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李氏密辛

  「呃...」李道元被她說得啞口無言，他想辯駁，卻發現藉口蒼白又無力。

  「怎麼？被我說中了吧？你就是看重瓊華的美色，不敢與她翻臉，呵呵，呵呵呵，攤上你這麼個窩囊的哥哥，真是可悲。」

  止水一臉惡毒的看著自己的哥哥，從小對自己疼愛有加的哥哥，終有一天會離自己而去。

  李道元強壓著心頭的怒火，一張老臉被止水說得鐵青，骨節被他握得嘎吱作響，卻不敢放一個屁。

  「有些事情，你根本不了解。」

  李道元重重一嘆，頹廢地坐在了寬大的木椅上，似乎一瞬間被抽空了所有的力量。

  「你倒是跟我說說看，有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止水不依不饒地看著李道元，她倒要看看，李道元能說出什麼花來。

  李道元揮手布下一道隔音禁制，確信將兩人籠罩後，這才嘶啞著聲音道：

  「我窩囊，我廢物，你以為我不想一振李家雄風，將她牢牢按在懷裡蹂躪？我李家兒郎，什麼時候這麼窩囊過？」

  「對，我是一宗之主，我也想在擎天宗一手遮天，可是我做不到啊。」

  越說越激動的李道元，猛地一拍玉桌，長身而起：「姜凝霜的實力，遠在我之上，即便我動用護宗法陣，也沒有強行留下她的機會，你現在也晉升合道四境了，你告訴我，能在她手中堅持幾個回合！」

  止水被李道元嚇得愣在原地，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溫文儒雅的哥哥，露出這般歇斯底里的模樣，止水迅速找到了李道元話中的意思，吞了口口水道：

  「咕咚...哥哥你是說，就連你，都不是她的對手？」

  李道元頹然地點點頭：「她的實力深不可測，莫說是我，就連父親大人，恐怕都不是她的對手。」

  止水瞪大了眼睛，滿臉的不敢置信：「這不可能！她才多大？左右不過七甲子，父親大人都超過兩千歲了，她怎麼可能比父親還厲害...」

  李道元聞言呵呵一笑，伸手拿起靈壺，猛灌了一口：「這個世界上從來不缺乏天才，你能用三百年，晉升合道四境，已經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可我聽父親大人說，凝霜剛來擎天宗時，就已經展示過合道五境的實力，那個時候，她的年齡絕不超兩甲子...」

  「兩甲子，合道五境！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止水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己的哥哥，正因為她也身處在合道境，才更有說出這句話的權力。

  合道境每一個小境界的突破，都需要海量靈氣的積累，這跟一個修士的天賦沒有關係，只能依靠外界資源的堆疊，才能晉升到下一個境界。

  她止水，背靠整個擎天宗的資源，才堪堪在五甲子的年齡，晉升合道四境，按照這種速度，想要達到合道五境，最少還要兩甲子的真元積累，她姜凝霜又憑什麼能在兩甲子時間內，擁有合道五境的修為？

  「沒什麼不可能的，修仙界很大、很大！」李道元抬頭，看向了殿外的虛空，眼中儘是無限的嚮往。

  「我們這方小天地，在東煌域也不過是東北一隅，靈氣稀薄，修士即便資質再好，修為進境也會被限制。」

  「凝霜的身份相當神秘，父親大人說，她或許來自東煌洲，你夢寐以求的上品靈石，或許以前是她手邊，最普通的修煉資源，修為進境快，也不足為奇。」

  止水聞言握緊了拳頭，一抹嫉妒的火焰緩緩升騰：「所以，我們在自己的地盤，也拿他們就沒辦法了，對嗎？」

  看著止水的眼睛，李道元咬了咬鋼牙，猶豫再三開口道：「有件事情，也到了該告訴你的時候了。」

  「什麼事情？」止水看著自己的哥哥，不知道他那裡，還有多少自己不知道的秘密。

  「兩百年前，你晉升合道境，血脈之力異變，體內出現了一絲返祖血脈。」

  「祖父與主家取得了聯繫，主家承諾可以給我們一個回歸的機會。」

  「我們舉全宗之力，湊齊了主家要求的物資，由父親大人親自送去主家，這也是我提前接手宗主之位的原因。」

  「我的血脈之力？」止水瞪大了眼睛，她還是第一次聽說，自己擁有什麼反祖血脈。

  「不錯，我們李氏一脈，原本是東煌洲李家的庶出一脈，在東煌洲也算是一方巨擘，後來先祖犯下大錯，才被貶謫到這鳥不拉屎的藤國境內。」說到這裡，李道元麵皮抽了抽，眼底滿是悲憤：

  「在離開東煌洲的時候，由嫡系家主出手，剝離了原本屬於我們的，李家血脈之力，所以我們才淪落到如此地步。」說起這段歷史，李道元的身體就止不住地顫抖。

  一人犯錯，牽連全族！

  這種連坐制度，讓他痛失了見識更廣闊天地的機會。

  「從此以後，我們的歷代祖先，都致力於李氏一脈回歸主家，而你體內的反祖血脈，正是我們苦苦等候的契機。」

  「所以，妹妹，不要著急。」李道元深吸了兩口氣，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

  「只要我們能攀附東煌李家這棵大樹，主家願意出手，她小小瓊華還不是手到擒來！」

  「哼哼，到時候你想怎麼虐殺那個毛頭小子，都沒人敢多說一句話。」李道元雙眼微眯，腦海中再次抓著頭髮，將瓊華按倒。

  「血脈之力...到底是什麼？為什麼對李氏家族這麼重要？」止水面露不解之色。

  「血脈之力啊，你可以理解成一種與生俱來的、超越普通人的修煉天賦，這種修煉天賦，通常依託於血緣關係傳承，一般只有祖上出過驚天大能的家族，後輩才有可能獲得這種神秘的力量。」

  「它甚至可以超越資質靈根，對一個人修煉的限制，擁有特殊血脈之力的修士，不僅進境速度特別快，甚至能夠覺醒一些，祖先創造過的驚天秘術，或者記憶碎片，直接獲得遠古傳承，修為一步登天，傲世群雄。」

  李道元神色唏噓地看著止水，若家族裡覺醒先祖血脈的，不是自己的親妹妹，他會第一時間，將這股血脈之力，吞噬入自己的身體，畢竟，那可是一窺更高境界的踏腳石。

  清楚了自己對李家的重要性，止水反而更不想等了，在她看來，擎天宗能不能回歸主家，多半取決於自己。

  「哥哥，我現在就想他死！」

  自己跟瓊華幾百年的姐妹，她為了一個外人，說翻臉就翻臉，止水大小姐的脾氣上來了，心裡就是過不去這道坎。

  李道元咬了咬牙，伸手拿出來二十枚上品靈石：「那就好好修煉，只有自己強大了，才能做一切想做的事情。」

  「哥哥...」

  「三千年一度的仙門大比就要開始了，我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你好好想想我的提議。」李道元不再理會止水，轉身消失在大殿深處。

  看著哥哥的背影，止水面色陰沉，抓起靈石就朝後山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