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別哭了

  衣服散落了一地，蘇羽瞳忍著不適拾起來一件件穿上。心中無限酸澀。她步履維艱，每走動一步都想摔倒，卻仍舊是強撐著離開了。

  這個地方，她一時一刻，一分一秒，都不想再呆下去！

  她不知道自己走出了多遠。直到再也堅持不住，癱坐在路邊。然後她抱著膝蓋，埋頭在上面，終於淚水肆虐。

  蘇羽瞳哭得無聲無息，卻是上氣不接下氣，說不出的悲痛欲絕。就連前方停了車子，有人走近自己也半點不曾發覺。

  秦川在離蘇羽瞳半步遠的地方站了下來。他居高臨下，將視線落在她散亂的發頂上看了兩秒，又往前稍挪了挪，蹲下身去：「瞳瞳……」他伸出手，似乎想攬她入懷，卻在半路上稍稍一頓，只落在了她的頭上，「瞳瞳，別哭了。」

  她身體一顫。緩緩抬頭，冷眼朦朧地看著眼前的男人，眼神有些呆愣愣地。

  秦川不由皺眉：「瞳瞳……」話音未落，就聽見「啪——」地一聲，同時臉上一痛。

  蘇羽瞳這一巴掌幾乎是拼了全身力氣。結結實實，不偏不倚，暢快淋漓。

  她只覺得整隻手都發麻發木，眼中終於有了焦距。恨意和憤怒交織，恨不得化作利劍，將他千刀萬剮。

  而秦川腦海中此時此刻只有一個概念……第三次！他長了這麼大一共被人扇過三次耳光，三次都是同一個女人！蘇羽瞳這是準備把扇他耳光當世界記錄來刷新呢！

  他濃眉緊鎖，眸色幾經變幻後最終歸於平靜。算了，打就打了吧！反正是他的女人，權當「打是親罵是愛」。

  這臉他不要了！

  秦川咬咬牙，伸長脖子，將另一邊臉湊了過去：「來瞳瞳，還有這邊兒！打對稱了！」

  蘇羽瞳瞠目。所有情緒在那一刻都化成了驚訝，無論如何也沒想到他會有這樣的舉動。

  然後，還不等她從震驚中緩過來，剛才打人的那隻手已經被他牽起來握住掌中，輕輕摩挲：「還行，沒腫。換隻手打。我皮厚不怕疼，你細皮嫩肉的，傷著了我可心疼。」

  「你……」蘇羽瞳說不出話來，看著他的眼神已經像是在看一隻怪物。

  秦川毫不在意地笑了笑，竟然出聲催促道：「來，快點兒！不過打完了就過去了，可不許在和我鬧彆扭。」

  「變態！」蘇羽瞳咬牙切齒地擠出兩個字，把手往回一抽，推開他起身要走。卻不想正中秦川下懷。

  他順勢一摟，將她整個人攬入懷中，「不打？捨不得？」

  近距離接觸那一刻，蘇羽瞳驚聲尖叫，「啊……」開始不顧一切地拼命掙扎，「你放手！秦川，你個王八蛋。你別碰我！放開！」

  她的兩條胳膊並未被束縛，掙扎間不斷揮動，有好幾下又輪在了他臉上。

  秦川恍若未覺：「好好好，我放開，我放開。你別激動！」嘴裡這麼說，手上卻越抱越緊。

  她才剛剛停下的眼淚再一次洶湧而出：「秦川，我恨你！我死都不會原諒你！你……你竟然強迫我……」

  「那你不死就原諒我好不好！」他抱著她不鬆手，略略偏頭躲開要害，嘴裡不停地胡說八道：「瞳瞳，我喜歡你！別人讓我強我還不願意呢！我不強別人，就只強你！」

  蘇羽瞳被他氣得一口氣梗在喉頭，險些背過氣去：「你就是個混蛋！」

  「行，我混蛋！」秦川毫不猶豫地承認，隨後終於出手鉗住了她胡亂揮舞的兩條胳膊，將她牢牢鎖緊在懷裡，「彆氣了好不好？」說著低頭湊近她的頰邊，語氣倏地曖昧，「要不這樣，我今天晚上給你強一次，我們算是兩個扯平了，好不好？」

  「你……流氓！」蘇羽瞳有氣無力地，連罵人的情緒都沒有了。此時此刻，她已經形容不出自己是什麼樣的心情。她每一拳都使勁了全身力氣，卻招招都打在了空氣里。而心底鬱結不散的疼痛和憤怒，就這麼一點點的被消耗掉許多。

  秦川笑了出來，心知火候已經差不多。剩下的只是一點時間問題。

  「瞳瞳，真彆氣了啊。你說你因為我這麼個混蛋氣壞了身子，多不值得！」一邊說著一邊還不忘了趁機揩油，對她動手動腳，摸摸親親，「我知道昨晚有點兒混蛋，沒控制住。和你道歉還不行麼？是不是弄疼你了，我保證以後都不會了。」

  蘇羽瞳徹底說不出話來。她掙不脫，躲不開，只好無力地閉眼。眼不見為淨！

  秦川乾脆低頭在她眼角上親了親，溫言軟語地繼續耍流氓：「瞳瞳，情侶間做這種親密的事情不是很正常麼。何況咱倆早就有一次了。你總不會讓我一直憋著吧，這樣太不人道了！」

  「誰跟你是情侶？」蘇羽瞳已經被他氣得死去活來，「我……」可還不等她把後面的話說出來，忽然有尖銳的剎車聲響起，嚇得她一個激靈。

  黑色的商務奔馳在距離兩人極近的地方停了下來，緊接著后座的車門推開，一名40歲左右的中年男人走了下來，看著衣衫不整摟摟抱抱的兩人眉頭深鎖，語氣微微嚴厲：「老三！這裡是大街上，你多少注意點兒！」

  秦川原本是斜側身子對著他的。被人說了也沒多大反應，只是在第一時間裡挪了挪腳步，把懷裡人擋住大半。又摁住蘇羽瞳後腦，將她扣進懷裡，才輕笑一聲，側頭看著他不緊不慢地開口：「大街上？小叔真是會開玩笑！你應該說這裡是我家門口兒才對！」說著他眉梢一挑，目光往遠處一掃，語氣狂傲，「現在你目光能看見的地方，法律規定70年之內都屬於我。要是我哪天高興了，就把院牆砌到這裡來！是不是大街上，我說了算！」

  被秦川稱作小叔的中年男人目光閃了閃：「我先走一步！」面無表情地撂下一句話，轉身坐回了車裡。

  車子絕塵而去。等到視線再不能觸及，他才將懷裡的人放開。

  蘇羽瞳埋在他胸前呼吸不暢，這會兒終於自由，立刻大口大口地攝取著新鮮空氣。然後，還不等她完全緩過來，便感覺胳膊上一緊，被他拉扯著塞進了副駕駛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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