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陰影
2024-09-14 03:36:32
作者: 青山見
「韓夫人,要我說你也該好好管教管教韓卓了。」
「當初老夫就是看在虞家的面子上,才留了韓卓在書院讀書。」
「不然他這種扶不上牆的爛泥,你覺得他會有機會出現在我們書院?」
「如今出了這樣大的事情,我是斷斷不敢再留他在我們書院。」
「請韓夫人給他收拾東西,趕緊帶他走吧!」院長一張臉黑的跟鍋底一樣。
院長夫人也跟著搭腔:
「寒潭水深,鬧出過多少人命你兒子不是不知道,他把小世子往寒潭裡推,那不是存心要了小世子的命?」
「年紀輕輕便如此惡毒,日後還得了。」
「我們已經派人去通知攝政王了,韓夫人你最好祈禱小世子沒事,不然,你們韓家全族的命都不夠填的。」
一旁的另一個夫子也跟著搭腔:
「平日裡你兒子便見不慣我們說小世子好,背後造謠小世子,小世子從不計較。」
「沒想到你兒子反倒懷恨在心!」
「韓卓那個小畜生呢?」
「必須讓他來給小世子道歉!」
虞棠何嘗不是滿心愧疚,所以此時低著頭任由夫子和院長將她罵的狗血淋頭。
是她太疏忽,這才險些害得阿凝丟了性命。
「這件事不怪阿娘。」
容凝虛弱的聲音傳來。
眾人先是一愣,等反應過來的時候,虞棠已經衝到了容凝的床邊。
她握住容凝冰涼的小手:
「手怎麼還是這麼涼?」
「身體還有哪裡不舒服?」
「大夫,大夫!」
容凝剛醒來就看到虞棠在被夫子和院長刁難。
他整個人還暈乎乎的,完全是下意識護著虞棠。
聽到虞棠在關心他,他忍不住撒嬌:
「冷,阿娘抱抱好不好?」
虞棠哪裡捨得拒絕,直接將容凝抱進懷裡。
「這樣可以嗎?」
容凝虛靠在虞棠懷裡,嗅著虞棠身上淺淺的茉莉香。
他再怎麼成熟也只是一個不到四歲的孩子。
此時靠在母親懷裡,今天險些丟了性命。
此時只想抱進母親。
院長和院長夫人都沒想到會看到這樣一幕。
兩人對視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震驚與凝重。
兩人轉頭看向夫子。
夫子不是個傻子,知道自己聽到了不該聽的話,想到剛剛訓斥的話,又白了臉,想去討饒,但大夫恰在此時抓要回來。
夫子只能訕訕地讓開路,讓大夫去給容凝把脈。
確定容凝沒有大礙後,虞棠這才鬆了一口氣。
她看著站在門口的荷葉:「你去拿幾個湯婆子過來,這床上冷得很,別再凍著。」
話音剛落,虞棠便感覺自己的手被兩隻小手抓住。
接著,一股暖暖的熱氣哈在手心,那兩隻小手不停地搓動她有些冰涼的手:
「我不冷的,阿娘救我,比我更冷,而且阿娘還生著病,頭髮還沒幹,爹說頭髮不干吹風會生病的。」
「大夫伯伯,你快幫阿娘把把脈。」
虞棠當然知道自己現在很不好。
剛想說點什麼讓容凝放心,一旁的院長夫人笑著上前道:
「小世子說得是,虞小姐你為了救小世子,自己也跳下了寒潭,女人的身體和孩子一樣脆弱,讓大夫先給瞧瞧吧,別落下病根。」
說完,她轉頭狠狠瞪了院長一樣:「你這木頭還愣在這裡幹什麼,還不讓人多送幾個火盆過來,這屋裡冷得跟冰窖似得,兩個病人如何能住的穩妥,再讓人送些湯婆子過來,還有我房裡那件貂絨披風,也讓人一併取來。」
院長夫人噼里啪啦說了一大堆,說得虞棠腦子疼。
她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院長夫人拉到一旁坐下。
屁股還沒坐熱,就聽院長夫人一驚一乍說她在發熱。
虞棠不想在孩子面前表現的過於脆弱。
剛要抽回手,就見容鏡風風火火地從外面走進來。
他身上只穿著一件單薄的朝服,手裡還握著馬鞭,頭髮也被風吹亂。
一進門他直奔臉色紅的不正常的虞棠。
虞棠見到容鏡,慌亂地想要站起來,可身體好似灌了鉛,有千金沉重。
她起了幾次都沒起來。
容鏡快步上前,將虞棠按在椅子上:「別起了,你又發熱了。」
「荷葉,去煎藥。」
荷葉應了一聲,剛要詢問廚房在哪裡,院長夫人急忙說帶她去。
說話間,她拉著院長一起從屋裡出來,又貼心地幫忙將房門帶上。
容凝跟了容鏡後,便一直有在鍛鍊身體。
因此今日的事情雖然受了些驚嚇,卻並無大礙。
反倒是虞棠。
燒得比昨夜還要嚴重。
容鏡給她灌了兩次退燒藥,每次都是合的不如撒的多。
且病種的虞棠無比抗拒吃藥。
容鏡看著從虞棠用舌尖死死抵住勺子,任由退燒的藥汁順著唇角撒落。
一旁的荷葉急得雙眼通紅:「小姐這樣只怕到天黑都不能退燒,王爺,要不捏著嘴灌吧!」
容鏡看都沒看荷葉一眼。
她當他沒試過嗎?
誰曾想平時的虞棠嬌嬌弱弱。
可在抵抗喝藥這件事上竟然能掙扎的那麼厲害。
虞棠意識是模糊的。
可只要聞著藥味,她就忍不住想起上輩子父親被設計勾結叛賊蒙冤下獄的那段日子。
那日韓卓端著一碗藥汁,滿臉擔心地走進來,他說:
「母親,外祖一家的事情雖已成定局,不如多使些銀子,也好讓人別為難外祖一家,您把銀子給我,我自會打點好一切。」
她當時慌了神。
想都不想便將自己一半身家給了韓卓。
韓卓幾乎是從虞棠手裡將錢奪過去的。
可急於給父親找門路,連續熬了幾個大夜的虞棠根本沒有注意到這有什麼不對。
她剛要囑咐韓卓幾句。
韓卓便將溫熱的藥汁送到她面前:「母親,大夫說你這幾日勞心傷神,需要多補補,我親自去給你抓的藥,你趁熱喝。」
對韓卓,虞棠從不設半點防備,她就那么喝下那碗苦澀的藥汁。
只是剛喝完,虞棠便感覺頭暈目眩,可奇怪的是,她的思緒卻是清明的。
她聽到韓卓支開荷葉等人。
又聽到關閉的房門再次吱呀打開。
是誰?
來的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