的這張臉便要毀容了！」

  虞棠淡淡地往裡走去：「是啊，但可惜，就差那麼一點。」

  她笑吟吟的樣子完全不在徐幼君的預料之內，卻本能地有些畏懼，她拖著兩條斷腿朝床榻裡面縮去。

  卻被虞棠蠻橫地捏住下巴：「現在，輪到我還擊了。」

  「虞棠你這是什麼意思……」

  話音未落，一個巴掌猛然抽在了徐幼君的臉上。

  接著又一巴掌扇在了另一邊臉上。

  虞棠手勁兒並不大，可這兩巴掌對於徐幼君來說卻是羞辱性十足！

  她捂著臉，震驚地看著虞棠。

  虞棠甩了甩有些發熱的手掌：「讓我看看。」

  「還沒紅呢，捂什麼。」

  「第一次親手掌摑，有些不知輕重，下次我一定改進。」

  虞棠覺得，現在的自己就像是話本里的惡毒反派。

  可這感覺，真的很爽啊。

  前所未有的痛快！

  「虞棠，你簡直欺人太甚！」

  徐幼君咬牙切齒道。

  虞棠聳了聳肩：「你是今日才知道嗎？」

  說完，她歪頭一笑：「我以為，你入府第一天就該知道這件事了。」

  「好好養病，我等著你好起來的那天。」她手掌輕輕拍著徐幼君的臉頰。

  眼神冷得像是在看一個死物。

  徐幼君被虞棠這眼神嚇到，她身體猛地後縮。

  虞棠站直身體，沒多看她一眼：「走吧。」

  出了群芳閣，荷葉一直在偷偷打量虞棠。

  「怎麼了？覺得你家小姐我心狠手辣，惡毒無雙？」

  「啊？扇人倆巴掌就算惡毒啊？」

  「那完了小姐，奴婢估計是羅剎轉世了。」

  虞棠被荷葉那誇張的模樣逗笑：「那你為何這樣看著我？」

  「因為小姐你從來不做無用之事，我只是好奇，小姐今日見徐幼君是什麼目的。」

  「就不能是心血來潮？」

  荷葉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得：「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奴婢用這個月的月例銀子打賭！」

  「小姐剛剛若是心血來潮，奴婢這一個月的月例銀子就不要了！」

  虞棠挑眉：「玩這麼大。」

  「那奴婢要是說對了，小姐賞奴婢點什麼？」

  「奴婢都賭了一個月的月例銀子，想必小姐也不會小氣的，是吧？」

  虞棠摸到手腕上的鐲子，下意識便要脫下遞給荷葉，往外拽了兩下，沒拽動，無奈，她只能解下脖子上的金瓔珞圈遞給荷葉：

  「滿意了？」

  荷葉得了金瓔珞圈子，耳根子幾乎要咧到耳後去了。

  「真賞奴婢呀？這可是上個月剛打的，小姐你統共就戴了兩回！」

  「是，真賞你。」

  「青桔姐姐看到了怕是要吃醋了。」

  虞棠聞言右側眉頭稍稍挑起。

  看來荷葉還不知道她已經把上次戴的那個項圈給青桔了……

  不知道也好……

  免得她別的首飾遭殃。

  正想著，就見荷葉湊了過來：「所以小姐，您到底在算計什麼，說出來，讓奴婢也跟著開心開心。」

  「我一直讓你注意著，蘭椿在哪裡落腳，可有查到？」

  荷葉聞言，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沒，就差把京都翻過來了，當然也可能是奴婢沒本事。」

  虞棠笑了笑：「我起初以為他是離開了京都，後來我想了想，覺得不對。」

  「因為蘭芝回了青州，那京都必然要留下自己的眼線，他們兄弟二人無依無靠，又和侯府鬧翻了，身上也沒多少銀子，我思來想去，覺得他不可能離京。」

  「他既沒有離京，那人必然就在京都，能在哪呢？」虞棠看向荷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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