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我想看到那隻飛舞的白天鵝

  法官繼續道：「被告人蘇晴，於十月二十五日晚誘騙受害人章洋上其家中，在門口假裝被侵犯，致使受害人被捕入獄近一月時間，使其在獄中受到肉體以及精神創傷。

  經過調查，證據確鑿，罪名成立。鑑於被告人認罪態度良好，且此前與受害人有過情感糾葛，故從輕判決。

  判決結果如下：判處被告人蘇晴有期徒刑半年，賠付受害人章洋精神損失費五十萬。

  被告人必須在三日內到S市市女子監獄服刑，判決完畢。」

  張陽和蘇瑞的臉上同時一喜，這個判決結果比預想的接近一年刑期要輕，不過可能是考慮到致使章洋入獄的原因，也沒有緩刑。

  費盡心機得到這個結果，章洋的臉色明顯非常難看。

  在離開前，他又向張陽看來，臉上露出一個奇怪的笑容，那眼神看得張陽打了一個冷戰。

  不過張陽很快就釋然了，自己不過就是一個職業舔狗，又不是戰狼，蘇瑞也不是因為自己跟他鬧翻了，他有什麼好跟自己敵視的。

  ……

  庭審結束後，蘇瑞和曹律師進行了商議，他們決定不上訴。

  原因有二：第一、法庭從輕處罰，就是出於對她的認罪態度，還有她和章洋的男女關係，如果上訴的話可能結果反而不好。

  第二、那份致命的轉帳記錄是鐵證，如果沒有新的證據，再上訴也是徒勞。

  既然已經決定服刑，蘇瑞必須抓緊時間先回公司處理一些公司內的事務，畢竟作為副總，她在公司內一旦離開畢竟長的時間，肯定有很多工作要交接。

  而張陽則趁這個時間先回醫院陪一下石雨萱。

  最近確實有點頭疼，幾乎每個客戶都遇到了這樣那樣的事，石雨萱撞傷腦袋失憶、蘇瑞被判入獄、夏雪琪遭遇職業生涯危機。

  還有林醫生，自從那天晚上後，她心情也是連續幾天很低落，這點張陽是知道的。

  自從上次在病房的事情後，林小婉已經幾天不和張陽說話了，不接他電話，不回他微信，就算在醫院撞見了，也不打招呼。

  沒想到，今天一回醫院，他就在走廊遇到了林小婉。

  兩人在走廊對視一眼，林小婉動了動嘴唇，想說點什麼，可是她遠遠地看到了站在病房門口的石雨萱。

  她躊躇了片刻，最後還是低著頭從張陽身邊擦肩而過匆匆下了樓。

  事實上，這個情形已經不是第一天出現了，每次張陽都挺尷尬，有點芒刺在背的感覺，可是林小婉不搭理他，他也沒什麼辦法。

  看到他來了，石雨萱的臉上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就像小媳婦見到老公回家一樣開心。

  「怎麼這麼久才回來？」石雨萱有點抱怨地說道。

  「就是準備一些要寫論文的資料，所以才來晚了。今天怎麼樣？有沒有想起一些什麼？」張陽一臉抱歉地說道。

  「有啊。」石雨萱摸著自己頭上的紗布道：「我突然想起好像有一次，你幫我擋住幾個混混，自己的額頭受傷了是吧？」

  「你說那次啊，其實也還好，不過就一會兒就有巡警過來了，我也沒和他們糾纏太久，說起來，還是在這裡做的檢查。」

  「噢，原來是這樣……」石雨萱恍然道：「那今天你打算陪我回憶些什麼？」她的臉上露出期待之色。

  她這幾天在醫院每天唯一值得期待的事就是張陽來陪她，回憶她的各種過往。

  幾乎每一次的回憶，都會讓她一陣感動，原來很多自己早已經淡忘的事，他卻記得一清二楚。

  比如有一次，幾個同學一起去戶外徒步，作為舔狗的張陽，也不知道怎麼也跟去了。

  劉青青這個坑貨，在山上不知道什麼地方採集了一些白色蘑菇，提議要煮著吃，說野外的蘑菇味道特別鮮。

  當時張陽說什麼也要攔著，可是出於好奇心，石雨萱自己說什麼也想吃。

  她的大小姐脾氣一來，誰拗不過她，最後張陽只得說，讓他先嘗嘗，要是沒事了再讓她吃。

  那蘑菇一吃完，張陽馬上就捂著肚子去旁邊草叢中拉肚子了。

  而石雨萱還覺得噁心，連等都沒等他就和劉青青她們先走了，只剩下他宿舍的劉凱等他。

  現在想起來，當時要不是張陽，那第一個拉肚子的就是她石大小姐。

  聽他一臉無所謂地講著自己拉肚子，石雨萱的眼睛紅了，他就像一個天使一樣在自己身邊守護了兩年，可是自己卻把他當成空氣一樣。

  或許，現在珍惜還不太晚。

  借著這段回憶，石雨萱又記起了劉青青，一會兒她也會來醫院。

  看到她一點點地回復記憶，張陽也很開心，這意味著他說不定很快可以從她這裡抽身而退了。

  不過奇怪的是，石雨萱連劉青青都記起來了，怎麼還沒記起自己爸媽？

  「你好久沒跳芭蕾舞了吧？要不今天跳一跳？」張陽提議道。

  昨天石雨萱的媽媽說過，她小時候學芭蕾舞是媽媽陪著去的，說不定跳舞能有助於恢復記憶。

  「啊？可我……好像一段時間沒跳了，有點生疏了，再說，在醫院跳，有點不大合適吧？」石雨萱有點膽怯地說道。

  「不怕，我們在樓下花園偷偷跳一下，動作別太大，萬一跳不穩了，我會在旁邊保護你。」張陽一邊說著，一邊從背包拿出了她的芭蕾舞鞋。

  其實她只是頭受了傷，手術後身體基本恢復良好，跳一小段完全沒問題。

  看到熟悉的舞鞋，石雨萱的眼神中放出一絲光彩，以往他陪著自己去練舞蹈的晚上一個個地浮現在眼前。

  現在回想起來，兩年來，他竟然從來沒有一個晚上落下。而自從那晚小混混事件後，石雨萱也再沒有心思好好跳舞。

  張陽拉著她的手道：「走，我們去樓下花園，有一處幽靜的平地。」

  「嗯！」石雨萱重重地點了一下頭，一抹紅暈飛上了她如蘋果般的臉頰。

  她跟著張陽來到醫院的花園，這裡中央有一塊小小的空地。

  從張陽的手裡接過舞鞋，穿在腳上，她微微動了動腳踝，似乎有點生硬，她有點靦腆地問道：「現在跳嗎？我的頭上還包著紗布，有點難看。」

  但是張陽很快向她投來鼓勵的目光：「不怕，就現在跳，我都迫不及待想看到那隻美麗的白天鵝。」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正好樓上的林小婉覺得這兩天的事讓她胸口有點發悶，她走到窗邊，想透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