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沒吃完的半個煎餅果子
五點多這個時間不早不晚，醫院旁邊的早餐店大多還沒開門，唯一能選擇的只有麥當勞，但是林小婉駐卻是足在門前卻不想進去。
「我想吃點熱乎的，但是又不想吃麥當勞，之前值夜班吃膩了。」林小婉看著麥當勞的M字標記說道。
張陽的目光在馬路上搜尋了一番，他遠遠地看見了前面有一輛賣煎餅果子的手推車。
「要不，來份煎餅果子？」
「那麼油膩的東西……」林小婉的臉上出現嫌棄的神情。
張陽眉頭一皺，這可就難了，要不就得走離醫院更遠的地方，或者兩個人在馬路邊繼續傻等到天亮。
看見他一副為難的樣子，她抿嘴笑了一下：「逗你呢，那麼油膩的東西肯定很好吃。」
張陽嘴角一抽：「林醫生，你什麼時候也喜歡起開冷笑話來了。」
林小婉沖他揚了揚下巴：「跟某人學的。」
張陽無語了，平時的她和工作時判若兩人，經常會使點小壞壞。
煎餅果子的老闆是一個大媽，張陽點了兩個加培根加雞蛋的煎餅果子。
只見大媽熟練舀起一勺麵糊，手腕輕輕一轉，麵糊均衡地攤成一個圓，隨著熱氣的升騰，林小婉的金絲眼鏡被熏上了一層薄薄的霧氣。
隨時為客戶提供無微不至的服務，是職業舔狗的原則之一。
張陽見狀，伸手幫她將眼鏡取下，林小婉一怔，也不知道他要幹嘛。
只見他用自己的衣角在上面擦拭了一圈，鏡片立刻恢復了光亮。
「誰要你用衣服幫我擦？」林小婉微嗔了一句，可是嘴角卻是微微上揚。
張陽咧嘴一笑道：「要不我重新再給你哈點氣上去？」
林小婉白了他一眼，把眼鏡從他手中搶過去重新戴在鼻樑上，好像生怕他真的會對著眼鏡哈氣一樣。
這時兩個香噴噴的煎餅果子也出爐了，兩人一人一個，又配上一杯熱豆漿，一路慢慢走回醫院。
林小婉啃了一口煎餅果子，發出酥脆的聲音，她隨口問道：「今天手術的那個人對你來說很重要吧？」
張陽躊躇了一陣才道：「他是我在孤兒院時的院長，他這次生病也是很突然，不得已才來麻煩你。」
林小婉微微一笑道：「我本來就是醫生，治病救人這本來就是份內之事嘛。看來你這人還是挺重感情的，孤兒院的院長都值得你這麼盡力幫忙。」
張陽說道：「當年要不是他收留我，現在還有沒有我都不好說。」
見他還有幾分擔憂之色，林小婉說道：「放心，你得相信我的醫術，今天白天晚點人能醒，修養一段時間應該沒事了。」
張陽點點頭，換了個話題道：「對了，上次在商場，我看到你了，怎麼你跟你的外國朋友一起，不跟我打招呼就走了？」
他故意叉開話題，主要是並不想在孤兒院上的事和客戶聊太多。
沒想道這句話卻一把林小婉噎住了，為什麼不打招呼？
心虛，當然是心虛了，雖然以前就跟張陽說過自己是女同，但是也跟他說過自己現在單身。
她支支吾吾道：「就是……不太好跟我朋友解釋我們之間是什麼關係，怕會引起誤會。」
確實不好解釋，從簡對張陽的稱呼就能看出，她已經誤會。
張陽一臉的微笑道：「沒事，你覺得應該怎麼解釋就怎麼解釋就好了，不用顧及我的問題。」
他對自己的定位非常清楚，就是出來給客戶提供情緒價值的，只要客戶開心就好，至於自己的感受怎麼樣，其實並不重要。
林小婉暗自鬆了一口氣，看來張陽當時並沒有察覺出簡的身份，可是為什麼自己要鬆一口氣呢？
她心情一下輕鬆起來，三兩口就把煎餅果子啃完，又把眼光落在張陽手中還沒吃完的那半個上。
張陽和她對視一眼，他還沒來得及保護自己的那袋煎餅果子，已經被她一手搶過去。
「喂，林醫生，那是我吃一半的，你不夠吃我們再買一個啊。」
林小婉把那半個捂在懷裡：「不行，我就想再吃半個，再買吃不下了，浪費。」
張陽無語了，這林醫生有時也真是奇怪，怎麼連半個煎餅果子也不放過。
她就像個偷了蜜糖的小孩一樣嬉笑著，在他前面小跑幾步，伸手攔住了一輛計程車。
上車前她回頭擺擺手道：「我先回去了，你有事給我電話。」
實際上，她出來的時候簡很不高興，她也不能把她一個英國人留在家裡，得趕緊回去。
「好，路上小心點。」張陽也向她擺擺手。
……
回到醫院，張陽去了重症監護室看了一下李叔，這會兒他還沒醒，護士說他麻醉量比較大，至少還要過半天才能醒來。
他和陳姨都忙了一晚了，都很疲倦，但是他還是讓陳姨先休息一下，然後再回來替自己。
一直等到早上十一點，陳姨已經睡了一覺，已經非常疲勞的他才終於在陪護床上躺下沉沉地睡了過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他的鼻子動了動，鼻間突然傳來一陣熟悉的香味。
兩年多經常聞著這股香味的突然騰地一下坐起，這是一種條件反射，平時的他這個時候總得做點什麼去討好那個石大小姐。
等等，我不是在醫院嗎？
張陽心中一陣疑惑，他揉了揉眼睛，待他定睛一看，那個熟悉的人果然出現在病房當中。
窈窕的背影，那雙又直又長的美腿，烏黑的齊肩長發，還有她最愛穿的白色連衣裙搭配棕色短靴。
就算這個背影混在一萬個人裡面，他也都能一眼認得出來。
張陽一陣愕然：「雨萱，你怎麼在這裡？」
石雨萱回眸向他看來，午後的陽光透過照在她的臉龐上，散發著一層令人賞心悅目的白光。
她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個如同海棠花般溫暖的笑容：「你家裡人生病住院，我當然在這裡啊。」
張陽更是呆住了：「不是……我是問你，你怎麼會知道我在這個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