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曖昧目光

  看著眼前這個清麗的女子，聶子聰不由得呆了：只見她漂亮的瞳仁里滿是笑意，線條優美的唇形微微上揚，一抹歡快的笑容在她的唇邊綻放，如蓮花一樣美麗；她的頭髮盤得有些鬆散凌亂，有幾縷秀髮自她的耳邊滑落，似乎又隱隱地露出一些性感；微風拂過後，仿佛風中也帶著她的點點幽香……

  「很漂亮！」聶子聰情不自禁地讚美了一句。

  「嗯？什麼？」連芯蕊停止微笑，然後疑惑地看著聶子聰。

  「哦，那個……那個……」聶子聰一陣羞澀，避開連芯蕊的目光，臉上泛起了一抹不易覺察的紅潮，「我是說星星，星星很漂亮……嗯，對的，今晚的星空很漂亮，真美……」

  星空？

  連芯蕊仰頭望向已然入夜的天空，深青色的夜空中空蕩蕩地閃爍著幾個不起眼的小星星，忽明忽暗的光芒，很容易讓人們遺忘了它們的存在。只是，聶子聰怎麼會說這樣的夜空漂亮呢？「呵呵，你是說星空？」連芯蕊不禁再次啞然失笑。

  聶子聰也抬頭看向天空，後悔得差點想咬掉自己的舌頭，趕緊掩飾道，「那個，我就是喜歡……星星比較少的樣子，對，這樣更好……」他肯定地朝連芯蕊點點頭，以示自己並沒有說謊。

  「好了， 你快說說你找我有什麼事吧？」連芯蕊瞟了他一眼，似乎感覺到了一絲曖昧的情愫，趕緊換了個話題，「我特意把蓮兒給支開了，你快說是什麼事，不然她來了，我可是沒法解釋怎麼冒出來個大活人的。」

  「小師妹，你還真是沒良心，我好不容易來了一趟，這凳子還沒坐熱呢，你怎麼就要趕我走呢？」聶子聰依舊換上一副委屈的樣子，只是神色卻正經了起來，很快蓋住了臉上的紅暈。

  「那你就快說吧，坐下把凳子捂熱。」連芯蕊心裡暗笑，然後避開他那有些異樣的目光，望向天空中那幾顆零散的小星星。

  聶子聰看了一眼連芯蕊，突然伸手朝連芯蕊

  打了過去，兩人本就是面對面坐著，距離甚是接近，再加上他的出其不意，連芯蕊一時之間倒真是有些意外；好在她反應更快，在聶子聰的手即將到達眼前的時候，腳上微微一用力，整個人急速地從石凳上往後漂移開來。雪白的外袍在風中作響，烏黑的髮絲如緞子般滑落，那枚小小的玉釵咚一聲摔到了地上，瞬間碎成了兩半……

  聶子聰不由得一陣驚嘆，將手收了回來，他震驚地看著不遠處的連芯蕊，臉上浮現異樣的神情，「蓮影浮動！」他的語氣里有太多的難以置信。

  「你在測試我的武功嗎？」連芯蕊彎腰自地上撿起已然碎成了兩半的玉釵，然後有些可惜地搖了搖頭，重新放入懷中，「你覺得怎麼樣？」她走回石凳子邊坐下，一臉平靜地為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後悠閒地喝了一口。

  「太讓人不可思議了！」聶子聰驚嘆了一句後，上下打量她，直到仔仔細細把連芯蕊看了好幾遍，這才繼續說道，「才一年的功夫，你怎麼可能練成蓮影浮動呢？想當初我單單練習幻蓮劍法就用了三年多，然後練這個蓮影浮動用了一年，這樣加起來就是四年多。難道說，是我太笨了嗎？可師傅說我是除了他以外最快的一個了，對了，小師妹，你是怎麼練習的呢？」

  連芯蕊聽了這一大堆也沒聽明白，「你的意思是，要練這個蓮影浮動，必須要練好幻蓮劍法嗎？」看到聶子聰點了點頭，連芯蕊只覺得腦袋嗡地一下子，有些緊張起來，天啊，那自己豈不是練反了——

  「我是先練的這個蓮影浮動，才練的劍法的。我只是覺得，這劍法注重的是身形快速，既然如此，就應該先把身形練得如輕盈的蓮影，然後才練劍法，不是更合理嗎？」

  聶子聰皺著兩道劍眉，仔細地想了好一會兒，才點點頭，「我怎麼這麼笨呢，為什麼沒想到這一層？真是的，那個死老頭兒，也不早點兒和我說，害我在山裡白住了這麼久！」

  「呵呵，若你早點知道，想必就不用在山裡住這麼久了。」連芯蕊笑著搖了搖頭，看來，這個師兄是有點兒笨。

  「就是說嘛，想想都氣人。對了，小師妹，你練了多久練成的？」看到連芯蕊晃了晃兩個手指頭，聶子聰更是驚訝得從凳子上跳了起來，「什麼？你是說兩個月？怎麼可能呢？我不信。」

  連芯蕊笑著搖了搖頭，這傢伙一驚一乍的，一點兒也不穩重，看來他師傅是想讓他在山裡好好修煉修煉，只是，恐怕是白費心機了，「信不信隨你了！」連芯蕊淡淡地說了一句，又為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地飲了起來。

  聶子聰看著她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嘆了口氣，重新又坐了下來，「兩個月就兩個月吧，我就勉強承認你比我聰明還不行嗎？」他略顯賭氣似地說道，心裡卻想著怎麼把師父抓到，然後好好地嘲笑他一番，誰讓那個死老頭兒總是以天才自居？

  「喂，你來是為了測試我的武藝嗎？」連芯蕊再次問道。

  「不是！」聶子聰的神色突然變得嚴肅起來，「最近有很多人在尋找那本武功秘笈，我怕放在你這有危險，所以特意來帶回去。你不知道，師父知道我把這麼危險的東西放在你這裡，狠狠地罵了我一頓。還好你沒出什麼意外，否則，我一定會恨死我自己的。」聶子聰的眼裡有很深的愧疚，還有一絲連芯蕊看不懂的情愫，那是一種沉重、壓抑的情感。

  「我這不是好好地活著嗎？」連芯蕊故作輕鬆地說道上，「說實在的，我也應該好好感謝你把它交給我，讓我得到了自保的能力。不過，很不好意思啊，那本秘笈我沒辦法還給你了……在我練成之後，我就把它給燒了。」

  連芯蕊沒有說出來的是，自從這個聶子聰離開後，就陸陸續續有不少人進府搜查這本秘笈的所在，當然她的靜心苑也是這個搜查的範圍。所幸的是，她本就是一個微不足道的掛名五小姐，別人自然不會想到東西在她手上了。然而留著它就是一個禍害，所以在她熟記了裡面的內容之後，便將它給燒了，只有這樣才能杜絕一切可能的危險。

  聶子聰聽了她的話，一時之間有些反應不過來，怔怔地看著連芯蕊，許久才吐出兩個字——「聰明！」

  「怎麼？你在怪我嗎？」連芯蕊問道。

  「怎麼會呢，這本來就是我帶給你的麻煩，算來都是我的錯。燒了就燒了吧，反正啊這裡面的內容我們都記得，大不了再寫一本給死老頭兒就算了。」他說著說著就笑了，俊朗的笑容里依稀可見之前的頑皮之態。

  這時，一陣微風吹來一陣食物的香味，聶子聰用力吸了一吸鼻子，垂涎欲滴的樣子，「好香啊，這是什麼味道？能不能給我嘗嘗？」

  「是蓮兒做的糕點，很好吃的。」連芯蕊看著他如同孩子般的模樣，眼珠子一閃一閃的充滿了期待，便笑著搖了搖頭，「這是明日去冰凌谷的時候才吃的，你呀，怕是沒這個口福了。」

  「冰凌谷？去玩嗎？那我也去就得了。」聶子聰仍然一臉的孩子氣。

  連芯蕊想了想，覺得一同去也不錯的，便點頭答應了，「好啊，明日你就在冰凌谷等我吧，對了，一同去的還有我三姐和蘭陵王，你知道的，就是今日去尚夫人府里的那個蘭陵王。」

  「是他！？」聶子聰若有所思地說了一句，似乎想起了什麼。連芯蕊見他如此，正想問問他怎麼回事？還有今天為什麼他也會出現在尚府的，這時，卻聽到不遠處傳來了一陣腳步聲。聶子聰與連芯蕊對視一下，然後彼此會意地點了點頭，便飄身翻牆離去，隨手——帶走了那籃子水果。

  聶子聰前腳剛走，蓮兒後腳就來到了院子裡，興高采烈地叫道，「小姐，你快嘗嘗，看看好不好吃？」她手裡拿著兩人碟剛剛出爐的糕點，散發著一陣陣香味。

  連芯蕊笑著說道，「好啊，蓮兒的手藝真是越來越好了，沒吃就饞得流口水了。」

  蓮兒將碟子放在石桌子上，臉上閃過一絲疑惑，怎麼那一籃子水果哪兒去了？小姐的食量怎麼大增了呢？小丫頭左右看了看，真是叫人覺得奇怪了，難道水果吃了，連籃子也吃了不成？

  連芯蕊只當是沒瞧見蓮兒東張西望的樣子，吃著糕點、喝著茶，一副優哉游哉的神情。只是她心裡忍不住嘟囔了一句——該死的聶子聰，拿水果怎麼連籃子也帶走了呢？這不是讓人懷疑是什麼？哼哼，貪嘴的傢伙，明天一定好好訓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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