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古今馳騁

  清晨，薄薄的霧氣瀰漫著，飄飄渺渺的似紗若幔，有了一份超凡脫俗的空靈仙韻；此時的陽光清清淡淡的，透過薄霧隱隱的，什麼也看不清楚。

  遠處的小院子旁邊，大片的蒲公英潔白得如棉似絮，隨風輕盈虛無地在空中飄揚著，宛如飛雪，更有幾片飄到了桂花樹下，然後悄悄地降落到石桌上。

  一隻纖細白皙的玉手輕輕接住了它，微微揚手，手心裡的蒲公英再次無聲無息地飛入天空，一絲柔和的笑意浮現在少女的嘴角，那美麗的弧度划過，然後在腮邊印上一個可愛的酒窩。

  少女膚如凝脂，似玉般光滑，像雪般無暇；眉如翠羽，似遠山含黛，又似新月彎彎；晶瑩明澈的雙眸，柔波流轉，幻如星辰；精緻秀氣的鼻子，微微翹起，調皮而可愛；不點而紅的朱唇，彎起一抹優美的弧度，淺淺的笑意在她的嘴邊流淌……

  正要進院的蓮兒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畫面，一個清靈淡雅的少女靜靜地坐在石椅上，縴手微揚，如雪的蒲公英便在她的指尖飛舞、旋轉。似乎是察覺到蓮兒的視線，少女微轉頭來，清絕靈美的玉容泛起了一朵燦爛如蓮的笑靨——

  天啊！簡直是傾國傾城！

  蓮兒腦子裡跳躍著這四個字，她知道那是形容美女最好的詞語了，嗯，自己的小姐就是這樣一副傾國傾城的容貌！再也沒有比她更漂亮的人啦！

  蓮兒滿面笑容，快步走到石桌旁邊，將手裡的清茶輕輕地放在桌子上，「小姐，先喝杯茶吧。」是的，這個少女就是辛蕊，不，確切地說，應該是連芯蕊——年僅15歲的連芯蕊。

  （因為此時的辛蕊幾乎是完全投入到連芯蕊的狀態，並且決定今後就以連芯蕊的心態面對所有問題，所以，下文我們將稱她為連芯蕊。）

  「好的。」連芯蕊快速地在紙上描繪了幾筆，才放下蘸有硃砂的毛筆，捧起茶杯含了一口，「嗯，真好喝，謝謝蓮兒。」

  「小姐，你不要總是對蓮兒這麼客氣，蓮兒是你的丫頭，照顧小姐是應該的。」蓮兒一邊收拾桌子上放置的各色顏料，一邊嘮叨著——

  「小姐你應該多休息休息，總是這麼早起來，會累壞身體的。反正我們現在也不缺銀子，何必……啊，真是漂亮！」蓮兒剛剛還在數落自家小姐不懂愛惜身子，現在拿起連芯蕊剛才畫的那張紙，不由得驚嘆起來。

  連芯蕊放下茶杯，看向不遠處的蒲公英，不知從哪裡飛來的蒲公英種子落在了這裡，開始在這裡安家落戶，如今已然是一大片了，也數不清究竟有多少株生長在這兒。而自己也不知不覺在這裡生活將近一年了，想一是恍如隔世仿佛她本來就是生在這、長在這的連芯蕊，那些現代的事情，似乎變得遠了，除了在牽掛著雲白哥，其它的都讓她有些波瀾不驚了……

  「小姐，這個是誰呢？」蓮兒有些激動地問道，她最喜歡聽小姐講述的故事了，那種唯美的愛情故事，真是百聽不厭呢。

  「蘇小小，乃是一代名妓。」連芯蕊淡淡地回答。

  「名妓？」蓮兒不解地重複道，自家小姐不是一向寫一些老子佳人的故事的嗎？如今怎麼寫妓女了呢？

  「嗯，等寫好了第一個給你看。」連芯蕊笑著從她手裡拿回那紙張，仔細地放在桌子上鋪好，再以紫檀木所雕刻的鎮紙壓住兩邊，「對了，你不是說今日要出門的嗎？怎麼還不去？」她一邊說著，一邊在紙的右上方寫下一段詩詞——

  「小溪澄，小橋橫，小小墳前松柏聲。碧雲停，碧雲停，凝想往時，香車油壁輕。溪流飛遍紅襟鳥，橋頭生遍紅心草。雨初晴，寒食落花，青驄不忍行。」

  「小姐好詞啊，真讓蓮兒佩服！蓮兒陪小姐將這畫畫好了再去也不遲。」石桌很大，蓮兒便托著香腮靜脈地看著自己的小姐作畫——嗯，自己的小姐似乎又變和漂亮了呢！蓮兒呆呆地看著連芯蕊線條優美的側臉，因低著頭的關係，幾縷秀髮散落下來，在陽光的照耀下，散發著艷美的光華。

  眼睛的餘光瞄到宣紙上栩栩如生的美人圖，蓮兒再一次以敬佩的目光看著自己的小姐，記得那時二夫人刁難的時候，小姐說有辦法讓她去買紙筆，一開始她真不知道小姐要幹什麼？難道這些紙筆就能換銀子嗎？

  後來才明白，小姐是想寫小說。

  當時小姐一口氣寫了三個故事讓她設法找人印出來，編輯成冊拿出去賣。結果雖然幾乎花掉了蓮兒那個錦囊里所有的銀子，卻找回來非常好的成績，那些官家的千金們對小姐的故事達到了痴迷的程度，一個個都爭著買小姐的書籍，有的還給賞錢；後來還有一些說書人也開始講小姐書中的故事，再後來掀起了傳抄刊印的熱潮……

  其實蓮兒哪裡知道，這些都是辛蕊從現代學來的文化知識，然後再加上聰明才智，於是成就了今天的稍有名氣的連芯蕊。因為辛蕊是文科班的高材生，她知道宋元時代興起的話本小說很是流行；與此同時，人們也漸漸接受了一些笑話、謎語之類的文學，那麼自己學的那些古今中外的知識，豈不正好派上用場？

  有錢有名氣了，於是小姐又想了個主意，每三個月便出一本畫有圖片的書，只不過要小姐一張張畫出來，因為費時間和精力，所以給起了個名字叫「限量版」的，想看的話就要花高價預定……

  「好了，蓮兒，完成任務，我去休息了。」連芯蕊一連畫了幾個時辰的畫，真的感覺有些累了。

  「好啊，午膳的時候我再叫醒小姐。」蓮兒整理好石桌上的東西，然後服侍小姐睡熟了，這才放心地離開了小院子。而她的身影剛剛消失，另一個身影閃身進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