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未卜先知

  這樣的笑聲聽起來真是讓人不寒而慄，蓮兒驚得直哆嗦，想來是以前她一定被這樣的笑聲給嚇怕了，往往預示著一場暴風雨又要來臨了。

  「小玉，昨兒個夫人丟的那幾顆夜明珠找到沒有？啊？二夫人站在門口大聲質問著身邊的丫環，原來那個小丫環叫小玉。

  大概是小玉搖了搖頭，只聽得二夫人又說道，「哦，真是廢物，什麼也找不到！我怎麼覺著那棵桂花樹下好像不對勁兒，去，小玉，你過去瞧瞧去，看看有什麼貓膩……」

  桂花樹？哦，明白了，辛蕊不由得一笑，現在什麼都明白了，貓膩，看來貓膩出在這裡呢。辛蕊拉起蓮兒的手向外走，她倒要會會這個「貓膩」了。

  「喲，我的千金大小姐，總算是出來了，怎麼，你的桂花樹下真的有什麼問題嗎？」二夫人一臉的高傲和嘲弄，斜睨著辛蕊，然後指了指那棵桂花樹，「大小姐，敢不敢帶我去樹下看看？」

  「二夫人這是說的哪裡話？我的樹下從來都是一清二白的，如果真的有什麼東西，那也是人為的，跟我可是沒有任何關係的。」辛蕊故意不叫什麼「二媽」，故意左口一個「我」右口一個「我」，就是讓這個二夫人明白，自己是一個獨立的「自我」，並不是她二夫人壓迫下的附屬品。

  看到辛蕊如此淡定從容地坐在院子裡的石桌旁邊，兩彎柳眉不由得一皺，這小丫頭片子怎麼變得膽子這麼大？竟然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裡了？心中疑慮，便忍不住向辛蕊走了過去。

  「二夫人，若不嫌棄，一同坐吧。」辛蕊淡淡地說著，然後盯著二夫人的眼睛，一副不卑不亢。

  這樣的淡然讓二夫人更加疑惑，她的目光也死死地盯著辛蕊的臉龐，上下這麼打量著希望能找出些什麼端倪，可是最終是一無所獲。於是放棄了審視，向桂花樹下喊道，「小玉，好了沒？找到沒有？」

  「好了好了，夫人，好了。」小玉回答裡帶著驚喜，話音剛落就提著一個大紅金邊的袋子跑了過來，「夫人，這是從桂花樹下挖出來的，夫人請看。」

  「哦？果然有東西？」二夫人的臉上滿是笑意，她接過錦袋話語重新恢復了嚴厲，「我的大小姐，這可是上好的錦緞啊，怎麼會被埋在土裡呢？你也在浪費了吧？」

  「是啊，二夫人，這也是我不明白的地方。二夫人是個明白人，那麼就麻煩二夫人給說明一下吧。」辛蕊似笑非笑，看著二夫人手裡的錦袋點了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是很奇怪，二夫人說說看……」

  「奇怪？哈哈，我才叫真真奇怪著呢，如今在你的院子裡被挖了出來，你竟然說不知道？鬼才相信！」二夫人很是得意，如今證據在手，看你小丫頭還呈什麼威風。

  「是啊，這更是讓人奇怪，既然東西在我的院子裡，那麼二夫人是怎麼知道它會埋在我的桂花樹下呢？」辛蕊一臉的迷惑，就像一個懵懂的孩子，「二夫人，我都不知道，你怎麼會知道呢？還有啊，二夫人，知道這個東西是誰的嗎？」

  「這個……」二夫人一時之間被問住了，這個小丫頭什麼時候變得牙尖嘴厲的？現在自己是承認也不好，不承認也不好，愣在那裡說不出話來。

  「這是我家夫人的，夫人怎麼會不知道？」站在旁邊的小玉見她的主人不說話，便插嘴解釋說，「這個錦袋是幾個月前老爺送給夫人的，珍貴著呢……」

  「住口！」二夫人氣得白了一眼小玉，這東西一說明是自己的，那還不表明了自己拿這錦袋故意刁難人？唉，那樣的話，所有的好戲都亂了，直怪自己的下人多嘴。

  「哦，既然是二夫人的，那我就清楚了。」辛蕊當下心裡更是明了，這樣的把戲在古裝戲裡看得多了，在她這個高中老師面前那根本就是太小兒科了——

  「昨天我聽到院子裡有些響動，便起來觀看，結果……」辛蕊看了看二夫人，故意停了停然後接著說下去，「結果我看到有人在這棵桂花樹下鬼鬼祟祟的……」

  「你，你說什麼？你看到昨天晚上有人來這兒？」二夫人的神情變得有些驚慌，趕緊試探著問，「那你……可曾看見那些是什麼人？」

  「昨天晚上？二夫人果真是神機妙算，我剛剛並沒說是晚上看到的，二夫人竟然能猜出是晚上，真是讓人佩服啊！」辛蕊故意作出疑惑的神情，然後又胡亂在誇獎著。

  「這個，這個我也是隨便說說，那壞人做事，還不都得是晚上？」二夫人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有些後悔怎麼出門前沒有翻翻黃曆，倒霉盡碰到不如意的事。

  「原來是隨便說的，我還以為二夫人有未卜先知的本領呢。」辛蕊故意把「二」字叫得響亮，因為她知道，妾不如正，這是千古不變的道理，更何況在古代呢？想來這個二夫人也很重視這個名分，因此她的小玉才會一口一個「夫人」，可想而知二夫人多麼想做「正」夫人了。

  果然二夫人很在意辛蕊這樣強烈地刺激，她最恨的就是老爺一直不肯讓她做正房，辛蕊的話就像針一樣刺向她的心坎里，讓她又氣又恨。

  「我問你呢，那你有沒有看清那些人是什麼樣的？」二夫人強壓怒火，問道。

  「這個嘛……」辛蕊故意假裝沉思了一會兒，然後才在二夫人的緊張中回答道，「那倒是沒看清，不過……不過我聽見他們在說話……」

  本來二夫人的心剛剛要放下，結果又來了句「不過」，讓她的心又懸了起來，「他們在說話？說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