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秀色可餐

  有的時候我們不得不承認一個道理，那就是「人算不如天算」，就在向太后冥思苦想算計連芯蕊的時候，在昭陽殿裡卻發生了令她完全猜想不到的事情。如果她知道事情的經過，不定會氣成什麼樣子呢——

  先說那個秦映寒吧，她按向太后教的方法把皇上吸引到了自己的怡蓉水榭後，那真是心花怒放。要知道，在秦映寒的內心深處，對這個皇上哥哥真的很喜歡的，再加上父親和向太后一直就把她的目標定為皇后，那麼在秦映寒的思想世界裡，也早就把自己定格為皇上的人。

  雖然半路殺出個連芯蕊是個意外，但是對於秦映寒來說也只不過是多了個競爭對手而已。而且憑她的自信和自負，秦映寒覺得自己完全有能力駕馭這個皇上的。誰知事情真的就沒想像中順利，自己被冊封的職位不僅沒有連芯蕊高，而且還被委屈地與向妙涵分到了一個昭陽殿，這讓她那顆高傲的心靈真是倍感受傷。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後來太后要來了皇上的親口承諾，那就是自己和向妙涵有資格成為皇后的候選人。那麼希望又重新燃起來了，而且皇上的意思也可以這麼分析：除了她秦映寒和向妙涵，即使連芯蕊也沒有資格當皇后的。如此一來，自己的終極目標之路上，最大的敵手還是向妙涵！

  因此，現在思路便清晰多了——既然皇上的寵愛最先給了連芯蕊是無法改變的事實，那麼就一定要保住「第二」個被寵愛的人是自己，而絕不能是向妙涵！所以，今晚是第次輪到自己，用向太后的說法就是，即使用下流的手法，也未嘗不可……

  「秦妃，來給朕講講吧，太后他們是怎麼問起朕的事情的？你又是怎麼回答的呢？」踏進秦映寒滿屋子大紅大綠的裝飾氣氛里，皇上覺得心裡特別壓抑，因為長久以來他就生活在這金燦燦、紅通通的顏色里，早就形成了審美疲勞。因此對於連芯蕊那充滿粉紅色夢幻般的世界，才會更著迷。

  「皇上這還是第一次來寒兒的寢宮呢，寒兒真是興奮不已。」秦映寒沒有回答皇上的提問，而是一邊吩咐貼身丫頭去取燕窩粥，一邊有些嬌嗔地說道，「皇上哥哥難道不想四處轉轉，了解一下寒兒的生活喜好嗎？」

  皇上智宸蹙了蹙眉頭，心裡說這有什麼好看的呢？不過是把最能顯示雍容華貴的東西都堆砌到了一起，然後彰顯出一個最無聊的詞語，那不是——俗不可耐。只是這樣的話似乎也不太方便說出來，於是淡淡地說道，「嗯，這大紅的氣氛，和太后的安壽宮很接近，富麗堂皇的，很配你。」

  秦映寒怎麼知道皇上一句「很配你」是貶意的話呢？當下心裡便是一悅，然後過來拉皇上的胳膊，「皇上哥哥，隨寒兒各處轉轉吧，不若就到寒兒的書房吧。連太后也是這樣誇獎寒兒的，說寒兒很有品味的。」

  皇上很不情願，但是秦映寒的手已經攥住了他的衣袖，然後一臉的央求。皇上想了想，好吧，書房還可以，怎麼著也比這個正廳能顯得安靜些，或者說更優雅些，不至於滿眼被紅色壓抑得暈乎乎的。

  「好的，素來就聽太后誇獎秦妃彈得一手好古箏，今晚朕倒想聽聽秦妃的那首《高山流水》。」皇上的心情本來挺好的，結果被向太后給攪亂了，那麼聽一首曲子調解一下也不錯吧？

  秦映寒滿臉含笑，沒想到事情如此順利，皇上竟然想聽她彈曲子，要知道，把自己最優秀的一面展示給皇上，那是她最盼望的事情了。想當日在尚府她秦映寒就是彈的這首曲子，而且曾經得到很多王孫公子的讚賞的。

  「皇上怎麼知道寒兒會這首曲子呢？」秦映寒脈脈含情地望著皇上，然後邁著三寸金蓮開始拉著皇上向書房走，「是太后告訴皇上哥哥的嗎？」

  皇上被秦映寒這樣拉著很不習慣，便一揮手把胳膊抽了出來。誰料想秦映寒原本對皇上的依賴性很大，這樣拉著胳膊實際上就是靠在了皇上身上，皇上這突然一抽手，秦映寒沒防備便鬧了個趔趄，如果不是旁邊的宮女眼疾手快，相信秦映寒早已經跌坐在地上了。

  秦映寒臉一下子紅到了耳朵後邊，眼淚就在眼圈閃爍，皇上這樣拒絕的動作太傷自尊了。尤其是當著這麼多宮女的面，今後還怎麼讓自己抬頭呢？「皇上哥哥，唉，寒兒的衣裙太長，不小心踩到了……」秦映寒自己給自己打著圓場，其實是想給那些手下人聽罷了，然後邊說邊撩了撩自己的裙擺，確實，那裙擺已經一拖到地。

  皇上也有些不好意思，沒想到這個秦映寒如此的弱不禁風。想起自己和連芯蕊在一起時，連芯蕊總是很獨立很強勢的，嗯，皇上又忍不住望了一眼秦映寒的小小金蓮，大概是因為腳的緣故吧。因為連芯蕊會武功，自然那雙腳也是沒有經過裹足的，哈哈，果然是特別啊，小丫頭長了一雙大腳，這在自己的後宮還真是寶貝呢！

  「皇上哥哥，是不是在笑寒兒太柔弱啊？」秦映寒本來以為皇上會對自己說句抱歉，至少也會憐香惜玉一下子呢，誰知道他竟然哈哈一笑，那笑聲更讓秦映寒難堪，「寒兒全身心都放在陪皇上哥哥走路上的，根本沒想到會這樣……」

  皇上笑著搖了搖頭，嗯，或許這些三寸金蓮的女子都是用來撒嬌的，那麼如連芯蕊那般大腳的女子，在自己面前強悍一些也似乎很正常了。相比之下，自己倒是更欣賞那種自強自立的大腳女子呢。當下也不再說什麼，只是自顧自地進了書房。

  秦映寒呆怔怔地站在原地好半天，終於緩過神來，皇上打骨子裡不喜歡自己啊！那剛剛一甩手的動作，還有此時漠不關心的態度，愣是傻瓜也能看得出來。難道自己真的就不能吸引皇上的目光嗎？回頭看到那個取燕窩粥的丫頭已經回來了，秦映寒咬了咬牙——你對我不仁，休怪我不義了！

  「皇上哥哥，你先嘗嘗寒兒做的燕窩粥好不好喝？」秦映寒帶著自己的丫頭進得書房，然後就像剛剛沒發生跌倒事件一樣，臉上堆滿了笑容。

  「嗯，朕現在還不想吃，秦妃還是先為朕彈一曲吧。」皇上望了一眼書房，嗯，倒是有些古色古香的味道了，只是較之連芯蕊的靜心齋可要遜色得多了。

  「不急，皇上哥哥，這燕窩粥是寒兒親手做的，皇上哥哥若是不嘗嘗，寒兒怎麼能彈得進曲子呢？」秦映寒不依不饒，既然皇上來了，那不要把計劃實行到底。想到這裡把那些宮女都趕了出去，然後又讓她們把門也帶上了，「來，莫若寒兒餵皇上哥哥嗎？」

  看到秦映寒真的端起碗來餵自己，皇上嚇了一跳，這個秦映寒一直以來就是這麼大膽主動的，難道剛剛自己的甩袖子的事情她不明白是什麼原因嗎？皇上臉色一沉，趕緊把那碗接過來說道，「朕自己來，不習慣讓別人喂！」

  「嗯，我父親一直教導我要對皇上溫柔，做一個稱職的妃子。太后也常常把皇上的生活習性告訴寒兒，提醒寒兒一定要對皇上多多關心。」秦映寒再次碰了一鼻子灰，便一臉的羞愧，又把向太后和父親請出來當擋箭牌，「那日他們還問起寒兒，關於皇上的事……」

  皇上一聽到這句話，神經立刻繃緊了，「哦？問什麼？咱們之間有什麼事情？秦妃請講。」皇上有些心急，關於這個冊封妃子的事實在是窩了一肚子火，真不知道他們還在背後怎麼算計自己呢？

  「皇上哥哥，你若是把這燕窩粥喝掉，寒兒再講給你聽好不好？」秦映寒賣了個關子，然後望了一眼皇上手裡的碗催促道，「那可是寒兒的一片心思啊，皇上哥哥快喝吧。」

  皇上智宸實在想聽聽向太后背後的話，當下就舀起一勺放進嘴裡——嗯，還真別說，入口爽滑，與蓮兒的手藝不相上下呢！經過這頓折騰，皇上還真有些餓了，於是不待秦映寒再催促，便三下兩下把那燕窩粥給喝光了。

  「秦妃的手藝，真不錯，朕很喜歡這個口感。」皇上放下碗便又催促道，「嗯，秦妃現在可以講了吧？朕可是把燕窩都喝光了呢。」

  秦映寒這次心滿意足了，望了一眼那個空碗笑了，「皇上哥哥真是急性子，沒看到喝燕窩粥也這麼急的呢。難怪太后說皇上哥哥是一個怪人，很多作風跟其他人不一樣，尤其是最近，說話辦事都透著古怪，讓人難以琢磨。呵呵，寒兒這次是真的見識了。」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如若秦映寒說的都是真的，那麼很明顯向太后對自己最近這一段的行為不滿意。皇上心下暗自琢磨，看來秦映寒應該是沒說謊，而且那一說一笑間，也不像有什麼城府之人。那樣反倒好辦了，就把她當成自己的一個眼線吧，在她無心間聽到對方的行動才是最關鍵的。

  「哦？太后真的這麼說嗎？哈哈，那麼秦妃怎麼認為呢？難道朕真的有些古怪不成？」皇上假裝輕鬆地一笑，然後繼續問道，「為什麼朕自己不覺得怪呢？」

  「寒兒不敢說，怕皇上怪罪。」秦映寒一抿嘴，然後臉有些微微地紅了，顯然很是害羞的樣了，「其實皇上哥哥……唉，也不只是太后這樣認為，其實寒兒的父親也這麼說過的……」

  果然背後沒少說自己的壞話，皇上不露聲色，「那他們有沒有分析出朕古怪的原因呢？或者說，幫朕治療一下這古怪的問題呢？」

  秦映寒歪著腦袋想了想，然後調皮地笑了，帶著戲謔的口吻說道，「有啊，而且寒兒清楚地記得，他們說要解決皇上哥哥這種古怪的問題，就要寒兒親自出馬……呵呵，寒兒只是有些不明白啊，寒兒平日裡連皇上哥哥的面兒都見不到，怎麼幫皇上哥哥治療呢？」

  嗯，秦映寒這句話再明白不過了，向太后和秦檜就是希望把賭注壓在秦映寒身上，然後達到完全操縱自己的目的。哼，只是她們想得也太簡單了吧？難道自己是那種容易被左右的人嗎？莫說自己不喜歡這個秦映寒，即使喜歡，也不會任由她們擺布的——

  「秦妃，這恐怕是你自己編出來的吧？難不成是責怪朕平日裡冷落了你？」皇上淡然一笑，如果向太后她們想利用秦映寒，那自己為什麼不也利用她呢？於是說了句曖昧的話哄秦映寒，希望她一高興再吐露出一些實質性的秘密，「秦妃難道不知道朕日理萬機很累嗎？那麼把你們就只好都裝在心裡邊了……」

  秦映寒何嘗聽不出皇上這句話是託辭？什麼叫日理萬機太勞累啊？難道陪連芯蕊就不累嗎？但是秦映寒沒有去追問，因為她知道那碗燕窩粥里的東西就要起作用了。要知道，那可是向太后送給她秦映寒的寶貝，希望她今晚一舉將皇上拿下，然後從此讓皇上戀上她的香榻……

  「皇上哥哥的意思，寒兒一直在皇上哥哥的心裏面嗎？」秦映寒定定地凝視著皇上，然後輕邁碎步走到了皇上身邊，在離得近得不能再近的距離上停了下來，「若是皇上哥哥的心裡真的有寒兒，那寒兒能不能請皇上哥哥不是總叫秦妃秦妃的好嗎？像以前那樣，叫寒兒行嗎？」

  如此的輕言細語，如此的溫香如玉，如此的脈脈含情，一時間，讓皇上覺得有一股曖昧的味道開始在空氣里蔓延。皇上微微蹙了蹙眉頭，想躲開秦映寒熱烈的目光，可是偏偏不知道為什麼，卻又鬼使神差地盯把目光定格在了那一款小巧的朱唇上——

  那一款櫻桃小口，鮮紅可人，若是吮吸上一口，一定是甘心得讓人陶醉吧？皇上的心裡莫名其妙地開始有些胡思亂想，嗯，不知道這款朱唇與連芯蕊的比起來，哪個更誘人呢？

  「皇上哥哥，寒兒和你說話呢，皇上哥哥為什麼不答應呢？」秦映寒看到皇上的臉開始泛起了些許的紅暈，那目光也變得有些纏綿，當即心裡一喜，然後又有些害怕，自己期待的時刻就要到了，儘管這種方式並不光彩，但是總比得不到要強得多啊！

  「嗯？答應什麼？秦妃……你剛剛在說什麼？」皇上的意識根本沒在秦映寒的話語上，自從秦映寒輕輕向自己身體上靠過來之後，皇上就感覺自己身體上有了些微妙的變化，而且漸漸強烈起來，帶著明顯的欲望。這種欲望讓皇上有些迷茫——

  自己明明是愛那個連芯蕊的，可是為什麼此刻卻對秦映寒想入非非？難道真的是英雄難過美人關嗎？譬如此刻，為什麼秦映寒看上去那麼秀色可餐？甚至有一種衝動，想把她攬進懷裡吃掉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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