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姨媽綜合症

  如果將姨媽綜合徵的難受程度按照地震那樣進行等級劃分的話，秦川覺得，蘇羽瞳這會兒的狀態就算沒有10級也有11級。儘管他從沒留意過其她女人在這種特殊時期到底是個什麼樣子。

  秦川在接受到命令後，立刻打電話吩咐廚房。

  前後不過五六分鐘的時間，等傭人端著煮好了薑湯送來房間，蘇羽瞳已經迷迷糊糊地又睡了過去。

  他看了眼蜷縮在被褥間一動不動的那一小團，抬手搭上沙煲的邊緣試探了一下。感覺無法立即食用，於是將托盤放到一邊床頭柜上。約麼溫度晾得差不多了才乘出一碗來，然後轉身去叫蘇羽瞳起床。

  她太過難受，睡得並不實惠。卻偏偏昏沉沉地醒不過來。

  秦川喊了兩聲見蘇羽瞳不願意動彈，乾脆把人抱起來讓她半靠在自己懷裡，拿過碗來直接往嘴裡餵。

  碗裡的薑湯下去大半時，蘇羽瞳終於睜開眼，從他手裡搶過了勺子自食其力。秦川也沒和她爭，只是囑咐一句「小心點兒，別嗆了」，便起身去桌邊給自己倒了杯水。

  這邊他喝完水返回床邊，她也剛好把剩下那些都消滅掉。

  秦川一手接下空碗，一手划過她額頭擦去上面的冷汗，有些不放心道：「我叫醫生過來看看？」

  蘇羽瞳沒什麼反應。隔了幾秒鐘才遲鈍地緩緩搖頭：「不用。只有第一天是這樣，明天就好多了。」

  秦川不贊同地皺了下眉，見她難受卻也沒有強求。隨即忽然想起什麼：「我記得你應該不是這個時間吧。而且那次，好像也沒這麼遭罪。」

  蘇羽瞳難受得腦袋秀逗，一時沒注意到他一大男人竟然會記得她這種私密的事情，並且還在這裡毫無避諱的和她討論著。只扯過旁邊的枕頭抱在懷裡，怏怏道：「我一直都不太準的。估計是這段時間壓力大，前段被你叔叔綁走又受了驚嚇，所以這回才這麼難受。」

  「生過寶寶大概會好轉。」秦川說完這話後靜默一秒，再開口時用一種蓋棺定論地語氣說道：「等過段時間我找可靠的中醫來給你調理一下，月經不調會影響生育。」

  「嗯。」蘇羽瞳閉上眼睛，敷衍地應了聲。對於他說了什麼，其實根本沒走心。所以更不會再深入思考……他現在就開始考慮會不會影響下一代的問題，到底居心何在！

  綿綿的細雨下了整整一天，直到次日才放晴。

  可惜蘇羽瞳的姨媽卻沒有因為今天是個大晴天便放過她，不僅難受依舊，脾氣也跟著暴躁了不少。而秦川秉持不和處於特殊時期婦女計較的原則，儘量刷低存在感，來減少被討厭的機率。

  好在隨著太陽落山，蘇羽瞳身體狀況恢復許多，那顆躁動不安的心也漸漸平靜了下來。

  臨近黃昏，秦川忽然記起傅遠行今天差不多出完公差該回來了。結果這人不禁念叨，趕在晚飯時間闖上門來，不僅蹭吃蹭喝，還硬是要留宿。

  兩人十幾年兄弟，秦川知道傅遠行不是那種閒的沒事兒喜歡做燈泡兒的人。估摸著他或許有重要的事情和自己說，只玩笑似的和他互相損了幾句，並沒真的攆人離開。

  飯後秦川先將蘇羽瞳送回了臥室，又陪著她喝了小半碗薑湯才起身離開。

  彼時傅遠行已經呆在書房。他高大的身體半倚在沙發上，眉頭緊鎖，面容看上去有些虛弱，全然不複方才悠閒從容的姿態。

  秦川見他這副模樣，也跟著皺起了濃眉。

  其實傅遠行剛進門那會兒他就發現對方臉色不太好看。可他談笑風生，一切自如，便只以為是舟車勞頓，沒有太過在意。結果轉眼的功夫，這人就成了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你有病還跑我家嘚瑟？」他隨口問了一句，說話間已經拿起電話，只是還不等撥號便被他擺手阻止。

  「別叫大夫。」傅遠行早已默契地知道他想做什麼，「我是傷口崩裂，叫阿木過來就能處理。」

  傷口？

  秦川臉上難得浮現出詫異的表情。快速地將沙發上的人重新打量了一遍後，終於發現傅遠行黑色西褲上有一小塊顏色偏深，應該就傷在左邊的大腿。

  他急忙撥通阿木的號碼，掛斷電話時臉色暗沉。

  「誰傷的？查出來了麼？」秦川邊說著邊繞到他邊上坐下，平靜的語氣中儘是凜冽的殺意。

  「呵……」傅遠行聞言輕笑出來，眼皮都沒抬地說道：「除了你那位親叔叔，還有誰會看我這麼不順眼。」

  秦川唇畔的肌肉跳了跳。

  傅遠行頗為無奈地嘆口氣：「你說我正常出個公差都趕上這種事，倒霉不倒霉？」他終於睜眼看向邊上的人，「你叔叔這次可是對我痛下殺手了。要不是我躲得快，這會兒就得給你託夢說話了。話說，你不是回家省親去了麼？這段時間到底對他做了什麼，連我都跟著殃及池魚。」

  「池魚？」秦川瞥他一眼，「你應該算是大鯊魚吧！」說著起身走向桌邊，從抽屜里拿出那隻從秦宅帶回來緞面兒小錦盒沖傅遠行晃了晃，「我沒對他做什麼，只不過我爺爺把這個東西交給了我。」

  傅遠行興趣缺缺地隨口問了一句：「那是什麼？」話音剛落，眼前忽然黑影一閃。上一秒還在秦川手裡的盒子，此刻畫著弧線飛來。

  他不慌不忙地抬手接住。打開蓋子那一刻，秦川低沉的聲音緩緩響起：「這是我爺爺的印信，離開N市時他叫人轉交給我的。」

  「所以呢？」傅遠行挑了挑眉，似乎明白了什麼，卻又不那麼篤定。

  「呵……」秦川低低地笑了出來，眉宇間隱約流露出幾分狂傲和不屑，「你別小瞧那枚印章，它現在在我手裡，秦家便由我做主。」

  傅遠行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秦川勾了勾唇：「我們叔侄兩個你來我往地磨嘰了這麼多年，我也早就沒了耐性。差不多該怎麼樣就怎麼樣吧。去聯繫那位漂亮緝毒大隊副隊長，我有線索舉報。」說到這裡他頓了頓，再開口時每一個字都透著森然的殺意，「我答應過我爺爺不要他的命。所以，我要秦百函，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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