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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不甘心

2024-09-14 05:00:40 作者: 酌青梔
  如果聽見這句話秦招招還不知道晏承想幹嘛,那她就是真的傻子了。

  酒後亂個性,她就要被訛上了?

  秦招招訕笑一聲,終於捨得轉過身來,一回頭就看見晏承那要露不露的身體,又趕緊移開視線:

  「晏承,咱們說話可要講道理,先不說你是不是真的第一次,就算你是,我也不能逼著你做那事吧?」

  「來,是你自願來的;做,也是你自願做的,對不對?你不能現在就賴我一個人吧……」

  「秦招招,昨天晚上是你親口說你要包養我的。」晏承開口打斷她,聲音有種情慾過後的低啞。

  上床是雙方自願,他當然不會推給她一個人,他只想她對自己的話負責。

  秦招招像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笑話,扭頭看向晏承,對方比她高出好些,她只能抬著頭:「不是,你要不要聽聽你自己在說什麼啊?你堂堂華潤繼承人,我何德何能包養你啊!」

  「我以為你是會所給我送過來的鴨,我那些話都是對那個鴨說的,不是對你!」

  秦招招又開始目光閃躲,且有些惱羞成怒起來:「……我要是早知道是你晏承,我碰都不會碰你一下。」

  晏承一愣,好像因為她這句話失了魂,他張張嘴,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提上褲子就翻臉,秦招招這還是第一次,她也不想,可偏偏這個一夜情對象是晏承。

  是陌生人也好,是那個雛鴨也好,都好過是晏承。她早就說過,他們兩個是一輩子的仇人了。

  可是現在,她竟然把這個仇人給上了。

  糊塗啊。

  她自認不擅長處理這種亂七八糟的親密關係,她也不想處理,逃避不能解決問題,但她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如果他們兩個之間一定要有一個人因為昨晚的意外而受傷,那個人也絕對不能是她。

  晏承的心已經沉到了谷底,秦招招的態度讓他覺得自己整個人像被放在油鍋里煎熬。他本以為經過昨晚,他和她之間的關係能稍微有所緩和,可現在看來非但沒有,反而好像更惡化了。

  秦招招就是趁這個時候,用力地去甩開晏承的手,要多無情就有多無情,她想逃跑的心情在這一刻達到了頂峰。

  可她非但沒甩開晏承,還被察覺她意圖回過神來的晏承猛地拉進了懷裡。

  如今的晏承,早不是小時候那個稚嫩單薄、任她欺負的小男孩了,即使秦招招用盡全身力氣想掙脫他的懷抱,可他抱著秦招招的時候,幾乎能把她整個人都攏住,比捏一隻小雞仔還不費力。

  她那點力道對他來說根本不值一提。

  晏承的聲音都在微微顫抖:「好,你不想履行承諾我可以不強求,但是有句話我一定要說。」

  他頓了頓,似乎那些洶湧到快要溢出來的感情已經讓他無法承受了,他也不想再隱忍下去,必須說出來:「招招,我……」

  「你閉嘴!」秦招招突然拔高聲音打斷了晏承,胸脯劇烈起伏著,整個人都很激動。仿佛他這句話說出來,她就會萬劫不復似的,她像一隻豎起了尖刺、做好防禦和攻擊準備的刺蝟,直接炸毛了:

  「你不准說,我也不想聽!如果你非要說的話,那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出現在你面前,我們連陌生人都沒的做。」

  她微微咬牙,眼神堅決地說。

  秦招招是真的生氣了,晏承看得出來,就因為他想跟她表白——他怔忪了好一會兒,終究還是鬆開了她。

  男人垂下眼瞼,遮住了眸中一切情緒,沒能說出口的話,他又咽了回去。

  看出晏承在讓步,秦招招驟然鬆了口氣,仿佛劫後餘生般,她後退兩步,拉開了他們之間的距離:

  「昨天晚上的事,算我對不起你。這種事不會再發生第二次,所以我希望我們兩個都能忘掉,以後都不要再提了。」

  「……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完,她轉身離開,毫不拖泥帶水,也毫不留戀;就好像晏承對她而言,不過是她生活中最最無關緊要的東西。

  雖然早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對待,也做好了心理準備,可真的經歷一遍,晏承心口還是不可抑制的抽痛起來,疼得他幾乎喘不上氣。

  或許他強撐著靠近她本就是錯誤的,他們之間最合適的相處模式,應該是前十幾年那樣。互不打擾,交情淡如水,她默默厭恨著他,但又迫於兩人重疊的朋友圈不得已每年見他幾面。

  至少那個時候,他還沒有這麼明確地被推開,尚且能給自己留個貪妄的念想。

  晏承不由得回憶了一下那些年,想努力從中尋找一些他和秦招招相處愉快的瑣碎,來證明他們之間是有舊情在的。

  他想了很久。

  有嗎?

  晏承自嘲般苦笑一下——沒有,只有他從始至終作為她生命中一個局外人的不甘心。

  ——————————

  回家洗了個澡換一身衣服,秦招招驅車來到了那個城中村。

  法務部的高律師早早就等在那附近了,見到她以後立刻迎了上來。他不是恆遠的高層,也不知道這些股東們之間的彎彎繞繞,他只知道這是他的工作,而現在公司又給他派了這麼一尊大佛。

  無論如何,他都不敢怠慢。

  「小秦總,咱們要去的那家,在最裡面的棚戶區。路太窄了,車是進不去的,勞駕您了,咱們只能走著進去。」

  男人說著,視線落在秦招招身上穿的裙子和高跟鞋上。誠然她是很漂亮的,衣著光鮮一身貴氣,但穿的再漂亮,進了這裡面也很難維持住。

  更別說還有那麼長的一段路要走,只怕這位養尊處優的小秦總會受不住。

  秦招招卻沒說什麼,甚至徑直走在了高律師前面。

  這個城中村不大,位於望京西財區的邊緣,剛剛進去時道路還是正常寬度,沒走兩步路就越走越窄,舉目所見的一切都讓秦招招有種不知今夕何夕的割裂感。

  村子外不遠處的西財區聳立著高樓大廈,四處整潔規範,而距離市區不到五分鐘車程的城中村,卻到處透著一股難言的髒亂差,藏污納垢,隨處可見亂拉亂扯的電線。

  老鼠橫行,蚊蟲亂飛;破舊矮小的居民樓和棚子幾乎連成一片,樓和樓之間挨的緊緊的,最多只能容下兩個人過去;陽光稀缺,抬頭就是一線天。

  「這邊的人大多都簽了協議搬出去了,只剩下零星幾家還留著,也多是一些租客。因為那家釘子戶始終不鬆口,拆遷工程暫時無法開工,留在這兒的那些人公司就沒有管。」高揚向秦招招解釋道。

  怪不得一路走過來都沒看到幾個人,秦招招瞭然。

  走了將近有十分鐘,秦招招終於看到高律師停在一扇鏽跡斑斑的鐵門前。

  「就是這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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